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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初唯不可置信,“现在竞争都这么用功了吗?逢年过节竟然还要上台表演?”
  秦子苓冷声道:“我也报了名。”
  江初唯惊呆了:“!!!”
  常年躲在静羽宫不问世事的秦子苓,就连周翰墨到了门口都带不搭理的,她怎么突然想到上台表演了?
  “什么节目?”江初唯好奇问道。
  “舞剑。”秦子苓语气淡淡。
  江初唯不无担忧地抓过秦子苓的手,“姐姐冷静点好吗?大庭广众行刺要不得呀!”
  “行刺?”秦子苓正经脸,“只是表演。”
  江初唯心有余悸地收回手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不是行刺就好,不过姐姐不是不喜欢终年宴吗?入宫两年一次都没有出席过。”
  “不是不喜欢,只是没机会。”后宫嫔妃众多,得宠才能出席,不然终年宴不得挤爆吗?秦子苓虽说品阶不低,但她惹恼了周翰墨,一年多时间没承过宠,皇后娘娘自不会邀她引陛下不快。
  “报了节目都能上台吗?”皇后娘娘行事周全,只怕不会冒此风险。
  “即便皇后娘娘不同意,德妃也一定会在旁怂恿,我倒不担心出席的问题,只是……”秦子苓微微皱眉,“恐怕连累贵妃娘娘。”
  只要秦子苓在终年宴上有任何纰漏,德妃就能揪住这条小尾巴要江初唯不好过。
  “德妃吗?”江初唯偏过头望向东偏殿的方向,勾唇,颊边的梨涡娇甜,“就怕她等不到终年宴了。”
  秦子苓微微握拳,“帮忙吗?”
  “不用,”江初唯自信满满,脆生生道:“这些小事我还能搞定,子苓姐姐好生种地就行,得空多来昭芸宫溜达。”
  秦子苓低头沉思片刻,“好。”
  “子苓姐姐,今年怎么想到出席终年宴了?”江初唯追问道。
  秦子苓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热闹。”
  她已经两年没见他。
  秦子苓的性子,江初唯能不知道吗?她平日里最喜安静,又怎会图个热闹去舞剑?不过她不愿意说,江初唯也不勉强,毕竟谁心里还没个秘密呢。
  就像她是重生这事儿能到处说吗?
  ——
  周岚婉回蓉西宫天色已晚,叶榕婷早就等得不耐烦,见人又蹦又跳地从外面进来,脸色铁青,生气道:“周岚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知道回来啊?狐媚子的昭芸宫就这么好玩吗?”
  “母妃……”周岚婉垂着小脑袋,头上的小揪揪蔫蔫的,小小的一只看着特别可怜。
  叶榕婷注意到她手里的竹蜻蜓,薄薄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就显得十分的尖酸刻薄,“那是什么?”
  周岚婉忙将江初唯送她的竹蜻蜓藏到身后,摇着小脑袋带着哭腔回道:“路上……路上捡的。”
  “不过去了一天就学会了撒谎,大公主好能耐呀!”叶榕婷脸色愈发难看,蹲在周岚婉身边发狠地命令道:“交出来!”
  高昂的声音震得周岚婉浑身一哆嗦,她颤颤巍巍地将竹蜻蜓放去叶榕婷手里,泪眼汪汪地望着,却也不敢哭出声,只见小肩头上下耸动。
  “吃里扒外的小贱人!”叶榕婷将竹蜻蜓狠狠地摔地上,一声脆响,竹蜻蜓瞬间四分五裂,“本宫平日供你吃供你穿,送你的好东西还少吗?也没见你这么喜欢过?狐媚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最后抬脚踩上细碎的竹蜻蜓残肢。
  “母妃……婉儿知道错了!”周岚婉抱住叶榕婷的大腿,抬起头,金豆子从眼角滑落,打湿了涨得通红的双颊,小模样甚是无助。
  叶榕婷却无动于衷,质问道:“错哪儿了?”
  “婉儿不该撒谎……婉儿该早些回宫……婉儿知道错了,”周岚婉打了个哭嗝,咬了咬唇,望了眼被叶榕婷摔碎的竹蜻蜓,“但,母妃,敏贵妃她不是狐媚子!”
  声音小,却坚定无比。
  叶榕婷被气笑了,拎起周岚婉一只胳膊,将人从地上提起来,不由分说一巴掌呼过去,指甲刮过她细嫩的脸蛋,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周岚婉,你翅膀张硬了?竟敢跟本宫顶嘴!是不是狐媚子教你这些的!?”
  周岚婉吃痛,小脸皱成一团,更因为害怕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似的,嘴里却还是小小声地坚持道,“敏贵妃不是狐媚子,她,她人很好。”
  叶榕婷气得说不出话,这次她没有打脸,而是把周岚婉摁地上,用力地掐了几把。
  周岚婉蜷缩成一团,小脸惨白,满是泪痕,惊恐万分地抽噎着,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娘娘息怒!”在旁的周岚婉奶娘宋嬷嬷终于看不下去了,不要命地冲上前跪地嗑响头,“大公主尚且年幼,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过她这次吧?”
  叶榕婷呵地一声冷笑,怒气未减,恨恨地瞪了眼周岚婉,“浪费本宫这些年心血,养你还不如养一条狗,快去昭芸宫将齐美人找来!”
  不过一盏茶时间,齐美人匆匆赶来,一入殿看到跪地上的宋嬷嬷,眼睛通红地抱着哭睡过去的周岚婉。
  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女儿,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心头肉,她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却被叶榕婷折磨至此。
  脸上的血痕已经止住,甚至涂了药膏,但看着仍是触目惊心。
  头顶的小揪揪被扯得没了形,脸边的碎发被泪水糊在皮肤上,即便睡着了也在小声抽泣。
  看得齐美人杀人的心都有了,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握紧了拳头,但最后也只是恭谨地跪到叶榕婷的脚边,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娘娘饶命,大公主还是孩子,若有惹娘娘不悦,奴婢愿替她受罚。”
  德妃不仅阶位高于齐美人,身后还有皇后娘娘撑腰,大公主又在她的手里,齐美人不敢有任何反抗。
  “整日大公主挂在嘴边,齐美人可真是了不得呢!”叶榕婷根本不吃齐美人这套,她缓缓地蹲下身子,捏住齐美人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自己。
  “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齐美人额上已经磕出一块红肿,她肤色白,衬得倒是娇艳了几分。
  叶榕婷轻笑一声,满是讥讽,“如果不是本宫,你能爬上龙床?你能生下大公主?你能有今日风光?做什么春秋白日梦呢!”
  “谢谢娘娘抬举,奴婢感激不尽。”为了女儿,齐美人什么委屈都可以忍。
  叶榕婷盯着齐美人,好一会儿,突然道:“本宫记得以前你最爱笑了,今儿个怎么不笑了呢?”
  齐美人不明所以,但还是硬着头皮扯了扯嘴角,牵出颊边两个浅浅的梨涡。
  叶榕婷眸底瞬时掀起的盛怒如黑火,仿若要将人烧成灰烬。
  齐美人双腿软成了一滩水,连着呼吸都是颤的。
  谁来救救她们母女!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有营养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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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解救
  叶榕婷一只手扯住齐美人头发,另一只手拍上她的脸,一下比一下用力,很快她的脸一片通红,却还是不敢动地笑着。
  “笑起来真像昭芸宫那个狐媚子呀,难怪陛下宠幸你!”叶榕婷用力一推,齐美人便顺着地面滑了出去,身子撞上屏风,一声巨响,整面屏风砸了下来,空气里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齐美人用手护头,划伤了手肘,伤口很深,隐约见得白骨。
  她心里念着女儿,咬牙坚持住,没有吭一声。
  但周芸婉还是被吵醒了,小姑娘唰地一下睁开眼睛,眸底尚且凝着一层水汽,看到缩在墙角的齐美人,再也没忍住地哇地哭出来。
  齐美人听到她的哭声,忙将自己受了伤的手肘藏于身后,并忍着剧痛朝周岚婉微微一笑,“婉儿,不要怕,没事儿了。”
  周芸婉哭得伤心,上气不接下气,挣扎着要从宋嬷嬷怀里起来,“齐美人痛,婉儿给呼呼。”
  德妃娘娘正在气头上,宋嬷嬷不敢放开周岚婉,将人死死地抱在怀里,用手捂住她的眼睛,“大公主听话,我们睡觉好不好?”
  “不要!”周岚婉性子胆小,向来乖巧听话,但今儿个却一反常态,胡乱地蹬着小短腿,撕心裂肺地喊道,“婉儿不要睡觉!婉儿要齐美人!嬷嬷放开婉儿!”
  又是哭又是闹。
  叶榕婷被吵得耳朵疼,不无厌烦地睨了一眼,“养不熟的白眼狼!”
  见叶榕婷走向周岚婉,齐美人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将人抱住,“娘娘是大公主的母妃,大公主自是爱您敬您,她刚刚是受了惊吓才说的胡话!宋嬷嬷,快将大公主抱下去,别教大公主坏了娘娘心情。”
  宋嬷嬷提心吊胆地望向叶榕婷。
  就算是白眼狼,但也养了这么多年,若不榨干她最后一丝利用价值,岂不是太浪费了。
  叶榕婷摆了摆手,“下去吧。”
  宋嬷嬷立马抱上周岚婉退了出去,在殿门口迎面撞上叶榕婷的替身宫女,擦肩而过时瞥了眼她手里的红木托盘,盘里是泛着白光的绣花针。
  呼吸一滞,嗓子发紧,说不出任何话来,担忧地回望了一眼。
  然后听到叶榕婷对齐美人的辱骂:“小贱人,就你肚子争气是吧?生了公主便目中无人,爬本宫头上作威作福?!”
  宋嬷嬷是蓉西宫的老人了,从齐美人怀上皇嗣那年,她就被召去偏殿伺候,之后又照料大公主日常起居,所以跟其他宫人不一样,她更加心疼齐美人母女。
  德妃娘娘拿针扎齐美人已经不是第一回 ,但先前从没一次像今天这样严重,她实在担心闹出人命来。
  怀里的小人儿泣不成声,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嘴里喃喃地喊着:“齐美人……嬷嬷,婉儿要齐美人……贵妃娘娘救救齐美人……”
  “大公主乖乖不哭,嬷嬷这就去请贵妃娘娘。”宋嬷嬷咬了咬牙,先将周岚婉送回房间,才偷偷摸摸地出了蓉西宫。
  江初唯还是慢了一步。
  等她从昭芸宫赶来蓉西宫,叶榕婷已经请来皇后娘娘坐镇。
  私刑现场也收拾得干净,根本找不出任何破绽。
  殿里气氛融洽,有说有笑,看着不过就是一块儿吃茶聊天。
  江初唯给柳柔雅行礼后,边咳边坐到椅子上,脸戴面纱,只见得那双露在外面的杏仁眼泛着淡淡病态的红晕。
  正在绣花的柳柔雅抬头望过去,眉头轻轻一皱,颇为担忧,“敏贵妃身子不适,该多歇息才是,尤是夜里天冷,不应多走动的。”
  “多谢皇后娘娘挂念,嫔妾只是担心齐美人,见她半天未回便过来看看。”江初唯甜甜一笑,语气和善,没有任何针对。
  叶榕婷嗤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本宫不过邀齐美人来蓉西宫吃一盏茶,敏贵妃担心什么?难道本宫还能吃了她不成?”
  江初唯缓缓偏过头,目光落到齐美人红肿的额上,“德妃姐姐这盏茶倒是厉害,将齐美人的额头都吃肿了。”
  “贵妃娘娘,是奴婢……嫔妾不小心摔了一跤。”齐美人受了叶榕婷的威胁,自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摔了一跤?!”江初唯大惊失色地走向齐美人,上上下下急切地打量一番,“还有哪儿受伤吗?”
  齐美人没想到江初唯这般紧张自己,发怔地傻在了原地。
  见人还动起手了,叶榕婷担心露马脚,上前将江初唯拉开,“敏贵妃这是作甚?”
  江初唯抬起头,浅浅一笑,眼角微微上挑,“哦?德妃姐姐为何这般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