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第一个十字路口,正好红灯,十几秒,不是很难等,过了红绿灯往前走就到了,但他还是在过了红绿灯后调了头。
他把车开到城东芙蓉园二期,林羌住的那栋楼下。
下了车,刚进楼门,他停住脚,静站许久,还是转过身。
“你找我?”
靳凡停了,但没回头。
林羌靠在楼梯拐角处,看着他的背影:“不找我?那你是,有亲戚住这边吗?”
靳凡重新提步,走向车门。
也就半米,他再转身,快步走到林羌面前,攥住她手腕,把她摁到墙上,用他的骨头去碾她的骨头。
林羌疼得吸气,但还能笑出来,仰起下巴,歪着脑袋,微弱的月亮光下,她眼睛张合得缓慢:“这么硬?”
靳凡呼吸很重,扫动林羌脸上的毳毛:“我说过,别作。”
林羌毛衣领口太大,半个胸脯露出来,尤其妩媚。她在他胸膛划拉两下:“你找我,让我别作?你直接说想我,我还觉得你坦诚。”
“商场门口那不是你?”
林羌手指溜进他扣子的间隙,指腹触到他的肌肤:“嗯,怎么了?”
靳凡把她的手拿开,摁住:“随后发状态,说想飙车。你以为我听不见你的算盘声。”
林羌才不否认:“对啊,就是勾引你,你别来啊。”
靳凡收紧攥着她的手。
林羌被攥得疼,疼得靠他怀里:“知道我勾引你,你还送上门来,怎么,睡上瘾了?又想要了?”
“你一个女孩……”
“嗯嗯嗯,女孩子,不害臊,怎么了。”林羌打断了他。
靳凡掐住她那张微笑的脸:“钱给了,活儿不让你干了,你还来。是谁上瘾了,想要了?”
林羌直视他的双眼:“给不给。”
对视。
外头风呼呼响,吹的楼梯间的窗户也像交合一样轻轻撞。
靳凡盯她半天,猛然抱起她,上了楼。
到林羌家门口,靳凡停住,林羌被他抱着,拿钥匙开门,没有告诉他杨柳也在。
她推开门,靳凡把她抱到沙发,她想侧躺,他直接压下。
林羌顺势勾住他脖子,鼻尖轻蹭他的鼻尖,声音压到最低,调弱,完全虚掉:“跟灶膛的石头一样,又烫又硬,到底是谁想要啊?”
靳凡不想听她说话,烦,就吻住她,吻得凶,却好像也不过瘾,又咬了一口,咬出血。还是和着血爽。
林羌可不吃亏,他咬她,那他的嘴也别想要了,立马还了他一口。
靳凡的掌心贴着她的腰,抚摸,因为太用力而更像摩擦。
林羌被他手心的茧子磨得发痛,却又想迎合,身子不自觉地蠕动,指甲在他脖子和肩胛骨的位置抓、划,掐进他的皮肤。
黑灯瞎火中没有节奏的重呼吸让两副身体粘得更为严实。
他的手逐渐往下,大掌覆在她大腿内。
林羌闭上眼,不由得仰头,手沿着他的后脖颈往上游走,穿过他的头发,扣住他后脑勺。
“林羌。”
靳凡突然叫她。
林羌睁开眼:“是他们的大嫂。”
“不是不稀得当?”
林羌攥住他后脑勺的头发:“你妈没教过你女人都善变?”
靳凡用力挺腰。
林羌小腹被戳疼,吸口气,伸手攥住。
靳凡感受她手指的温度,呼吸变得缓慢:“谁还雇了你?”
没有了。林羌说:“猜。”
靳凡停下了,站了起来,裤裆那一块鼓得吓人,神情却稳得离谱。
他没再说话,直接走了。
林羌躺着不动,望了一会儿天花板,坐起来,靠在靠背,曲起一条腿,趴在膝盖上,看向窗外。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没有任务了,却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猜”。
大概是他那个问题问出来,她忽然清醒,也想问问自己,明明没有雇主了,为什么又去勾引他了。
因为他家给他找了一个美女理疗师吗?还看到那个美女理疗师上了他的车?
可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突然头很疼,闭上眼,不愿去想了。
靳凡回到车上,静待了很久都没发动。
好不容易活动,也没开车,只是从扶手箱翻出烟,放到嘴边,眼神向下,看着烟头,大拇指擦动打火机的齿轮,半天打不着,烦躁地把烟拽下来,连同打火机扔向副驾车门,啪一声响。
他仰面靠在头枕,伸手摁住阵痛的头。
他以为她已经没目的了。
可他明知道她喜欢姓简那男的,她当然是因为还有买卖,才会继续勾引他,他凭什么那么以为呢?
她没别的目的,难道还是移情别恋了?
你三十五了靳凡,小男孩的自作多情不适合你了。
他摁住额头的手渐渐用力,指头压住的位置呈现出青白。痛感让他清醒,待他再睁开眼,神情已经更平和了些。
不能再见她了。
第十四章
杨柳发烧了,三十九度,早上起来喉咙疼痛,打了三个磕巴都没表达清楚一句话,打字给林羌看:你去北京急吗?能等我明天好一点吗?
林羌给她拿了退烧药,端来一杯热水:“我已经打车了。”
杨柳点头,鼻塞眼肿浑身酸痛让她脑袋抬不起来,打字:有点不好意思了,说好把你捎回去的。
林羌没接这句客气话:“难受就打电话,我叫车来送你去医院。”
“好。”杨柳哑着嗓说。
林羌安排好,车也到了。
李擎主任年前不看诊了,这次错过要等过年,她不想等。
司机透过车前镜,提醒她系上安全带,乐呵地问了一句:“姑娘不着急吧?我们出车群说德利游泳馆学员溺水了,家里蛮有钱哦,乌泱泱来了好多人,把那条路堵住了。”
德利游泳馆所在的路段是癸县进入国道最常走的,司机这样讲,大概是出警了,但没解决,所以暂时封闭了道路。
司机下一句便是:“南关的一个司机看不惯这家人堵车,急咧咧地闯过去,撞了人家的车。现在那条路拉起警戒线,支起警示牌,把过路的车都赶到了立交桥。我猜乎桥那边已经堵成长龙了。”
“穿过樟村,从樊家店收费站上高速。”林羌提出方案。
“村里的路不好走哦。”
“没事。”
“好哦。”
蜡梅台公园今天开园,昨天同城频道里刚有人转过公号的文章,说预约开园赏梅花的有两万人。事实没两万但肯定有两百,两百人这会儿应该都堵在桥上了,她再去凑热闹,不知要几点到北京了。
意料之外是樟村主道也堵了车,司机无奈道:“没法子,别人也想到了从村里穿过去。”
两处堵路,林羌急也不急了,估计短时间走不了,那就慢慢等。
司机看她闭上眼,也闭上了嘴。
道路畅通刚过九点半,也还不晚。林羌一睁眼,司机便提醒:“姑娘要不我不给你打表了吧?堵车这工夫不少钱呢,我就收你一个整数,三百五,你看成不成?”
“可以。”
司机笑呵呵地上路了。
终于来到高速口,即将进入收费站,停电致自助车道无法扣费,七八辆车改在人工收费口排队。
耽误十分钟,眼看排到他们了,前边车里的人身份证检测没过,警察拧眉指着车后座的人:“来你下车!”
那车的司机随那人下了车,也拧着眉,目露凛光:“干什么啊,你什么态度啊,我他妈犯法了你这么横?”
交警大声:“让你下车你那么多话!说你犯法了吗?心虚什么?”
“我他妈就问你指什么呢!会不会好好说话?我说不配合你了?你有什么臭了不起的穷横什么?身份证没过说身份证,老子没犯法你他妈瞎几把指什么呢?”
他们一行四人陆续下车,四五十岁的年纪,吹胡子瞪眼,凶巴巴地逼近这位执勤人员。
收费员拉开收费站窗户,探出脖子:“你们要干什么啊?”
同时,检查站也走出几位执勤人员,来到车道中央。
林羌到这时已经意识到今天不适合继续去北京了。她并不迷信,但这样一路都是障碍的情况,极少发生。
司机见多了这场面,从容地问:“要不到路边等等?交警不会让这辆车挡路太久的,应该用不了多会儿。”
这边刚说完,车外已经骂起来,乱乱哄哄吵得不可开交。
司机怕被殃及,打开倒车灯预备给他们腾出战场,谁知道他们已经拎起家伙敲在出租车的引擎盖,质问逐渐发展成恐吓性质。
“天啊!他们干什么哦!”司机急赤白脸,解开安全带要下车。
林羌摁住他的肩膀:“袭警是刑事,打你轻伤以下是民事,你下去就是活靶子了,不敢动手骂你你也冤。”
司机收回手来:“后边堵着我也倒不出去,哎哟我这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