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各自心虚的一人一兔默默对视。
池澈影起床的时候白霜就不在了。她困得尚且睡眼朦胧,就伸手往旁边摸去,想着昨晚坦白了那么多,还是好好哄一哄白霜吧,正常情况下她的花言巧语水平还是在线的。
结果摸了个空。
床铺又恢复了一个月前的宽敞,白霜常穿的那几件外套还挂在原处,甚至连同款的毛绒拖鞋也歪在床底,保持着昨晚上床前的样子。
池澈影的心猛然漏跳一拍,瞬间像一头扎进冰水里那样清醒。她慌得光脚跳到地上,甚至忘记先叫一声白霜的名字,就已冲进卫生间。
也没有。洗漱台上一切摆设也都如旧。
她确实有些心虚,怕白霜因为昨晚坦诚的那难以计数的前男友而生气难过。
啊……难过好像已经有了的。
她后知后觉摸了摸身上干燥整洁的睡衣,已经无从找寻昨夜白霜流泪的痕迹。身体也被他清理过,连事后的不适都没有,简直可以再来叁百回合……不是。
他确实有好好记得她教过的所有,反思、进步,已然是个相当不错的伴侣。
是用兔形出去了吗?可是他同居以后就很少再用原形了,像是打定主意要融入人类社会;
那就是用的之前的样子?路上被看到怎么办?还是说……回岚山了?
他生气了吗?
白霜也很心虚。
昨晚少见地情绪失控,只是听池澈影说起那些前男友,就嫉妒得发狂,完全没顾虑到她只是普通人类,肉身脆弱,按着她翻来覆去发泄,还差点磨牙吮血一口吃掉。
而且又没忍住,当着她的面哭得一塌糊涂……这在人类社会似乎意味着软弱,很不可取,至少她那些前男友们都不会这样,要改。
早上清醒过来,简直无颜面对池澈影。白霜在短暂的惘然之后,毫不犹豫选择缩回兔形,从窗缝钻出去,一路狂奔,去找风颂寻求对策,顺便另外请他办些事情。
等中午要回去,才发现忘记给她留个字条。
圆滚滚的白兔子乖巧趴在床上,下巴搭上池澈影的小腿,蹭了蹭留下气味,没有立刻挪开。
池澈影被他蹭痒发笑,伸手去摸毛绒绒的头顶,“怎么不变回来?”
兔形的白霜简直不要太乖,没等她手指碰到脑门,就主动飞机耳,两只耳朵自觉分开,方便她rua脑袋。
和昨晚人形时简直不是同一个兔子精。
这是风颂教他的,说池小姐此时会更喜欢毛绒绒。
白霜被她撸得舒服,深以为然。
池澈影恰还有些底气不足,不用面对人形的白霜反倒更好,索性不提昨晚,免得自己无法交代前男友的事。肉乎乎的兔子不会说话,正好可以抱在怀里,给他梳一梳毛。
人形时还看不出,入冬后兔兔的毛发其实浓密了许多,厚实保暖,绵软如絮。池澈影几乎要只当他是小白,忘记这是自己男朋友,提起来埋进兔子胸腹长毛里,狠狠吸了几口。
实在是色狼行为。
白霜轻微挣扎了两下意思意思,便摊成兔饼,躺平任吸。
常变回兔形好像也不错,可以得到更主动的亲近……只要注意不吃兔粮那些,应该就不会被她只当是宠物吧?
池澈影将白兔子放在大腿上,一手给他梳背毛,一手翻看手机,忽然说,“就快放寒假了。”
今年过年早,她已经在看省城到江州市的机票。池兆南前几天还问她过年回不回去,说他刚结束恋情,可以和她一起过年。
其实每次在谈恋爱的时候也都会和她一起过年。池澈影已经习惯老男人故作矜持的话术了。
白霜没明白放寒假意味着什么,趴在她大腿上,圆溜溜的红眼睛茫然地眨了眨。
“我以前还想着要麻烦别的老师帮我喂一下兔子……现在好了,你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池澈影放下手机,笑眯眯地捏起兔兔的两只前爪,像哄小孩儿似的,提起来轻轻晃来晃去。
下一秒,就被猛然抽条的非人男性压在身下,还维持着双手交握的状态。
“你要走吗?不带我吗?”白霜都懵了,兔形不会说话,也顾不上再卖萌,换回人形便急急追问,“为什么?”
他的做人参考范围还仅限于岚山镇上的情侣夫妻,风颂又刚刚教过他“持之以恒”——意思是只要相处够久,就不会变成前男友。因而,他以为坏女人虽然坏,但会和他结婚,也不会分开。
这简直是比昨夜听到的那些“前任历史”更大的噩耗。
池澈影没有带男朋友回家过年的习惯。谈婚论嫁吧,都没到那地步;只是介绍给池兆南吧……太多了,没那必要。
她又有些心虚,“啊……你看,你没有身份证,只能走托运;飞机托运兔子太遭罪了,我舍不得宝贝受那个苦。”
“我过完年就回来了,真的。”
顶多年后多玩一会儿,去溪南看一看柳心蕊,或是和她一起出去旅游几天。
白霜心情复杂,震惊,难过,委屈,两千年的幼小心灵受到了冲击——
原来狐狸精给他看的那个小卡片,是真的有这么重要。
他还以为他说的“有这个才能结婚”是骗兔子的。
得想办法弄一张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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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修文(不用特意回头看),章节序号可能有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