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舟睨了眼姜祈棠,她叉着腰,气呼呼的,像只河豚。
他笑了笑,“人工费总要给吧。”
江淮舟都这么说了,最终双方各退一步,节目组让利部分,五人组获得20元。
此时此刻,对于这五人来说,20元就是一笔巨款!
等他们争辩清楚,太阳已挂在正中央,节目组也没再为难他们做饭,而是将送来的盒饭分给他们,跟他们说吃饭休息后再进行打扫。
姜祈棠早上起了个大早,后来又是爬山又是心跳加速的,一跟她说后边有三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她就忍不住打哈欠。
作为一名女明星,为了控制身材,她本来就不怎么吃饭,也就没取节目组的盒饭,径直上楼休息去了。
这个午休,姜祈棠足足休息了两个多小时,闹钟一响她也就醒了。
姜祈棠呆呆地坐起身,迷迷糊糊中忽而对上一道炽热的眼眸,她被吓得个激灵,瞬间精神了。
郁语初窝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定定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不说话,姜祈棠还以为睡迷糊看错了,揉了揉眼睛,郁语初依旧在那儿,望着她看。
大眼瞪小眼,良久,姜祈棠喊道:“郁老师。”
郁语初双眸微微转动,表示她听到了。
姜祈棠见她还是不说话,起身往洗手间去。
但还没有等她打开洗手间的灯,就听到郁语初说:“姜祈棠,我们聊聊?”
姜祈棠闻言,迈出的步伐收回,不知道她想说些什么,但还是走过去坐着。
她坐好:“怎么了吗?”
郁语初收回目光,“你和江淮舟什么关系。”
话音一落,姜祈棠便知道郁语初想跟她谈些什么。
就像沈桉所说的那样,圈内无人不知郁语初喜欢江淮舟,喜欢了很多年。
但郁语初这个话,也问到姜祈棠了,他们是什么关系?
学长学妹?兄妹?好友?
姜祈棠不确定是哪个,保守起见,“学长学妹。”
郁语初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一层关系在,沉默了很久,她说:“他对你不一样。”
作为江淮舟的朋友多年,她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孩如此关心,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觉得这么多年的浪费是件很搞笑的事情。
“我一直以为,我在他心中是不一样的,那些对他抱有心思的人,他根本看都不看一眼,而我可以成为他的朋友,所以我是特殊的。”郁语初垂眸道。
闻言,姜祈棠亮晶晶的眼眸暗了几分,她抿唇不语。
“可直到我遇到你我才发现,他对我的特殊并不是独一无二的,我一直以为,不论如何,最终能够站在他身边的人,只有我也只能是我,可是你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姜祈棠蹙眉,听不懂郁语初是何意。
她把玩着手指,“你别这么说他,他不是这种人。”
说得好像江淮舟是脚踏两条船的人一样。
郁语初闻言一怔,继而笑了笑,“你说的对,他不是那种人,不然我也不至于喜欢他这么多年,直到碰到你才清醒过来。”
“你昨天问我,这道疤是怎么回事。”郁语初拉开衣袖,露出狰狞的疤痕,“这是我们拍摄的第一部 电影时留下的,如果不是这只手,当时被划破的,就是他的脸。”
“?!”姜祈棠顿时瞪大眼眸,不敢相信地看着郁语初,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与之相关的任何新闻,“没有消息……”
“嗯,剧组封锁了消息。”郁语初道,“剧组人员疲劳驾驶,而枝干撞碎玻璃径直往他的脸划去,我下意识地伸手挡住,最后划破的是我的手,血流的到处都是……”
这么多年过去,郁语初早就忘记有多痛,只记得大片大片的血液,以及少年江淮舟焦急的神色,还有她昏迷一天一夜后醒来时,他眼底的红血丝。
说来也是奇怪,郁语初就是那时候喜欢上的江淮舟。
“你知道圈内有多乱,但我这么些年从未遭遇过一次不堪事件,依靠的是江家的背景以及他的人脉,这是他的默许,也是他的报答,我前两年曾开玩笑地让他以身相许,但他第一次用那么重的语气跟我说,不要说这种话。”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和他不可能,但是我不甘心啊,他身边一个女孩子都没有,我怎么就不是那个特殊的呢?”郁语初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点无奈,“你睡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姜祈棠被这段往事震撼到,她不解地看向郁语初,“为什么?”
郁语初抹了把脸,“你的出现让我知道,我并不是那个独一无二的,我这么多年被独一无二迷晕了头脑,总以为他总有一天会是我的,但你的出现让我的梦醒了。”
“所以我问你你们是什么关系。”郁语初继续道,“这样才好让我彻底死心。”
面前的人泪流满面,姜祈棠有点儿手足无措地看着她,她不太懂得怎么去处理这种情况。
她匆匆跑去床头柜取来纸巾递给郁语初,思忖须臾,道:“他是我学长,和我哥哥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们的关系也不错。”
在郁语初看来,此时的姜祈棠似乎毫无保留,她破涕为笑,断断续续地说:“你不怕我套你话吗?”
姜祈棠笃定地摇摇头,“你不会。”
她对郁语初的印象是不深,但她不瞎,不至于看不清真假。
而且,这个回答对她而言,无关紧要。
闻言,郁语初笑得更灿烂了,“不会,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抽了抽鼻子,“你醒的前一秒我就在庆幸,还好你来了,否则我就成为我最讨厌的那种人了。”
那种明知道江淮舟的母亲需要静养,还频繁地去打扰她;仗着江淮舟不会眼睁睁地看她堕落,所以肆无忌惮地出席某些场合,只为了能够得到他的关心。
“姜祈棠,对不起。”郁语初话锋一转。
“嗯?”姜祈棠又递了张纸给她。
郁语初:“昨天给你摆脸色,是我以为你和那群人一样扒着他炒作上位,那天正好我们有个聚会,他心情不好没有出现,我自然而然地以为是这段绯闻的缘故,但昨晚我才知道我错了。”
在她得到江淮舟确切的答复时,她才知道,江淮舟生气的并不是姜祈棠拉着他炒作,而是他没有第一时间护住她。
“昨晚?”姜祈棠回想了一下,昨晚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嗯,我昨天——”说到一半郁语初忽而顿住不说了,好半会儿才说:“他晾我那么久,我才不要帮他呢!”
姜祈棠被她的话搞得糊里糊涂的,但是也不好意思问,只当作听懂了。
随行编导在下边喊时郁语初才想起来,她哭了那么久,眼睛都要肿成球了!还怎么上镜,到时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其他人欺负了呢。
姜祈棠带着郁语初的话下楼,告诉随行编导她不适合上镜,编导远远地从二楼往上看,看到郁语初时也吓了一跳,当场就同意她在楼上休息。
好在其他人也没有多问什么,只不过有些人看姜祈棠的眼神又不一样了些,姜祈棠只当作没看到。
此时客厅除了她之外,其他的几人还没下来,而大门也不知道被谁合上,没了阳光的吹拂,客厅里冷冰冰的。
姜祈棠坐了一会儿,起身去开门。
“哇!”
突如其来的声音随着门被推开而来,没有一丝丝防备的姜祈棠被吓了一大跳,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也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崴了一下脚,直接一屁股坐到冰冷的地上!
故作鬼怪状的纪霖希:“……”
屁股生疼的姜祈棠:“……纪老师好。”
纪霖希尴尬地挠挠头,想要扶她起来,“你没事吧?”
话说完,他忽然感觉到一道熟悉而冰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纪霖希大概猜到是谁,他咽了咽口水,收回手。
本打算搭把手起来的姜祈棠见状,“???”
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为什么要用这么惊悚的眼神看她!?
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纪霖希良心过不去,伸出手,但不过一秒,又收回。
姜祈棠嘴角微张,最后觉得还是得自力更生,爬起来就好了。
然而等她双膝跪地双手撑地,抬眸看到江淮舟的那一瞬间,姜祈棠沉默了。
如果现在这里有个洞,她早就钻进去了,而不是在这里承受这种痛苦。
江淮舟右膝弯了下,半蹲将姜祈棠扶起,“有摔到哪里吗?”
姜祈棠:“……没有。”
她总不能说她屁股很痛吧?
纪霖希跟在他们身旁,连连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会这样,要不然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姜祈棠弯弯嘴角笑了笑,“我真的没事。”
“真的?”纪霖希不信,那声音他可听到了。
“你来做什么。”江淮舟抬眸,神色冷淡。
纪霖希这才想起来他是什么身份,但看到姜祈棠紧蹙的眉梢,再看看好友冷淡的眼眸,他瞬间没底气,“我是第一期特邀嘉宾。”
姜祈棠想起卢烟的话,稍稍抬头:“我们第一期没有嘉宾。”
纪霖希:“啊?是吗?你不知道,这种东西都是临时决定的。”
江淮舟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纪霖希正色:“我正好在隔壁市拍广告,看到消息我就赶过来玩玩。”
准确来说,他是走后门临时加塞来的特邀嘉宾。
江淮舟不理他,单膝跪在姜祈棠面前,隔着衣物捏了捏她的脚腕,“真的没事?”
他专注的眸底带着担忧,姜祈棠摇摇头,“真没事。”
脚虽然是崴了一下,但好在并没有伤到,就是伤到屁股这种不可言说的地方。
听到声响的萧宵和顾翊匆匆赶下来,看到这一幕都愣了一下,尤其是走进后瞧见江淮舟单膝跪地的一瞬间,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挡住摄像头。
摄影师这才很懂事地挪开摄影机,欲哭无泪地回去删底片。
萧宵找来药酒,“伤没伤到都擦点,现在觉得没事,说不定等会儿就肿起来了。”
药酒味道浓烈刺鼻,江淮舟倒了点在手上,仰头:“可以吗?”
姜祈棠也是这是才发现他是单膝跪在自己面前,脸唰地一下红了起来,“嗯。”
江淮舟拉了点她的裤脚,又觉得不合适,“你拉一下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