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磊听到这里,忽然抬头看了过来:“这事情,你和邵宇说了吗?”
傅泽行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道:“说了。”
林磊点了点头:“那就好。”
本来还担心这个男人会假公济私,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心。充其量最多也就是在他这里多唠叨几句,在公事上应该展开的细节操作,他一点都不会漏下,有方面来想想,真的是理智地可怕。
“对了,最后还有一件事情。”傅泽行见他吃地差不多了,将手中的报纸轻轻地放在了旁边,不易觉察地朝林磊身边坐近了几分。
林磊拿纸巾擦了擦嘴巴,问到:“什么事?”
这些时间适应下来,直觉让他感到这个男人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傅泽行轻轻地笑了一声,说出了每次在这个办公室里都必问的问题:“感情培养地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可以考虑在一起看看了?”
已经不记得这是他第几次问出这句话了,几乎成了例行一问。
按照他以前的性格,求而不得的这种抹面子的事,经历过一次也就足够了,大不了就是拍拍手转身换一个就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次问出口没得到回应之后,这久而久之的,居然给问出了习惯。
本来以为,今天也会和之前一样,没林磊毫不留情地给直接驳回,亦或是找个什么其他的话题给搪塞过去,不料,室内却是忽然安静了一下。
傅泽行奇怪地抬头看去,发现这一刻,林磊的目光似乎有些闪烁,脸上嬉笑的表情也不由微微地僵在了那里。
眼下这氛围,似乎和往常有那么些不同。
果然,下一秒,便见林磊忽然表情严肃地抬头看了过来,似是在斟酌用词般,过了许久,一字一字地缓声说道:“其实,你说的这件事,我回去认真想过了。”
这一刻,傅泽行感到自己的整个嗓子仿佛忽地无比干燥,好不容易才憋出三个字来:“然后呢?”
“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这样下去。”林磊脸上的表情显得很严肃,因为需要组织语言,所以整段话的表达也比平常要来得慢些,“就事业上来说,我应该刚好处在最关键的上升期,而从学业上来看,又才刚刚要步入大二的阶段。傅教授,你之前说的没错,在这种的时间段里,我确实不适合谈恋爱,也不应该谈恋爱。这不是故意和你找茬,是真的这样认为。”
其实林磊在说这段话的时候,整个内心也是无比的混乱的,前几天在思考这个时候他满脑子都是林斌沧桑的背影和自己一路以来走到现在的不易。当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就已经下定主意要在这里带着父亲过上天天喝酒吃鸡的富足生活,而现在,这一切正在不远的地方朝他遥遥招手,他真的不喜欢自己在一昏头之下,就让这些刚刚握到手里的东西无故溜走。
他不像傅泽行,天生坐拥得天独厚的背景优势,他的一切需要靠自己一步步地赢取。
本来这应该是一件非常容易想明白的事,偏偏让他一考虑就考虑了那么久。其中最为关键的问题就出在,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居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男人在他的心里,好像见鬼的已经有了那么一片立足之地。
如果没有这死缠烂打式的告白追求,他或许还发现不了,可偏偏是这段时间下来的一切,虽然面上嘴硬,可是心里却是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感,这就有些可怕了。
所以,他思来想去,就他自己的角度而言,既然实在做不到开口拒绝,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提议。
“所以……”
本来,当听到林磊前面的话时,傅泽行眼底的眸色就已经渐渐地深邃了下去。只要不是个傻子,就可以听出这一番话的背后,满满的都是在绞尽脑汁地想要把人推开。在这个过程中,他只感到整个人仿佛被一步一步地推进水潭当中,有一股子彻骨的凉意在一点一点地将他浸透,寒入骨髓。
直到听到后来似带转折的两个字时,他才感到眼前的黯淡当中仿佛多了一丝的阳光,下意识地道:“所以?”
“嗯,所以……”其实就连林磊本人都感到自己的这个提议非常的欠揍,可是,一边留意观察着傅泽行是不是会跳起来揍他,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所以我在想,如果傅教授你觉得可行的话,可以等到我毕业吗?三年,就三年的时间,如果到那时候你依旧觉得我们可以试试在一起的话,那就?”
终于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林磊如释重负地深吁了一口气,端端正正地做在那里等待着跟前那人的反应。
说实在的,傅泽行的年纪确实也不算小了,要再等个三年的话,也真的算是强行拖着人家,某个角度来说,甚至都可以理解成拒绝了。
傅泽行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就反复地几度变化,过了片刻后,忽然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吓得林磊以为这人真的要动手打他,身手敏捷地往后头飞速地一个翻身,一瞬间拉开了一定的安全距离。
谁料,傅泽行并没有要追他的意思,反倒是转身从柜子里又掏出了一个纸袋子来:“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份提拉米苏。”
抬头,见林磊正表情怪异地看着他,不由问:“怎么了?”
怎么了?还问他怎么了?这应该是他问的才对吧!
林磊再度领略了一下这人的无法琢磨,虽然有些羞涩,到底还是问了出来:“所以,你的回答是?”
说完,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准备得个痛快。
傅泽行似是被他的样子逗乐了,笑出声来:“这还需要问吗?不就是三年而已,三十年我都等你!”
这虽然是林磊最希望得到的回复,可是真当亲耳听到的时候,依然感到有一丝的不敢确定。
毕竟,这人鬼话连篇惯了。
直到傅泽行将提拉米苏递到他跟前,道:“放得有些久,都要化了,试试看,味道还甜不甜?”
就好像刚才两人并没有经历过那番海誓山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