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什么?”龙擎苍问,“赵洁留下的潜刻”我说:“潜刻用正面的光照是看不到的,要用斜光,大家把手电筒拿斜着照,照墙壁或者有可能刻字地方。”
于是我们几人分开几处,拿着手电筒,在古塔周围寻找了起来。
“老板,李/大/师!”红毛喊道:“你们看是不是这个?”我们凑过去一看,在离帐篷不远的地上,一个要蹲下才能看到的角度,手电一照,似乎有一些痕迹,咋一看会以为是划痕,换个角度照才看出是一幅图,与其说是一幅图,不如说是几笔涂鸦,一个正立的三角形,一条横线从中间穿过,将三角形截成上面一个三角形,下面一个梯形。
赵洁当年大概就是坐在帐篷前面,旁边或许生着火堆,一面望着眼前的古塔,一面用小石子或是小刀在地上信手刻下了这幅涂鸦。我想起昨天晚上赵玄菟差不多就是睡在这个位置,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发现的潜刻。扯远了,三角形的右边,从上到下,刻了三个字“天人地”,天字大概在三角形尖角的高度,人字在横线旁边,地字在三角形下面的边上。
这样一个简单的图,就是赵洁留下的徐福秘密的关键。我一下就明白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子今天特别好使,我忽然明白了滕冬至为什么要在手绘地图古塔的位置画一个五角星标重点,明白了为什么古塔下面放满棺材,上面却空无一物。
“喂”龙擎苍见我不说话,便问:“怎么回事?明白什么了?”
“三角形代表的是这座古塔”我说:“上面是天,下面是地,而人在中间。”“人?”龙擎苍:“人是指棺材里的尸体?”“不是”我说:“从位置来看,棺材在下面,人在中间的位置,在天地之间。”“你是说……”龙擎苍的眼睛一闪,我知道他也明白了:“我怎么没想到,在上面的3层和下面的3层之间,有夹层。而且按洞壁的厚度,夹层的高度可能也是3层。”
“要到中间的夹层,要么从下面上去,要么从上面下来”龙擎苍说,将目光转向我问:“你还要进去吗?”我觉得此时此刻我离真相很近很近了,几乎是一张纸的距离,如果没有进去注定会抱憾终身,而且也会永远抱着怀疑的态度生活,于是我点了点头:“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鸦王:“我不想说话,给段金链子你们自己体会。”
☆、金蛛网
我们重新进了古塔,来到有着巨大壁画的第三层,寻找着向上的通道。龙擎苍和手下不知从哪里每人都弄来了一根棍子,边走边用棍子捅天花板,听听哪里的声音不对。
“咚”龙擎苍手杖捅到一个地方,声响和周围的闷响不一样,似乎是空的,而且木板比较薄。“咚咚咚”龙擎苍又在附近试了试,发出空响的范围大概就横竖一米五左右,于是叫来人:“把上面捅开。”“好勒”手下人从下往上一通乱捅,还真把天花板给捅出了一个窟窿。
“先把我托上去看看”龙擎苍说,于是两个手下在下面托着,把龙擎苍举了起来,龙擎苍半截身子在上面,拿着手电筒到处照。我在下面看不到,干着急:“上面什么情况?危险不?”“嗯,很黑,”龙擎苍说:“和二楼棺液味道一样,很呛鼻子。”
“然后呢?”我问:“还有什么吗?”“暂时没有发现危险,”龙擎苍说着,放下手电,双手往窟窿边上一撑就攀上去了,然后伸手下来:“李坎,来。”我被下面的人托举着爬了上去,后面的人都陆续上来了,只留下一人在三楼窟窿边上守着。
上到四层我发现,之前龙擎苍的猜测没有错,夹层的厚度居然有两到三层那么高,而且和露在山外的塔身一样,夹层也是打通的一个巨大空间。“看上面”龙擎苍说,我们打着手电筒往上面一照,在我们的头顶,竟然是一张铺天盖地的金丝大网,俨然巨型蜘蛛网。
“蜘蛛网?”有人说,“蠢货,一看就是人工的”龙擎苍说,金丝大网水平地横在我们的头顶上,每一根丝线都整整齐齐,分毫不差,真是强迫症患者的福音,很快,我们就发现了金丝大网的中央,似乎安放着什么东西。长方形,灯光打上去泛着青色的光芒,似乎还有隐隐水动波纹,这个形状我们太熟悉不过了,是棺材,玉石做的一副棺材。
一副玉石做的大棺材,要多重啊,悬在半空中,全靠一张金丝大网,而且金丝大网完全没有弯曲变形的迹象,这是何等的智慧和工艺。我们看呆了,“徐福”我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这就是徐福的执念,里面除了是徐福自己的尸体,我想象不出会有第二个人。”“搞了半天”龙擎苍说:“他就是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的尸体,所以整了一堆机关。”
“古人并不认为死去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说:“在秦汉之前,有一种说法,生是短暂的,死才是永恒,所以鬼……”“你看”我的话没说完,龙擎苍就有了新发现:“这里有一条木梯,那边也有”仔细一找,我们在四层一共找到了4座木梯,木梯附近的木板是很薄的,我们就是打破其中一处上来的,由此判断三层一定有机关可以打开木板,将木梯放下去。
“木梯旁边”龙擎苍说:“有字。”我们过去一看,看到了熟悉的字体,是壁画旁边备注其中的一种字迹,我看看写了什么,“徐福找到的长生不老之法,是将肉身保存于玉棺花液之中,而灵魂入轮回,待到灵魂归来之时,再回肉身,括号,问号”结尾依旧是打了一个括号包了一个问号,探险队看到玉棺之后做出了一个初步结论,却不敢完全肯定。
“就是说”龙擎苍边绕着木梯边说:“徐福把自己的尸体完好的保存了起来,并认为某一天自己还能苏醒,用回这具皮囊?”“对”我点头,然而这并不能解释探险队为什么会被团灭,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看到了玉棺并作出了猜测。龙擎苍望着远处另外三座木梯停住了动作,“怎么了?”我问,“这座梯子”龙擎苍摸着眼前的木梯说:“有被移动过。”
我们一对比,果然木梯被搬动过,另外三座梯子是45度角靠在墙壁上的,而这一座,角度稍稍差了一些,大概60度左右。换在别处没有什么奇怪,放在此地处处治愈强迫症的整齐环境中显得尤为突兀,除了我们,来过的大概就是10年前的探险队,地板上没有其他破洞,他们应该是找到机关放了梯子上来的,上来之后他们又搬动梯子做了什么?
我们顺着木梯抬头,看到木梯的另一端就了然了。木梯的另一端,靠的墙壁边上,就是一条很粗的金丝蛛网,是整张网里面主心的几条经线之一,粗细程度有人的两根手指,加上周围辅助的网线,如果不是纯金而是和鸦王脚上链子一样的合金材质,是完全可以承受一个人甚至两个人的重量。探险队想爬上蛛网,更近距离去探究玉棺和里面的秘密。
“上吧”龙擎苍说:“我知道你想上去,小心点。”“噢”我答应着,开始沿着木梯往上爬,木梯并不难爬,很快我就到了顶端,金丝蛛网就在我的眼皮底下,这么近看蛛网的直径更粗,我觉得承受我的体重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就在我要伸手去攀蛛网的时候,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因为我隐约看到四周墙壁上有几圈小小的空洞,就像机枪的射击口一样。
机关!我猛然觉察,蛛网的几十个端点都连着铁环深入墙壁,保不好是一个重量恒等装置,一旦蛛网上重量发生变化,就会触动墙壁里的机关,说不定就会被万箭射穿变成糖葫芦或是被毒气熏死。好险好险,我悻悻收了手,又不甘心,四处张望着看看有没有其它途径。然后我将目光落在了玉棺的正上方,如果能从顶端垂一条绳子下来接近玉棺的话……
很快我就排除了这个想法,因为即便是你从上面下来,揭棺盖的时候蛛网上的承重必然发生变化,依旧会触发机关。“李坎,愣在上面想什么呢?”龙擎苍在下面问,我爬下木梯,将想法对龙擎苍说了。上一次我接触重量恒等机关是在墨玉山内的道台府,那一次因为地板上堆了很多东西,所以我们靠着扔掉和体重相当的东西前进,但是这个方法显然不能效仿。
“其实吧”龙擎苍看了一圈之后说:“没那么复杂,我们找一些塞子之类的把蛛网连接机关的端点顶住了,当蛛网上重量的变化不能传导到机关时,问题不就解决了。”我眨了眨眼睛,琢磨龙擎苍的智商是不是超过120,他要是不参加暴力集团是不是能做个物理学家什么的。似乎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龙擎苍揪了一下我的鼻子:“我读书的时候可是学霸。”
“我上去看看”龙擎苍说着,爬上木梯观察了一番,下来就对弟兄们说:“你们去三层敲一些砖石土块上来,都敲成红砖块大小的,动作快一点。”“是”几个弟兄就从窟窿里下去开始凿墙了,“这个办法,”龙擎苍说:“也只能让你近距离看看,满足一下好奇心罢了,要说那个玉做的棺盖,三个人都不知道搬不搬得动”一边说着一边拿手电筒继续四处照。
而我此刻心里想的,是为什么探险队会在取下玉棺之前团灭,他们已经来到了蓬莱仙岛最大的秘密或者说是宝藏跟前,却忽然全军覆没,为什么?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消灭他们的人(我不确定是不是没有记录姓名的第8个人干的)不想他们继续前进了,不想他们继续靠近徐福的玉棺。那么,第8个人知道玉棺里是什么东西?他怎么会知道?
我觉得自己此刻正在身临其境地体验10年前探险队的处境,他们来到金丝蛛网底下,仰望着,思考着怎么靠近悬在半空中的玉棺,全然忘了潜在的危险。“李坎”龙擎苍又发现了东西,他把手电的光打在一处墙壁上,说:“我们可能不用费那么大劲了。”我抬头,望见手电照着的墙壁,有一块半个平方大小的破口,里面隐约可以看见齿轮和绳索。
外面,天黑得特别快,很快天就全黑了,弟兄们点燃了柴火堆取暖,陆峰不时地看手表,坐立不安。大斌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了一个内存卡,拿在手里摆弄,一个弟兄就坐过去问他:“你从哪里捡的内存卡?”“嘘”大斌做了一个不要声张的动作,见四下没有人注意,才小声地告诉同伴:“从探险队的遗物里摸来的。”
“你恶不恶心?”同伴投以鄙视的眼神:“死人的东西你也拿,就不怕半夜做恶梦。”“都活到我们这份上了,谁信这些”大斌不以为然地说:“我小时穷怕了,现在落下后遗症,浪费东西看见就心疼。这种内存卡是日本原装进口的,国产的没法比。”“人家里面拍了东西吧”同伴说:“说不定拍到了什么人眼看不见的东西,你看着头皮就不会发麻?”
“你少吓唬我了”大斌将内存卡插进自己手机里,说道:“进岛之后手机信号就时好时坏,基本用不上,晚上正好可以看看照片解解闷。”“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同伴从背包里拿出两个罐头,一边开一边说:“峰哥说了,今晚轮流睡,睡饱了明天才有力气赶路。今天掉下差点掐死你那个僵尸,太恐怖了,还有老头说的吃人的穿山甲,我可不敢大意。”
“我被掐的都没怕,你怕什么”大斌说着,也不理他,玩起手机了。内存卡里拍了不少照片,都是进岛之后拍的,大部分都是风景和物品照,偶尔有个别拍到人的,大斌百无聊赖地一张张翻过。“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韩诗和一个弟兄从远处取了水回来,问。“没有啊”有弟兄回答:“我们在热罐头,会不会是罐头的味?”
“不是罐头的味”韩诗努了努鼻子:“你们真没闻到什么味?”“大姐,真没有”弟兄们都说:“就是烧树枝和热罐头的味…”正说着,忽然草丛里“沙沙”几声,众人本能地抓了武器跳起来,就看见昏暗的草丛里闪出一团巨型的黑影,朝着一个方向扑去。滕落秋及时闪身,躲开了,黑影扑了个空,众人定睛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黑影竟然是那只穿山甲。
吃人的穿山甲不知从哪个洞口冒了出来,只见它比之前似乎又大了许多,身上满是伤痕,但是尖利如弯刀的爪子毫无疑问可以将一个人不费吹灰之力地刺穿,众弟兄熟练端起武器,“嗖”谁料穿山甲没有再次发动袭击,而是转身钻入草丛之中,一下不见了踪影。众人朝它逃跑的方向开了几枪,追过去拨开草丛才发现地里有一个洞,穿山甲早就跑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