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坎,别动!!!”
被熟悉的声音喝住,我一时没回过神来,还想再往白雾里跳,“砰!”又一发结结实的子弹从我脑袋边飞过,我愣住了,好像一下子从梦中醒来!一摸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我才发现自己站在栏杆边,往前一步是几层楼高的落差,而自己刚才居然想翻过栏杆跳下去!我战战兢兢探出头去,一看,心脏顿时抽了一下,赵玄菟躺在下面,真的,摔死了。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撑不住了,真的撑不住了,前一秒还和自己说话的人,下一秒就摔得血肉模糊,惨死塔下,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我为什么要到岛上来,我为什么要拿命到岛上来经历九死一生、生死离别!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见李坎受了刺激,精神恍惚地站在栏杆边上一动不动,龙擎苍抛了手下人,“噔噔噔”飞快跑上古塔,将他拉了回来。就见李坎小脸煞白,两眼通红,全身都是汗。“没事了,”龙擎苍将他拉了过来,搂住肩膀,摸了摸他的头说了句:“别怕,没事了。”
“玄菟,”我念叨着:“赵玄菟,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等我一下,我下去救他……”“你冷静一点!”龙擎苍一声呵斥,把我呵住了:“脑袋都摔碎了,粉身碎骨,没救了!”“没救了?”我愣愣地问道,“嗯,”龙擎苍回答:“没救了,节哀吧。”“我不要……”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我忍不住嚎啕大哭:“我不要他死,我不要他死啊,他怎么就死了呢……”
塔下面的陆峰就听到李坎“哇啊”一声哭出来的声音,叹了一口气,转身打发手下:“别看了别看了,四处找找有没有其他人。”“峰哥,”红毛喊道:“这边,这边有一个自杀的!”陆峰带人绕到一边,就看见黑鹰倒在陶俑中间,右手手心里一把迷你手/枪,太阳穴一个弹孔,血流了一地。“这边,峰哥这边有人晕倒了!”大斌喊道:“好像是活的。”
“这不是滕局长吗?他不是挺厉害的,怎么晕了?”陆峰一摸他的鼻子:“还有气,来,帮忙抬到旁边去。”转头望向旁边的钟伯和韩诗,他们正一脸惊讶地望着古塔和陶俑。
要说怎么遇上他们的,还得从半天前说起,话说龙擎苍一行根据地图找到了一条上山的路,虽然年代久远,但好在草木并不茂盛,而且路修得特别结实,层层台阶都是石灰打底,整块条石铺垫,走起来几乎不费什么力气,龙擎苍一行没花多少时间顺利上了半山腰。
在半山腰一处建筑里面,就遇到从山洞中出来的钟伯和韩诗。他们原本在通天洞里休息,滕落秋和李坎离开没多久,韩诗就醒了过来,两人正在商量要不要沿栈道往上爬时,忽然有个野人抛了一个戒指在他们跟前,韩诗一眼就认出这是她和丈夫张乐果的结婚戒指。
虽然洞中黑暗,双方又隔着一段距离,但韩诗几乎敢肯定野人就是丈夫张乐果,不过不知为何,张乐果不让他们靠近,不停地用手比划发出“啊啊啊”的声音,就是说不出话。张乐果示意他们跟他走,于是钟伯和韩诗就跟着他在山洞中穿来穿去,终于从一个连接半山建筑物的出口走出,却到处不见了张乐果的踪影,并且和龙擎苍一行遭遇上了。
龙擎苍:“你怎么能确定野人是你的丈夫?”
“我的丈夫我还能认不出来吗?”韩诗说:“他虽然外表变了很多,身形佝偻得像只猴子,但我知道就是他。我伤口上的药膏,至少混合了七八种草药,除了他这个植物学家没有人能配出来,还有结婚戒指,如果他不是乐果,为什么要把戒指扔到我跟前?”
“乐果是不是有强迫症?”钟伯问:“就是习惯把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的?”“是啊”韩诗说:“他什么东西都摆得特别整齐,所以在山下房子里看到那些物资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一定还活着。”“可是,”龙擎苍问:“他既然认出了你,为什么不和你相认?”
“我也觉得奇怪,”韩诗说:“他不让我靠近,而且把我们带到这里之后就不见了。”“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龙擎苍说着,斜眼看了一眼钟伯,钟伯自顾自地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说不定小涛也活着,不行,我要回去继续找。”
“天都黑了怎么找?”龙擎苍说,韩诗也劝钟伯说:“明天再进去找吧。”于是一行人在建筑物里生了火,休息了一晚。晚上的时候,龙擎苍几人还在建筑物里逛了逛,半山的建筑似乎是一个小憩的场所,只有几间房子和一些日用器具,并没有什么发现。
终于等到天亮,一行人根据地图上的路线,继续往山上走,找到了另一个山洞入口。龙擎苍根据李坎的手机定位发现,这个入口距离李坎特别近,于是一行人就从洞口进入,在山里经历了七拐八拐迷宫似的石道,在钟伯准确的空间认知能力的带领下,来到了古塔所在的区域。刚进洞,就听见“砰”一声一个人从塔上摔了下来,然后抬眼就看见李坎要跟着跳。
龙擎苍急了,开了两枪才把李坎给吓醒了。
“对了,我怎么跑塔上面来了”我渐渐平缓了情绪:“塔门不是关着的吗?”“咯噔咯噔”机关传动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在高处一看,就见古塔周围的地板再次一块块裂开,陆峰他们急忙撤到了边上,陶俑下降,之后地板重新合上,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看了看手表,9点整,我在幻境里耗了将近一小时。“门!”就听陆峰在下面喊:“塔门关上了!”关上了,难道塔门和陶俑是联动的机关?“你们别乱动,我们下去!”龙擎苍往下面喊,于是我们开始往下走,但是,都进到塔里了,怎么能不到处看看?
我们所在的第三层,是洞里能看到的最高层,似乎没有继续往上的楼梯了。第三层内部空空如也,只有一面巨大的墙壁。上面画了一幅莫名其妙的画,外圈画了许多花草、石头,昆虫;中圈画了许多动物,小人;最里面一圈鸦王、穿山甲、海鲛赫然在其中,而画的中央,是本岛的主角长发青衫的男人——徐福,他张开双臂,一团祥云状的云朵,从他的头顶冒出。
“头上冒烟了”龙擎苍说,“是灵魂,灵魂”我纠正道:“大概想表达灵魂出窍?”“跟我在平顺关那次一样?”龙擎苍问,“嗯,大概是吧”我心想,像徐福级别的方士,灵魂出窍不是喝杯水的功夫,为什么要大张旗鼓地画在墙上,是想记录下来吗?
往二楼走,推开二楼的门,迎面一阵香味,差点把我们熏晕过去,没错,就是我陷入幻境之前闻到的气味,混合了百合、玫瑰、茉莉、玉兰、九里香所有鲜花的香味的香气竟然是从二楼散发出去的。“靠”龙擎苍忍不住爆了一句粗,我一看,里面竟然整齐摆放了许多口棺材,有木头的,有石头的,有青铜的,有金属的,堪称棺材博物馆。
“怎么会有这么多棺材?”龙擎苍自言自语道,“里面不会都装了尸体吧?”我不由自主地退到了龙擎苍后面。我们初略一数,竟然有二十多口,而其中一口在角落的木制棺材大概是因为时间长了,竟然漏了,是的,漏了,猜测里面是装了什么液体一类的东西,漏了出来,不但湿了大半个棺材,连地板也湿了一片,呛人的香味,就是液体发出的。
“打开看看?”龙擎苍回头问我,我摇了摇头,“不看你来干什么?”龙擎苍问我,然后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就把我拖了进去:“好了,别怕,有我在呢。”“真要打开啊?”我问,“我这一路也听了不少故事,”龙擎苍说:“也挺好奇这个徐福长什么样的,你站那边,……”正说着,就听下面一声巨响,出去一看,原来是陆峰等不及,带人用炸/药把塔门给炸了。
“正好,”龙擎苍喊道:“上来帮忙。”
一帮人上来,七手八脚就把木头棺材的棺盖给打开了,往里一看,居然没有腐败的臭味,而是浓烈的香味,香得特呛人,我们不得不捂住鼻子;棺材内的液体差不多流光了,一具男尸把我们吓了一跳。为什么吓一跳,是因为保存得太好了,咋一看,除了脸色白一点,嘴唇紫一点,竟然就像一个人睡着一般,没有腐烂没有生虫。
“保存得这么好,是真的死了吗?”陆峰问,“探险队的4具尸体,”我说:“按理说是10年前遇难的,可是也保存得很好,像刚死不久的一样。”“或许是因为这些漏出的液体,”韩诗也跟了上来,看了看尸体,又看了看地上的液体,说道:“现代科技已经证明多种植物中含有抗氧化的成分,如果浓缩提取成液体,把尸体泡在里面的话……”
“两千年前的尸体也能完好保存?”众人听完都觉得不可思议,“如果喝下去”红毛突发奇想地问:“是不是可以长生不老?”“很遗憾,”韩诗说:“如果喝下去,液体会被消化系统分解,失去作用。”“所以,”我说:“外面的尸体是受了液体挥发的作用,10年间没有太大的变化。”
“只是猜测,”韩诗回答,“咦,钟伯呢?”我发现钟伯没有上来,“他看到了儿子的尸体,”陆峰说:“白发人送黑发人,丧子之痛,快哭死过去了,我让两个兄弟在下面看着他。”“你们看,”韩诗说,我们一看,年轻男尸的身上开始浮显出斑块——尸斑,“接触到空气,”龙擎苍:“腐败速度加快了,专业人士看一下,会不会尸变?”
作者有话要说:徐福:你们说炸就炸,我不要面子啊( ̄_ ̄|||)
☆、尸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狗粮来袭(~ ̄▽ ̄)~
“哪那么容易尸变啊?”
我见他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倒有些得意了,要说龙擎苍身上有哪一块知识短板的,肯定是阴阳术基础知识了,他原本是不信神神鬼鬼的,和几乎是个古文化通的龙微雨有天壤之别,加上周围一众兄弟的期待的眼神,于是忍不住显摆起来。
我一本正经地说道:“尸变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变的,是要符合几个条件的。况且我觉得下葬的时候应该做了措施,”我伸手下去掰开男尸的嘴,不出所料,男尸嘴里含着东西,手电一照,似乎是一块椭圆形的玉石,“这是压舌,又叫饭含,就是用来防尸变的”。
“古尸原本保存得挺好,我们把盖子打开了才加剧了腐败速度,是正常现象,”我掏出一把符纸,选了一张镇尸符,端端正正地给他贴在额头上:“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贴上比较稳妥。”贴完符,众人合力把棺盖重新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