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不是相安无事吗?”李坎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能让两兄弟要在大晚上的打群架。
“对不起李/大/师,”连平时嘻哈惯了的陆岘也一本正经地说道:“照往年的情况战斗是非常惨烈的,双方把能叫上的人都叫上了,今晚免不了一场血战,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要是看情况不对,就往后面躲。”“不是,”李坎懵了:“真没商量的余地了?”
到了哈市,天已经黑了,赶下飞机就把李坎冻得直接想钻回飞机里去,好在陆峰多带了一套毛衣羽绒服和鞋帽。在汽车上望着路边、树上、屋顶上厚厚的积雪,似乎是刚下过一场大雪。“龙擎苍,”李坎有点害怕主要是冷的抖着说:“你们兄弟俩真不考虑好好谈判一下?”
“没多大仇多大怨的,何苦呢?冤冤相报何时了,冤家宜解不宜结,退一步海阔天空……”李坎努力地想挽救局势,“你最好抓紧时间休息一下,”龙擎苍看着他说:“等一下打起来,我顾不上你,你得自己找活路。其他人有经验,你跟在后面学着点。”
“对对对,”陆岘说:“血战啊主要,手要准,又快又狠,要瞄准对方脆弱的部位……”“不是,还动枪吗?”李坎急了,有点想报警了。“咳咳”陆峰咳了两声,暗示弟弟不要再啰嗦了,陆岘悻悻收了嘴:“总之李大师你要是撑不住了,记得大声喊我们。”
车子在一处大院子前停了下来,就看见早有一帮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站在雪地里,为首的一身全白的羽绒服和白色的大帽子围巾格外显眼,正是龙微雨。
“呵,我以为你不敢来了”龙微雨道:“把坎坎带来你觉得我就会手下留情吗?”
“不是,有话不能好好……”李坎正要上去,一团雪飞了过来,结结实实砸在了他的鼻子上。在他倒下去的时候,他看到了面前无数个飞过来的雪球,而身后则响起了:“快!打回去!”“打回去!狠狠地打!”“打死他们!”的声音,呵呵,血战?雪战是吧?
欺负我南方来的是吧?李坎爬了起来,抓起两把雪,正要反击,一个雪球飞来,再次砸中他的脸……跨年的钟声被一片“李/大/师又倒下了!”“给李/大/师报仇!大/师坚持住!”的喊声淹没了。新年又是热闹的一年啊,冉鸷在屋里,隔着窗户感叹道。
☆、地下塔
不知道跑了多久,赵玄菟停了下来,我们其实也跑不动了,全靠意志拖着两条腿在坚持,一停下来,几人几乎都瘫坐了下来。
“怎么了?”滕落秋问,赵玄菟指了指前面:“落秋你看,我该不会是产生幻觉了吧?”我们上前一看,前面是另一个巨大的空间,到底多大,原谅我词穷因为这一路见过的山洞实在太多了,只见空间中央一座古老的建筑,准确来说是半截建筑,赫然屹立。
我们用手电来回地照,发现这座建筑比较接近塔,大概秦朝的塔不像后来的塔,它的每一层是一样的高低大小,而不是逐层缩小的,如果不是有三层,其实更接近于楼阁。我们所能看到的是塔的下半截,三层,而上半截穿过洞顶,估计是露在外面的。
现代有不少建筑因为地势或特殊原因选择的就是一半建在地下一半地上的设计,日本有座著名的博物馆就是地上建筑面积20%,底下面积80%的比例,据说是把山扒开了,建好建筑之后,再覆盖上去。我们打量着这座古塔,猜测它露在外面的部分是两层,四层,还是六层?
“你们看门上是不是有字?”黑鹰用手电指给我们看,建筑前面一条笔直的石道,顺着石道有一个台阶上到半米高的台基,然后是紧闭的塔门。塔门很有意思,有一个很威风的屋檐,现代的塔门是没有的,门上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一些花纹或是字,距离太远分辨不清。
“走,下去看看。”黑皮带头下去,我们走近了古塔,才发现这座古塔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壮观,刚才离得远了些没感觉,走近了才发现,我们甚至不到门的一半高度。
“上面的的确是字”黑皮用手电筒照了照,说:“小篆,不是很友好的意思。”
“什么叫不是很友好?”黑鹰问:“别卖关子了,到底写了什么?”
“生人莫入”滕落秋回答。
“生人莫入?”我们反复回味这四个字,生人不能进,熟人就能进了?“生人的意思,”滕落秋说:“不是陌生人,而是活人的意思。”黑皮点头表示同意:“意思就是,要命的就别往前走了。”“呵,好嚣张的警告”黑鹰自然是不信的:“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是这么写,越是让人想进去。”
“我有个提议,”滕落秋说:“我们现在筋疲力尽,如果贸然进去,出了什么状况根本无力应对,不如在旁边休息一下,养足了力气再进去。”“我同意,”黑皮看了看手表,对黑鹰说:“现在是凌晨两点多,大家轮流休息一下,天亮了再干活。”
于是我们四下找休息的地方,“你们看,这里有帐篷!”赵玄菟喊道,我们过去一看,愣住了,四个帐篷,因为在古塔的背面,所以我们刚下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四个帐篷一字排开,中间有很大一堆柴火堆,帐篷的拉链都是拉开的,里面有睡袋,有……尸体!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外表平静,内心早已经尖叫了几百几千遍了。
我们追寻着10年前探险队的足迹来到岛上,循着他们留下的毛衣线走出迷宫,捡到他们掉落的手机找到攻略,凭着他们留下的注解看懂壁画,岛上到处都有他们留下的痕迹,渐渐地我们似乎有种错觉,就是他们还活着,他们并没有遇难,然而,当他们的尸体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几个人都楞楞地站了很久,还是黑鹰打破了僵局,他双手合掌,念叨道:“阿弥陀佛,上帝保佑,阿门。”我们默默地合了掌,站了一会儿,然后谁也不敢说话,滕落秋先弯下腰,进入帐篷把尸体拖了出来。帐篷是两人一个的小帐篷,我们一共找到了4具尸体。
把尸体搬出来之后,我才发现尸体竟然没有腐败:4具尸体面色灰白,身上不但没有尸斑,没有腐烂没有生虫,毛发全在皮肤微微有弹性,就像刚刚死了不久一样。这是非常奇怪的事情,要知道他们遇难的时间可是10年前!10年前啊,可不是昨天才死的。
4人的身份,三男一女,黑皮一下子就认出了自己的叔叔律志高,蹲在尸体旁边合掌说道:“叔,对不起,我来晚了”;女的应该就是唯一的女队员赵洁,看得出是个大美女,赵玄菟望着尸体牙齿都在打颤,眼泪跟自来水似的哗哗流了下来;剩下两具都是年轻的男性尸体,滕落秋低声跟我说:“这是钟涛,仲伯的儿子;这是何铂,何铌的哥哥。”
7人的探险队,眼前有4具尸体,我和滕落秋周围找了找,确认没有遗漏。滕正义,滕冬至还有韩诗的丈夫张乐果的尸体不在这里,是死在了别的地方了吗?
黑皮很快平复了情绪,他和黑鹰在帐篷里里外外找了起来,看看有没有有价值的线索。黑皮找到了几件叔叔带的仪器:“相机,手机的内存卡都不见了。”“都摔成这样了还能用吗?”黑鹰问,“我试试,”黑皮说:“这种相机,有一个隐藏的储存区。”
黑皮顾着摆弄仪器,黑鹰就去检查尸体,“他们有点像中毒死的,”黑鹰说:“嘴唇发紫,眼睛充血,没有外伤。水壶里有水,带一点回去验验应该就知道有没有毒了。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到底死了多久?为什么尸体一点没坏?”
就听“咚”一声,赵玄菟歪歪斜斜就倒了下去。我们上去一摸鼻子,还有呼吸,大概是非常疲劳加上伤心所致。滕落秋上去把柴火堆点燃,我们把尸体拖到远一点的地方,几人就围着火堆休息。黑皮继续摆弄着他叔叔留下的相机,黑鹰则闭眼睡觉。
滕落秋坐在我和赵玄菟中间闭着眼休息,赵玄菟睡得很死,我也熬不住合上了眼睛。每个人都有满脑子的疑问,但是谁也说不出话来,疲劳战胜了一切。
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人一旦疲惫起来,就算和几具诡异死亡尸体在一个空间里也能睡过去。睡着睡着,上岛之后发生的事情像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闪过,袭击我们的乌鸦,想骗我们砍断金链的鸦王,被封印的穿山甲,藏有尸体的陶俑,深水潭里的蚂蝗……
10年前探险队历经重重艰难险阻来到古塔前,却永远留在了这里。
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有声音把我吵醒,要不然我觉得大概会一直睡到死去吧。“醒醒!你们都TM快醒醒!”睁开眼睛,黑鹰骂骂咧咧地用脚踢我:“别睡了!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