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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最初开始,是他挑起的事端。
  此事徐澈掉以轻心,把顾澄郢牵扯进来了,徐澈当然不会让朋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收到律师函。当然,他是不能确定那个丫头说的要走法律程序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凭她行事手腕来看,未必是吓唬人。
  她这样冷血无情的人,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顾澄郢这几天试差不多考完了,本来也买好了机票准备回来过年。正好徐澈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收拾行李准备登机。
  “行,我知道了,回去细说。”
  顾澄郢到帝都后,先是给徐澈打了个电话。得知他现在人正在徐家老宅后,他则让司机先带着他行李先回去,之后,他则打车来了徐家老宅这边。
  顾澄郢到老宅的时候,徐澈正被以徐崇为首的几个长辈指着鼻子围攻。
  这个时候,连徐崇都气得忍不住要替徐宛然那个“逆女”说上几句:“都怪你,你好端端的惹她干什么?现在好了,我看我们徐家也不必在帝都呆了,干脆收拾收拾回老家算了。”
  他真是要气死了!
  之前爆照那事,对他影响不大,他虽然也气,但其实还好。但现在不一样,现在等于是把他摁在了砧板上,任人嘲笑!这让他以后在帝都还怎么混?
  那些狐朋狗友,背地里会怎么看他?
  三家都有儿子,老爷子就那么多财产了,现在能挤掉一个是一个。
  所以,大伯二伯家火力十足,专注炮轰徐澈。
  像什么“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啦,什么“徐家怎么会出了你这样的蠢货”啦,又什么“老三惨了,以后后继无人了,这公司谁继承”啦,等。
  徐宛然静坐一边,看着这出乱剧,忍笑忍得肚子痛。
  忽然又想到那天徐澈在她面前霸总式的一番言论,再对比现在他这衰样,徐宛然实在忍不住,突然哈哈笑了一声。
  她一笑,徐渊立马看了过来。
  徐宛然立即忍住,同时挺直了背脊,继续皱起眉心,装着一副很伤心的样子。
  徐渊不愧是长房嫡子,在众人皆声讨徐澈的时候,他站了出来。
  “事情已经这样,再谴责他也无用。有这个功夫,不如想想对策。”
  保姆桂嫂来说:“老先生,顾少来了。”
  听说顾澄郢到了,徐细盈立马哭着扑去他怀里。
  “澄郢哥哥……”委屈的,好像是刚刚徐家合伙围攻的人是她一眼。
  徐宛然:“呕~”
  然后大伯母非常适时的能添乱,忽然对老爷子说:“爸,依我看,细盈这丫头和顾少联姻一事,得作罢。她本来占的就是小宛的身份,要联姻,也该是小宛去联姻。”
  二伯母立马get到精髓,附和:“就是啊,小宛才是咱们家根正苗红的独女。而她,她就一私生女。”
  言外之意就是,三房的一个私生子一个私生女,就不配继承任何财产。
  也不配有任何联姻的机会。
  徐宛然打小就深谙一个道理,那就是,如果一个时间段内有共同敌人的话,那么,这两方就可以暂时联盟做朋友。
  大伯母二伯母的意思,徐宛然自然是明白的。所以,见她们这么积极的“为自己好”,徐宛然又怎么能让她们二人唱独角戏呢?
  她当然得配合配合啦!
  于是,徐宛然也清了下嗓子,接着二伯母话说:“谢谢两位伯母替我主持公道,说实话,我回到家的这段时间,爸爸哥哥那里没有感受到丝毫温暖,但在两位伯母这里,我却是感受到了的。”
  像徐宛然这种自小大宅门内长大的女孩子,有时候勾心斗角起来戏多的连那些正经学表演的科班生都比不上的。至少,该煽情的时候表情该拿捏到什么程度,眼泪该流多少,怎么流,什么时候流,她自己内心都是有一道程序在的。
  按着这个程序走,本就无辜的可怜小女孩,立马就更加成了小白菜。
  “哎呀,你是最乖的,别哭了。你一哭,大伯母也要哭了。”大伯母说的不是违心话,是真被她的话打动了。
  她没有女儿,其实是很喜欢女孩子的。本来徐家三房就徐细盈一个女孩子,徐细盈小的时候,两位伯母对她也很好。
  只不过,徐细盈从小和尹雪走得近,也不知尹雪在她面前说了什么,总之,徐细盈对两位伯母,从来都是敬而远之。
  敷衍客气的时候居多,更谈不上什么深交。
  徐细盈似乎异性缘很好。虽然和两位伯母不怎么样,但是家里的三个哥哥,除了大堂哥从小接触得少外,另外两个,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有两位伯母撑腰,徐宛然哭委屈哭得理直气壮。
  “爸爸不喜欢我,更喜欢姐姐。而哥哥呢,一回家,就费尽心思对付我。我真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了,他怎么就那么讨厌我?”
  “我和哥哥第一次见面,他就威胁我让我不要去参加那个综艺节目,说是因为我是以导师身份去的,而姐姐只是以学员身份去的,如果我去了,姐姐会丢脸。可这个机会是我争取来的,我为此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他又怎么会知道?”
  “他就轻飘飘一句告诫,就想让我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我怎么肯?我说我不答应,他就恶意截取视频,想让网友暴力我。”
  “哥哥自己就是学传媒的,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对一个女孩子会是怎样的打击和伤害吗?说实话,要不是妈妈及时发现,我可能现在已经自杀成功了。”
  大伯母and二伯母:“!!!”
  于是两位伯母开始轮番安抚她。
  “你个傻孩子啊,生命多可贵啊,你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你要是真自杀了,那不是便宜了那些想害你的人?”
  “大家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大伯母现在明确告诉你,有我们在,没人会欺负你。属于你的一切,也都会给你。”
  二伯母又特意意味深长加了一句:“不管是婚事,还是钱财。”
  徐宛然:“自杀被妈妈及时发现后,我想到这个世上还有妈妈对我那么好,我就不想死了。可我不能由着哥哥故意朝我身上泼脏水,我得自救。我发那微博的时候,只想着要和大家证明自己的清白,我没偷东西。”
  “后来才知道,我那样的行为,好像给家里带来了麻烦。”
  装弱小扮无辜,谁不会?
  大伯母二伯母异口同声:“这麻烦不是你带来的,和你无关!这事怪谁,都怪不到你头上去!”
  第25章
  大伯母和二伯母异口同声:“这事怪谁, 都怪不到你头上去!”
  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这个“谁”指的的在场的哪个,大家都彼此心中有数。
  顾澄郢知道, 在他来之前,徐澈这位好兄弟肯定就已经接受过一批全家的批~斗了。虽然说这件事是徐澈干的, 但毕竟根源在他。
  那个视频,是他问辰星酒店高层要的, 也是他给的徐澈。
  所以,这种时候,为了徐澈, 为了细盈, 他也该替他们兄妹分担一些才对。
  他是外人,徐家再气,顾着两家的交情, 应该也不会把怒火撒到他身上来。
  所以, 顾澄郢轻轻拍了拍徐细盈后背以示安慰, 之后,朝徐家大厅走来,“请罪”说:“这件事情,说起来, 其实怪我。不过, 事情已经发生了, 现在追究责任毫无意义,应该想办法怎么尽力维护徐家的脸面才是。”
  顾家虽然门第不高,但顾家背后靠的是冯家,那这就不一样了。
  冯家在帝都,那是顶级豪门。只要冯家愿意在生意上多加照拂徐家, 那么,那些惯会见风使舵的商场老油子,自然不会冷了徐家。
  “小舅舅最近手上好像有几个项目,似乎和徐家的生意能搭上边。如果有必要,到时候我会亲自去找小舅舅说。”
  徐老先生至始至终都没吭声,听了顾澄郢这句话后,他更是连坐都不坐着了,直接起身回屋呆着去了。
  而徐家大伯二伯,此刻明显对和冯家合作的事情更感兴趣,拉着顾澄郢说了不少有关生意上的事。
  徐宛然来这一趟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不想徐家认为她是故意害的徐家。把自己的难处摆出来,委屈道清楚后,徐宛然自然选择告辞。
  顾澄郢虽然坐着和徐家两位伯父说话,但徐宛然离开的时候,他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顾澄郢和徐家两位伯父说话心不在焉,有些走神。等反应过来自己失态后,才抱了声歉,然后继续和两位伯父交谈。
  而徐细盈,她是时刻都注意着顾澄郢的。见徐宛然走的时候她的澄郢哥哥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几秒,心思极度敏感的徐细盈,不由要悲天悯人多想一些。
  “你和我出来。”徐澈见妹妹情绪不对,小声喊了她出去。
  这里是高档别墅区,一家不挨着一家,每家的花园都有几百个平方。出来后,徐澈带着徐细盈在花园里散步。
  已是深秋,马上就要入冬了,天气陡然冷了不少。
  见妹妹雪白脖颈露在外面,徐澈忙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来,替妹妹系上。
  徐细盈心思还在顾澄郢身上,她怕自己条件这么好的未婚夫会被徐宛然抢走。所以,对徐澈给她系围巾的举动,她也没有过分在意。
  “哥哥,你说,她们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徐细盈忽然问。
  徐澈不知道她指的是哪方面:“你指什么?”
  徐细盈眼前只要浮现出刚刚澄郢哥哥多看徐宛然几眼的那一幕,就委屈得不行。她忍着泪意,哽咽着说:“哥哥,你说,澄郢哥哥会不会真的和徐宛然结婚?”
  徐澈侧头垂眸看着妹妹,安慰:“别多想,澄郢不是那样的人。”
  “可刚刚徐宛然离开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他目光在徐宛然身上多留了几秒钟。”
  徐澈就说:“那或许……他是在想着怎么对付她呢?”
  “真的吗?”徐细盈眼睛一亮。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肯定是乐见其成的。
  “嗯。”徐澈说,“澄郢不可能会移情别恋的。”
  而此刻,徐澈心中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也是他之前一直忽略掉的一件事。
  “盈盈,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能受邀去做导师?就因为她古琴弹得好?”其实徐澈更好奇的是,一个从小在乡镇长大的女孩,她怎么就能有这样的才艺的?
  “还有,她从小是有学过乐器?”
  徐细盈也很想不通:“那天顾家爷爷大寿,她当着曾世湘的面弹了古琴,入了曾世湘的眼。至于学乐器,我妈妈说,她从来寄回去的钱,都只是够她和外婆的吃穿温饱,所以,她肯定没钱去学乐器的。”
  “那这就怪了……”徐澈喃喃。
  徐细盈也一直觉得她很奇怪,自从她把自己关房里半个月后再出来,似乎就和变了个人一样。
  “哥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徐澈抬手拍了拍徐细盈肩,温声安抚说:“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好好专心学业。过几天,你不是要艺考吗?好好准备,加油。”
  徐细盈是坚定了以后要走演员这条路了,所以,参加艺考也是她一早做好的决定。戏剧学院,或者电影学院,二者选一,她是势在必得的。
  徐宛然最近也在思考未来到底要往哪个方向发展,最近曾老师频频和她联系,几乎到了一天早中晚问候三次的地步。
  她知道,曾老师希望她报考戏剧学院的古典音乐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