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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风知意对那些对她报以善意的人,向来赤忱而又大方。
  原以为这是一次意外,谁知道第二天她换了个地方干活,对方又“不经意”地路过了她干活的田地旁咳嗽。
  风知意见四处没人,跑去田头看,原本空无一物的草丛里果然又出现了熟悉的布包、茶缸和饭盒。
  打开,茶缸里是喷香扑鼻的猪肉大米粥,点缀着青嫩的香葱,显得非常的好看;饭盒里则是牛肉炒竹笋、香椿炒鸡蛋,还有两个大大的白面馒头以及一小堆熟透了的桑葚。
  风知意诧异,这倒霉孩子哪来这么多好吃的?
  猪肉和牛肉她一闻就知道是她昨天给的变异猪牛肉,竹笋估计是她之前给的,香椿和桑葚倒是这个时节刚长出来的,也许山上有。
  那面粉大米和鸡蛋呢?
  这些细粮农户家里可是很少出现啊!
  风知意找了找,果然在布包里又找到了纸条:不要再放东西了。
  是不想她再回礼吗?
  可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哪有光占别人便宜的?
  风知意想了想,吃完饭之后,在纸条上回了话:你不要再送了,我有饭吃的。
  然后,又在饭盒里、茶缸里,甚至整个布包里都塞满了营养又美味的肉食水果奶糖甚至还有一些饼干。
  虽然她对少年的厨艺垂涎三尺、意犹未尽,但她老吃人家小孩的口粮怎么行?她又不是没东西吃。
  可是少年没听,隔天又变着花样给她做了不少好吃的,在她埋头干活没察觉的时候偷偷藏在了她干活的田地头。
  这次没有纸条、没有咳嗽,就像是少年沉默的拒绝。
  要不是她下工的时候,鬼使神差地看了眼田头、发现有异样,说不定就错过了。
  风知意有点头疼,只好吃完饭又给他塞了多几倍的食物回馈,并叮嘱他真的不用再送了。
  可次日和饭一起送来的,似乎还有少年的委屈: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的出身成分,所以连我做的饭都嫌弃?
  风知意看到这个字条差点笑喷了,怎么感觉这话透着股白莲绿茶味呢?
  不过这个年代的思想纯朴,少年应该是真的感觉到自卑和委屈了吧?
  风知意敛了敛笑意,安慰他年少脆弱而又自卑敏感的心:没有,我只是怕把你的口粮给吃了你饿肚子。而且你也看到了,我是真的不缺吃食。
  隔日少年也大言不惭地在纸条上说:我也不缺吃的。
  并像证明似的,给她准备的饭菜又丰盛了一个层次。
  风知意无奈,这年头,谁不缺吃喝?她要不是有空间,说不定早饿死了。
  怕少年是自尊心要强,打肿脸充胖子,只好也回赠了更丰盛的回礼:那你留着自己好好长身体。
  少年还是没听话,并且非常欠揍地说:该多吃点长身体的是你。
  风知意看得眼一瞪,这什么意思?在影射她是矮子吗?
  原主先天不足,身高确实还不到一米六。但她现在这身体还小呢,才16岁,还可以长!
  风知意炸毛地回复:你瘦得像麻杆,才需要多补补。
  次日少年回复过来:嗯,一起。
  风知意莫名老脸一红,怎么有一种“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即时感?感觉被撩到了。
  不过她还是坚持:那就各自好好吃饭,真不用再送,太麻烦你了。
  可少年解释说:不麻烦,我也是为了报答你帮我解蛇毒的救命之恩,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风知意没辙了,只好岔开话题:你是怎么知道我最近没处吃饭?
  少年隔日回:你猜。
  风知意:“……”
  不想说就不说呗,猜什么猜,她怎么猜得到?
  风知意很认真地涂了六个黑黑的圆点回过去,以表示自己强烈的无语。
  第二日少年就问:你怎么突然不在知青点吃饭了?闹矛盾了吗?
  风知意礼尚往来地回了两个字:你猜。
  次日少年也给她回了六个点,水果还给了六个黑黑的山竹。
  风知意乐不可支地笑了半天,然后轻描淡写地回复:饮食习惯,志不同、道不合。
  倒没有把知青院里的那点龃龉往外说。
  隔日少年就给她建议:那你去找家农户搭伙吧。
  毕竟他只能趁中午没人的时候送午饭,早饭和晚饭他都不方便送。
  风知意也想啊,正愁着呢:找了,没找到合适的。
  第二天少年倒是给了她指引:村西彭大娘是烈士军属,家里只有彭大娘带着九岁的孙女。彭大娘在村里没有恶评,应该可以考虑。
  风知意看得眼睛一亮,当天下了工就直接寻去彭大娘家,说明了来意。
  第12章 借手表
  少年的话果然靠谱,彭大娘倒没有对她诸多嫌弃,只是事先申明她们吃什么,她就跟着吃什么,不给她单独做。
  风知意自然满口应下,她不介意对方会不会克扣她的口粮,她就是需要这么一个跟农户搭伙的幌子罢了。
  她这身体需要精细地养着,外面众人吃的粗粮根本满足不了身体所需营养。她真正吃的,都是空间里智能厨师按照她身体状况,给她特制的营养药膳。
  商量好后,风知意一个月给彭大娘5斤大米、5斤面粉、5斤红薯、5斤土豆,再另加五块钱。
  没有太好,也没有太坏。
  但她暂时没有钱,请彭大娘宽限她些时日,说是家里马上寄过来。等过两天,她就去取。
  实则她并没有这个时候的货币,所以打算等过两天有空,她去县城的黑市里卖些粮食,换点钱和各种票。
  以后再拿出细粮,她也可以说是从县城买的,毕竟大队里不发细粮。而且有钱票傍身,她再拿出个什么吃穿用度,也有个合理的说法。
  彭大娘也没计较,说是不急,让她安心搭伙便是。
  风知意感谢应下,第二天再收到午饭后,就给少年留言说了她成功搭伙的事,让他以后不用再送饭来了,并回馈了一大堆丰盛的食物。
  正好明天就是五一劳动节,全国统一放一天假。想必就算她不说,少年应该也知道。
  傍晚下了工,风知意边往回走,边琢磨着明天去县城黑市卖粮的事。
  刚进村,就被好久不见的女主许梨香给堵住了,“陈知青!”
  清明节的前一天,她老妈生了弟弟。她作为长女,又要照顾底下四个妹妹、又要照顾月子里的老妈,所以她分身乏术,倒是差不多快一个月没来找过她了。
  如今特意来堵她,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风知意一脸傻白甜地佯装不知,“这么巧?你也刚下工吗?”
  “是啊!”许梨香微笑点头,跟她并肩一起往村里走,“明天放假,你是不是又要去县城了?”
  “嗯。”风知意一脸的毫无心机,“我要去取家里寄来的包裹。”
  她明天要去黑市卖粮食,那得来的钱票自然不能明说,只能谎称是家里给她寄来的。
  好在梦庄大队实在偏僻,邮件只能到县城,一般都自己主动去邮局取。更何况,也不会有人特意跟她打听真实性。
  她也不怕有前世记忆的女主有所怀疑,一是她自己重生的事不敢说;二是女主只知道她不是陈素素,但并不清楚她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所以风知意这个谎,被拆穿的可能性很小。
  “你家里对你真好!”许梨香果然没有怀疑,一脸的羡慕,“不像我们这些乡下农村的女孩,结个婚都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撑门面。”
  风知意不着痕迹地挑眉,今天女主来找她的目的,跟结婚有关?如善从流地问道,“谁要结婚了吗?”
  “我一个好朋友,嫁给我二堂哥呢!本来是一件欢欢喜喜、亲上加亲的事,可就因为没有一样像样的东西,她娘闹着不让她嫁了。”说到这,许梨香一脸恳切地看着她,“所以,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你说。”风知意平静微笑,这又是打她什么东西的主意?她有什么能撑结婚门面的东西不成?
  许梨香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很不好意思地询问,“能不能借你的手表用几天?就结婚用来撑撑脸面,回门之后就还你。”
  风知意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下自己的个人终端,讶然了一瞬,原来女主在打这个主意吗?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了啊!
  许梨香看风知意没有立马答应,忙解释,“结婚毕竟是女孩子一辈子的大事,让她风风光光点,也能让她了无遗憾。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帮她这个忙?让她顺顺利利、欢欢喜喜地结婚?”
  看在你的面子上?风知意暗嗤,这是又要拿“救命之恩”说事?还有她若不能顺利欢喜结婚的话,难道还能怪她不借手表不成?
  “行吧。”风知意一副被她说动的样子,毕竟这个年代的手表可是个珍贵的大件,她若是太爽快的话,反而不正常。
  非常不舍地把终端摘下来,趁着她不注意,捏在手里时,与空间里真正的机械手表置换了一下,然后递给她,“给。”
  她以前就怕有人会借故查看她“手表”,就特意准备了外形一模一样的真正机械手表以备不患,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场。
  许梨香一脸感激地接过,“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真是个大好人,我当初果然没有救错人。”
  见她又提“救命之恩”,风知意心里腻味得紧,“没事儿,结婚是人生大事嘛,你赶快拿去把婚事谈妥了。”
  “欸好!”许梨香正打算走了,见此忙不迭地告辞离开了。
  风知意转身继续回去,不着痕迹地把智脑戴回手上,低声问,“帮我查查书里,这刚过去的一个月,女主都干了啥?”
  这个年代的手表,相当于后世的豪车豪宅。试问哪个人会因为朋友a结婚,自己向朋友b借豪车豪宅给朋友a结婚的?
  这个女主,借她手表的用意恐怕没那么简单。
  智脑立马一下子扫描总结下来,“过去的这一个月,女主除了正常上工、照顾妹妹和月子里的母亲,还帮她二堂哥和素有村花之名的何美丽牵线了。”
  风知意听得微微不解,“书中不是说,她家跟她大伯家的关系很不好吗?一直被她大伯家欺压吗?怎么会那么好心帮她二堂哥拉红线?娶的还是村花?”
  据书中介绍,女主爹在家排行老二,不上不下,不得看重也不得疼爱,偏偏又是个愚孝男,还取了个软包子妻子,夫妻俩任劳任怨地被一大家子欺负死。
  更雪上加霜的是,之前她妈还一连生了5个女儿,导致他们一家在家里常年底气不足,地位极其低下。
  尤其是被她那一连生了五个儿子的大伯家经常嘲笑欺压,她们五个姐妹,就被欺负得从小清洗全家几十口人的衣服、做各种杂事,跟丫鬟一样,伺候一大家子。
  可哪怕如此,还经常被焉儿坏的大伯娘在许老太那里上眼药,连累得她们5个姐妹不仅吃不饱穿不暖,还经常被苛责虐待。
  为此,女主恨死她大伯娘一家了,怎么还会好心地帮二堂哥牵红线?
  智脑分析了一下书中这一个月的内容:“因为村花何美丽在女主的上辈子,嫁给了村里的郑建业。而郑建业在改革开放之后,成为了成功的企业家,富出了县、富出了市、富出了省。到最后,哪怕在海市京市也占有一席之地。这会,女主正在打他的主意,自然要把他上辈子的原配给打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