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温蘅脸色一变,从墙头飞身而下,一把攥住温长羽的手腕探脉,须臾,怒道:“长羽,是何人所为,胆敢伤了你!”
温长羽摇头,只道:“是我自己不小心……”
即使温长羽都如此说了,可温蘅如何能信,当下冷眼望着一旁的云中弟子。见他们纷纷望着顾晚迟,一时怒从心起,厉声道:“长羽怎么说也是云中首座大弟子,还是蓬莱少主,你如何能轻易伤他!”
顾晚迟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攥紧拳头。他不能辩解,也无从反驳。眼下余胤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总不能跟众人说:真不是他干的,是一只大萝卜精干的。
当然,说了,也没有人肯信的。最起码云中的弟子们没有人敢出声。只有纪枫大声道:“不是小师叔,是……是……”
他语噎,仙门最不容顾晚迟的地方,就是因为他喜欢与妖魔邪祟为伍,纪枫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才好,只下意识的去看温长羽。
如此,这黑锅只得顾晚迟背着了,横竖也不是头一回背。他替余胤背,背得心甘情愿,背得无缘无悔,子债父偿,天经地义。遂两手一摊,平静道:“失手了,是我做的,又如何。只许你们围攻我,不许我反手么?”
“你!”温蘅怒道:“你没救了!仙门再不容你!”
“父亲!”
温长羽才要出声替顾晚迟说话,立马被温蘅打断,“你不要说话!大人之间的事,哪有你插嘴的份!你念着他是你小师叔,可他何曾念你是师侄儿!再要说话,就随我回蓬莱!”
“父亲!”温长羽神色骤然大变,连连望了覃见几眼,见他面色如常,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抿唇默然了。
今日怕是不好收场了。
顾晚迟暗暗叹气,他抬腿,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走至了秦溪玄身侧。他半蹲下身,抬手拍了拍秦溪玄的肩膀,低声道:“人死不能复生,从今以后,秦家堡就靠你了。你若是不振作起来,没人能替你坚强。”
秦溪玄满脸是泪,转过脸来看着顾晚迟,茫然失措道:“为什么,你难道不是云中的凌光仙君么?为什么这世间还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他抬手指着在场的所有人,忽然声嘶力竭的怒吼道:“他们全部都该死!我秦家堡世世代代守护着广陵,守护着岳阳城!为了守护岳阳城的秘密,我家世世代代受到诅咒!凭什么他们说杀人就杀人!凭什么!不公平,不公平!”
“实力就是公平,等你什么时候成为一派掌门,再来跟本座谈公平这二字!”司徒明日嘲讽道,丝毫没有愧疚之意,始终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冷眼旁观别人的痛苦和愤怒。
“顾前辈,看在我们认识一场的份上,求你帮我杀了他,日后我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情!”秦溪玄直接跪倒,对着顾晚迟连连叩首,额头与坚硬的青砖触碰,登时一片血肉模糊。
“不必。”
顾晚迟伸手轻轻拍了拍秦溪玄的肩膀,他起身,两手交叠着,发出一阵骨节清响。侧过身去,众人不由警惕起来。忽然,顾晚迟身形一动,快如闪电根本让人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