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又一年,尽管真正的店主人没怎么认真经营过,可这积石斋的名气还是越来越大,再加上店主人到底是现在最顶级的强者,也没人敢在这店子里扎刺,到后来,积石斋有了分店,再再后来,成了一处可以让仙妖神鬼都能互通有无的所在。
再再再后来,积石斋不仅是商铺,也不仅仅让这些仙妖神鬼做交易的地方,而是平和的、绝对不允许争斗、哪怕是仇人都必须至少保持表面功夫的场所。
这也是,唯一一个最平稳、最安全的,庇护所。
小番外2曾经的那位国师
大宇朝,正隆大街上。
刚过午时,这条大街已被清了道,不许百姓于正街行走。
不多久,有一排仪仗摆了开来,但不曾奏乐,也无吵闹,而是有人在前方扬鞭,不时发出爆响,引人注意。
于这仪仗之中,有一彩车徐徐行来,四周密闭,叫人半点瞧不出其中的贵人。
但于街道两边的百姓而来,却都识得此为何人仪仗。
纵观整个大宇朝,这般仪仗者,也不过仅有那一人罢了。
渐渐地,仪仗直行至皇城之前,开了那朱红大门,畅通无阻。
待整个仪仗尽数消失后,那旁观的百姓、一些商人墨客的,这才出了口气,也低声说起话来。
“国师素来极少出去,如今出去了,想必是有异样之事发生吧?”
“嘿!你们先前不曾瞧见么?在国师座驾之后有一大车,上面盖着厚厚帷幔的,正是此次国师出行后诛灭的妖物!”
“当真?”
“怎么不真!你等并不知晓,前些时日我有个行商的表兄得了消息,说是他乡里有一头巨熊为祸,原本也有些道士和尚的过去捉拿,没料想那熊好生厉害,力大无穷,还有无数蜂子助它为患,伤人无数,竟是奈何不得!后来当地县官只好将此事上报,这才有国师亲自出手。”说到此,那人拈须,往皇城处拱了拱手,得意言道,“我大宇朝国师果然不凡,去则手到擒来,旁国莫不可与他老人家相相提并论。”
此言一出,其余百姓皆是赞同。
“不错,相邻诸国实不能与我大宇国师相比!”
“若真是熊妖在车里,熊妖之大,当真叫人难以想像啊!”
“有什么难的?帷幔之下皆是巨熊之身,瞧一瞧便知多大了。”
“那、那实在是体型甚巨,可怕,可怕。”
最后,一众议论终究只化为一句:“我大宇有此国师,又有明君在上,方能天下太平,国力日盛,我等也能长养子孙,安居乐业……”
啧啧称赞,不绝于耳。
这也不怪他们如此,只因这大宇朝国师与周边诸国皆是不同,从不插手朝政,更无指手画脚,只是深居国师府中,逢妖作祟时方肯出府,每一出府,妖祸必除。
如此国师,焉有不敬之理?纵然是与国师所代表神权素来防备的当今天子,对这位清清静静的国师也是尊敬有加,连带皇子皇孙同样如此,想来若是下一代天子登基,也必定不会厌恶这位国师,反而要将他高高供起的。
皇城内,皇宫之中。
身着龙袍的天子坐在御案之后,批阅奏摺。
天子初时面色尚可,只是翻看过几个摺子后,突然把手中正在批阅的那个扔出去,于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他的眉宇之间,也带上一股怒意。
一旁侍立的老太监自天子尚未皇子时已然跟随于其身侧,乃是其母后留下的老人,历经宫中沉浮。见得自己将其自幼看大的英明天子如此愤怒,他当即上前一步,低声问询:“又是哪几个不长眼的,不思君恩,竟惹怒了陛下?”
天子怒道:“你且一看便知!”
老太监不掺和朝政,倒也不畏惧看一个摺子,就俯身将其捡起,略略一看,竟是弹劾这位国师的,说国师目下无尘,其盛名更在天子之上,长此以往不得不防,还有那仪仗也是逾制的,是为不将天子看在眼里云云。
看完之后,老太监也是皱了皱眉:“又是个拎不清的。”
天子深吸一口气,言道:“他那个女儿在后宫里装得是温柔贤淑,好似对朕极尽爱慕,这几日忽而在朕耳边提起什么朕如此英明,当长坐龙椅才是于国于民有福,国师既有仙术,为何不主动献上,也叫朕长寿万千……朕原本只当她是见识浅薄,又对朕有真心,才会如此言说,如今一看她父亲的摺子,方知这父女二人皆是、皆是愚蠢之极!也不知都是个什么心思!让朕拿国师治罪?都当朕是那等能被小人轻易蒙蔽的昏君不成!”
老太监连忙劝道:“陛下莫恼,是那起子小人不懂事,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说话间,他只将摺子放在御案的一角。
天子哼了一声,不再开口,眸光幽深。
自他还是记事之时,国师府中便已有这位国师,因母后早亡,母家势大,父皇不得不立他为太子,并在圣旨之后,带他去拜见国师。
当是时,国师卧于榻上,便见天子,亦是阖目不言。他父皇虽于政事上还算清明,却喜美色,故而身形略为浮肿,神采不足。而那国师却生得俊美矫健,纵然不曾刻意显露威风,一见之下,气度远胜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