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沉并没有走远,他冷着脸走到了和时尘犹襄打的不亦乐乎的姬奉欢面前,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揪了回来。
姬奉欢正气得半死,时尘和犹襄那种修为的人,他本来一巴掌都能拍死一堆的,但是奈何犹襄这个器灵神出鬼没,打不过就立刻跑,加上那个从不按常理射箭的时尘,姬奉欢折腾了半天,竟然愣是没伤到他们分毫,反而把自己累的够呛。
姬奉欢拼命挣扎:“放开我!我要弄死那两个小混账!啊啊啊!哥!”
禾沉冷着脸不为所动:“玩够了就收手,不嫌丢人吗?”
姬奉欢:“我不!放开我……”
禾沉偏头冷冷看了他一眼:“想我把你打晕吗?”
姬奉欢顿时不动了。
禾沉扯着他走到了不远处的空地中,冷着脸看着祭台上不断凝聚的雷劫,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水。
姬奉欢在旁边独自生闷气,愤恨地用拳头砸地,半天后才缓过来。
他看了一眼天边雷劫,没好气道:“他要入圣境?找死吗?”
禾沉没说话。
姬奉欢见他的神色,不知看出了什么,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你给我冷静一点,擅自插手别人的圣境雷劫,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若是不想自己的修为毁于一旦,就好好在这里看着。”
禾沉瞥了他一眼,道:“他在那个法阵中间。”
“哦。”姬奉欢倒是无所谓,“反正那个祭台也没太大的作用,魔修塔不是被你修复好了吗,这个法阵毁了,用魔修塔的不就成了?难道你——啊!第一道雷下来了。”
禾沉抬头望去,只见那乌云密布的天幕仿佛露出一个窟窿,一道巨大的惊雷轰隆隆霍然劈下。
一时间灰尘漫天,雷电消散后,灰尘散去,容不渔端坐在法阵中,毫发无伤,而挡住了雷劫的逐鹿正趴在旁边啃容不渔给他的草。
姬奉欢瞥了一眼,道:“若是将那只妖修的气运为己所用,他根本不必受什么劳什子的雷劫就能入圣境。”
禾沉道:“你以为他是你?”
姬奉欢:“哥!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当年……”禾沉停顿了一下,才道,“同他只相处了三年的夙有商身死,他都能那样发疯,若是此番……小九不小心殒命,他……”
他会如何?
禾沉简直不敢去细想。
姬奉欢抬手凝了一圈灵力在指间,淡淡道:“这个好办,你把他引走,再将那记忆夺了,实在不行,我还能给他制一个一模一样的傀儡。”
禾沉皱着眉,道:“不是都和你说过无数遍了,这种邪魔外道不要总是琢磨,你怎么就不听我的?”
姬奉欢又被训了,只好闭上了嘴。
容不渔在雷劫正中央,被第一道雷震得耳朵一阵阵发疼。
逐鹿道:“壮士,你还好吗?”
容不渔捂着耳朵,艰难道:“还勉强活着,这雷声这么大,你怎么就没事?”
逐鹿茫然道:“啊?大吗?我没怎么听着啊?”
容不渔都想把他咬死。
惊雷一道道落下,让容不渔不自觉地想起了发疯时的容陵将他拖到魔修塔的阵法中央的感觉,他突然浑身一颤,脑子一阵混乱后,突然道:“魔修塔……”
逐鹿:“啊?什么?”
容不渔喃喃道:“这个法阵……好像不太对。”
逐鹿不懂他在说什么,只好眨眨眼睛。
想当年他来杀未垣时,用了全身灵力才勉强冲到了阵法中间,就连当时禾沉想要进来,也是用了许久才破了阵法的;而现在,阵法明明已经启动了,他却如此轻而易举便进来了。
要么是这个法阵只是个试验品,要么只是个幌子。
容不渔突然浑身一抖,怔然抬头望去,恍惚间似乎瞧到了不远处伫立的魔修塔。
马车旁,九重葛身上的束缚不知何时已经取下,他垂着眸漫不经心地揉着手腕,一个鬼厌在他面前单膝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