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什么人,作为研究材料进了研究所,首先都得褪层皮。
苏雨泽情况特殊,贺煊私下肯定又特殊关照过他,研究院那边对他只会更不客气。
换句话说,他在死之前别想过一天稍微舒坦点的日子。
苏宴羽想到这里,又看了眼贺煊,见贺煊表情平淡,似乎根本不在意苏雨泽的下场,忍不住笑了。
也是,对贺煊来说,苏雨泽这种人迟早是要死的,早死晚死、不想死或者求着死,对他来说区别都不大,他只要知道苏雨泽过得不好就行了。
贺煊见苏宴羽笑了,马上跟着笑了起来,拉住苏宴羽的手,低声和他说话。
苏宴羽本来就觉得苏雨泽没什么好关注的,再加上这会被他吸引了注意力,很快就被成功转移了话题,和他探讨起贺萧在死亡前特意交给他的精神异能激活窍门。
贺煊一边与苏宴羽交流,一边小心观察着苏宴羽的态度,见苏宴羽确实没有想起苏父苏母,又松了一口气。
其实不只苏雨泽,苏父苏母这回也被他送到了皇家研究院,作为材料试验精神异能是否具有普遍适用性。
他不希望心上人再见到那对恶心人的夫妻,这段时间,他要想办法将自家宝贝儿留在身边了。
脸色猛地一红,贺煊不敢往深想,觉得从这个方向继续下去,很可能会想到什么非常危险的东西。
苏宴羽见贺煊突然不好意思,狐疑地看了他几眼,欲言又止好一阵,到底什么都没问出口。
总觉得,一旦问了,会得到非常可怕的答案。
两人就这样若无其事地说了会话,随后默契地略过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一起回学校上课去了。
是的,虽然贺煊已经是大四生该毕业了,他还是有一点课业需要完成。
只不过,之前他俗务太多,一下没能兼顾,现在正好去补上。
苏宴羽见他挺认真,也没想太多,就陪着他把学业处理完,又跟着大一生把最后一点理论课考完,总算进入闲暇较多的假期。
贺煊则是顺利从学校毕业,马上就要进入军队进行最后的继承人考核。
苏宴羽听他这么说,一时间竟觉得有点微妙:“还剩几个候选人?”
贺煊说:“还剩六个。”
苏宴羽诧异地挑了挑眉,具体问过剩下五人名字后,发现除了一个贺韬,其他人他听都没听过。
贺煊倒不怎么意外,直白地说:“因为他们综合实力很弱,各项也不引人注意,所以大部分人对他们都不熟悉。”
苏宴羽忍俊不禁地说:“那按你这个说法,这次考核完全就没有必要了。”
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贺煊居然认真地点了点头,回答说:“是这样没错,但是元老会有元老会的坚持,程序还是要走的。”
苏宴羽结结实实愣了一下,回过神才问:“你这意思,已经确定是你了?”
贺煊大大方方地说:“贺萧被处决之后,元老会就在我的名字下该章了。”
苏宴羽无言以对。
所以搞了老半天,人都已经选出来了,接下来的考核就是个形式主义?
更夸张的是,贺煊这么坦荡,明显代表着其他人也都知情了,那这次考核还有什么竞争意义?
“你们这是夏令营吗?小朋友排排坐分果果?”苏宴羽纳闷地说。
贺煊解释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贺家人孕育后代非常艰难,往往登上帝位的不会有下一代。这一次考核与其说是竞争,不如说是让我和其他人重新接触、了解,以便弥补裂痕、重新认识,让关系回到融洽状态。”
只有这样,等到数十年后下一次考核开启,他才能作为在任皇帝,以最公平公正的眼光去看待新的继承人候选们。
苏宴羽没有对此发表意见。
虽然在他看来,冰释前嫌难度不小,可贺家情况特殊,祖祖辈辈又都遵循这个守则,绝大多数时候这种做法还是能奏效的。
偶尔有不奏效的时候——比如贺萧这一脉——也能用备用方案来规避风险,将一切重新导回正途。
这是多少代人一辈一辈积累出来的经验,他除了表示尊重,不应该胡乱说任何话。
贺煊十分欢喜苏宴羽的态度,半搂着苏宴羽又仔细讲了讲皇室的事情,最后依依不舍地告诉苏宴羽,这一次考核他不能带苏宴羽去。
“我已经提交过报告,你作为我未来的伴侣,如果我不打算走依赖伴侣的路线,按照规定是不能带你一起参加考核的,不然就算作弊。”他这样说,“只有一个暑假的时间,等我完成考核,回来以后就再也不和你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