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宴羽被他气笑了:“贺煊,你这是诚恳认错、坚决不改是吧?前几天你也说自己知道错了,结果你还敢犯!不但敢犯,还敢对我说谎?!”
贺煊没想到苏宴羽能看出来,怔怔看着苏宴羽好一会,慢慢别开了头。
“对不起,我撒谎了。我睡不着。”
之前答应了苏宴羽要保重身体,他每天晚上都在努力逼迫自己睡觉,可这基本没有用处。
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会想起妈妈,想起妈妈去世后几乎崩溃的父亲,想起在动乱中无辜丧生的舅舅,所以自得知真相起这么多天来,他根本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听到他这么说,本来十分生气的苏宴羽心又软了,反手关上房间门,阻挡住隐隐约约的窥探视线,一手按在贺煊背上,将他往床边推。
“你不要这么紧张。”他边推边对贺煊说,“还有我,我会陪着你,帮你搜寻线索。”
贺煊低声答应一句,还没和苏宴羽说明自己的情况,就被苏宴羽下一句话吓得呆在原地。
苏宴羽说:“不只是寻找证据,睡不着也可以来找我。我难道不是你男朋友?”
贺煊被这一句话说得面红耳赤,瞪大眼睛看着苏宴羽,整个人都好像要烧起来了似的。
他讷讷地说:“我、我、不是,你当然是我男朋友,但是我、我——”
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贺煊话说不下去,脸红得几乎要冒烟。
苏宴羽有点诧异地扬眉打量他几眼,心说明明是个喜欢打直球和脑补的人,看不出事到临头,居然能纯情到这个地步。不过纯情总比经验丰富好,他不会嫌弃他的男朋友纯情。
随手将枕头扔到贺煊的床上,苏宴羽不甚在意地说:“双人床,我也能睡下,怎么,不欢迎我啊?”
贺煊连忙说:“不是,欢迎的,就是现在……是不是太早了?”
苏宴羽扭头看向贺煊,发现他现在满脸通红、眼睛亮晶晶,似乎已经想到了很久远的未来,嘴角顿时一抽,没好气地哼笑起来。
“早什么早?婚结了吗?证领了吗?什么都没有你还想开车上路?你爸知道你这么不遵守法律法规吗?啊?”
贺煊又是一呆,蔫蔫地低下头,脸色也没那么红了。
苏宴羽呵了一声,在床边坐下,拍了拍身侧的位置,上下打量着贺煊。
“男朋友,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赶紧把澡洗了,你就能体验豪车试上路的爽感,你自己考虑一下要不要抓住。”
贺煊脸色腾得又红了,他犹犹豫豫地看了看苏宴羽,又看了看自己还在播放资料的光脑,踌躇好几分钟,最终咬咬牙关掉了光脑,去盥洗室收拾自己去了。
苏宴羽目送他走进盥洗室,等他面红耳赤地关上门,脸上表情才渐渐淡去,视线从光脑上略过,觉得现在提前见个家长也不是什么坏事。
反正时机合适。
这个念头在苏宴羽脑中转了几圈,等贺煊洗完澡从盥洗室出来,他马上收敛起来。
而贺煊换好睡衣,看苏宴羽还穿得严严实实,就小声地问无言语要不要洗个澡换个衣服。
苏宴羽说:“行吧,我去洗澡,你老老实实躺那儿等我。”
贺煊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烧着了,心里别别扭扭地想,他家宴宴好主动,真是让人不好意思,但双腿已经很自觉地迈开,三两步走到床边躺了上去。
苏宴羽啼笑皆非,没有继续吓唬他,从自己枕头下面拿出睡衣去了浴室,留贺煊一个人躺在那想着心事。
其实贺煊现在心情十分混乱,一会是“宴宴这么主动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在上面”,一会又是“今天要是生米煮成熟饭那什么时候去领证”,脑补来脑补去,等苏宴羽从浴室出来,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万一他也能有后代,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苏宴羽被他惊人的想法镇住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你还真的考虑到生孩子的事情了?”
贺煊咳嗽两声,眼神游移着说:“你要是喜欢在上面,我都可以。”
苏宴羽:“……”
苏宴羽:“贺煊,虽然现在是晚上了,但麻烦你不要做这样的梦行吗?谁要在上面?上面那么累,你舍得我费劲?”
贺煊哽了一下,但求生欲极其强烈,立刻就说:“当然舍不得!体力活我来做。”
苏宴羽哦了一声:“你要是连这点体力活都做不好,我找你有什么用?反正我找男朋友不是为了自己费劲的。”
贺煊连声说自己错了,心里琢磨着,这明明是在道歉,但怎么越说他越高兴甚至还有点美滋滋的呢?难不成是他家宴宴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小心觑了苏宴羽一眼,贺煊很不好意思,甚至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苏宴羽才不管他害不害羞,看他已经不老想着戚皇后的事情,说了一声按掉了灯光,自己也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