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天堂的重要防线,天堂之门在之前的战役中自然沾染了许多天使和恶魔的鲜血,即使连续清洗了半个月,阿斯蒙蒂斯也总还是能闻到一股令人不悦的血腥气。
所以,在闻到血腥气的时候,阿斯蒙蒂斯一时间也不能确定,那血腥气的来源是不是贝利尔,眉头却忍不住皱了起来。
虽然很想告诉加百列自己没事,但贝利尔现在真的十分不舒服,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终于决定先回水星天去,免得被加百列和阿斯蒙蒂斯发现身后的伤。
正起身的功夫,贝利尔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撕扯感,疼得他眼前都一阵发黑,险些没站住,用手在茶桌上扶了一把才堪堪稳住身体。
如此大的动作,加百列和阿斯蒙蒂斯自然不可能没发现。
“贝利尔,你到底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眼看着贝利尔的脸色变得比纸还要白,加百列立刻想起贝利尔诞生之初那些年身体似乎总出状况,顿时紧张地起身按住贝利尔的肩膀,想让他坐下休息一会儿。
“别……”说话的速度到底没赶上加百列的手速,贝利尔只觉得肩膀上被加百列按住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得他腿直发软,膝盖一弯又被加百列按回到了椅中。
“加百列,你别碰他。”轻轻拂开加百列按在贝利尔肩膀上的手,阿斯蒙蒂斯目光凝重地看了眼贝利尔脚下刺目的血色。
加百列也察觉到了什么,看了眼掌心,立刻被鲜红的血色惊得瞪大了眼睛。
她的目光猛地落在贝利尔的肩膀上,果然看到那被披风包裹的地方,已经渗出了不少鲜血。
“贝利尔,你受伤了?!”加百列立刻伸手去扒贝利尔的披风,贝利尔却忽然按住她的手背,面色苍白地对她道,“……快叫路西菲尔回来!”
法则这个王八羔子,果然又给他搞事=皿=!!!
……
混沌界的战场上,无数恶魔正心惊胆战地围观深渊大恶魔巴尔被路西菲尔吊打。
直到此时,恶魔们才明白,原来路西菲尔的实力,与巴尔之前说的根本完全不一样!
说好的炽天使实力只与深渊大恶魔相当呢?这特么巴尔都要被打成球了!还实力相当?!
眼看着路西菲尔一剑就要斩断巴尔的头颅,巴尔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一圈,猛地从远远围观的恶魔中吸过来一个挡在自己身前。
那恶魔立刻惨叫一声,在巴尔身前化作飞灰。巴尔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即使有有替死鬼在前面挡着,路西菲尔的剑气也依旧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痕,从左额头到右边的下颌骨,如果巴尔刚才全凭自己的力量挡着,估计现在脑袋都得被路西菲尔削没了半边。
这让巴尔心中第一次生出了即将面临死亡的强烈绝望。
紫黑的粘稠血液从伤口中汩汩流出,覆盖住了他眼中所有的惊惧,巴尔死死盯着路西菲尔面无表情的绝世容颜,只觉得路西菲尔此刻的模样,比他见过的任何丑陋的恶魔都令他心惊。
就在巴尔以为今天要彻底交待在路西菲尔的剑下时,一朵纯白的百合花,忽然从天而降,落在战场中央的路西菲尔身边。
“路西菲尔,贝利尔的情况不太对,你快回来!”加百列焦急的声音很快出现在路西菲尔耳中。
仿佛被冰封住的湛蓝眼眸顿时闪过一阵强烈的波动,在所有恶魔都以为巴尔必死无疑的时候,那光明璀璨的炽天使长却连看都没再看巴尔一眼,突然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飞速向着天堂的方向直冲而去
“这就……走了?!”有恶魔不敢置信地死命揉着眼睛,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路西菲尔为什么会放过巴尔。
话音一落,那恶魔就感觉身上一凉,正要低头看看发生了什么,脑袋却咕噜噜从脖子上滚了下来,转瞬失去了呼吸。
一众围观的恶魔这才终于回过神来,看向满脸鲜血浑身充满低气压雷暴的巴尔,一个个都立时噤若寒蝉,心中却都不约而同发出与那死去恶魔相同的感慨——
如果巴尔死了,等他们回到地狱,多少能从巴尔的残余势力中分一杯羹。
也不知道那路西菲尔究竟为什么在最后放了巴尔一马,想想还真是令魔扼腕。
与其他距离路西菲尔很远的恶魔不同,侥幸活下来的巴尔刚才不但看到了那从天而降的百合花,还听到了那百合花中传出的声音。
目光阴鸷地望着路西菲尔刚才匆匆离去的方向,怒火中烧的巴尔反复在心中咀嚼着那个竟能对路西菲尔产生如此大影响的名字——炽天使,贝利尔。
路西菲尔匆匆赶到天堂之门的时候,甫一进入加百列的帐篷,就看到贝利尔正背对着他,安静地坐在纯白的座椅上,身后镶满银色钻石的雪白披风上已经渗出了点点鲜红的血色。
心底“咯噔”一声,路西菲尔顿时风一般出现在贝利尔面前,眉头紧皱地问加百列和阿斯蒙蒂斯,“他的伤怎么会变得这么严重?!”
“我们也不知道,贝利尔一直不让我们看他背后的伤。”加百列的神色也同样凝重,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贝利尔为什么不让她和阿斯蒙蒂斯看他背后的伤,非要让她立刻把路西菲尔叫回来。
听到路西菲尔的声音,一直强撑着坐在这等他的贝利尔抖了抖睫毛,缓缓张开了眼睛,在看到路西菲尔确实已经站在自己面前后,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声音低缓地道,“你回来了。”
见贝利尔脸色苍白得不像话,嘴唇也失去了血色,路西菲尔的眉头顿时拧成了个疙瘩,“我先带你回水星天。”
贝利尔乖巧地眨了眨眼睛。
路西菲尔见状,刚想扯出丝笑容,目光落在贝利尔肩头的血迹时,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思考半晌后,路西菲尔忽然屈膝蹲在贝利尔身边,动作轻柔地把贝利尔的手臂从这茶桌上移开,环到自己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