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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经历了一场恐吓, 沈濯对这家医院完全没有了信任,更重要一点, 此时的谢清华不宜移动。
  看着一脸坚持的沈濯,再看着敞开的手术室门,李景华皱起了眉头,无菌环境被破坏了。
  战地都能进行手术, 这里怎么都比战地条件好, 我相信清华的体质没有这么娇气, 我也相信你有这个医术。有条件的时候可以要求无菌手术, 但如果条件不允许, 也可以适当放宽条件。
  看出沈濯眼里的认真,李景华无奈地叹息一声,然后拿起了手术刀, 行,你抓着点谢清华,我感觉他潜意识里很抗拒手术。进入专业领域,李景华就跟换了一个人般沉着冷静。
  嗯。
  紧紧地抓着谢清华的双手,沈濯当了陪同手术人员。
  幸好谢清华的伤口并不大,也不深,做完清创,李景华直接一层层缝合起来,手术途中,他既当了主刀,又暂代了给谢清华输血的护士,一心几用间,半个小时后,手术完成。
  到了这个时候,李景华才有空擦了擦满头的汗,然后神色难看地看着沈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家医院虽然不是他们家的,但也跟他们李家有着紧密的合作关系,按这样的先决条件,在他动用这家医院的医疗资源时应该是不会出问题的,但恰恰就在他认为安全无比的情况下却莫名其妙出了问题。
  想到被打晕,想到莫名其妙出现的不认识人员,李景华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是不是有人需要谢清华的心脏。李景华并不笨,半个小时的手术让他想明白了刚刚谢清华关于挖心之言的真正意思。
  因为明白,他才心惊不已。
  看着神色愤怒的李景华,沈濯也没有隐瞒,他先是口勿了口勿谢清华因输液而冰冷的双手,然后才抬头认真地看着李景华,景华,有人觊觎清华的心脏。
  是谁?
  听到有人觊觎活人心脏,李景华头皮一阵阵发麻。
  看了一眼惊恐的李景华,沈濯并没有明说,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落人口实的,但查他是一定要查的,查清楚,该有的报复他一定会报复,错过了清华的前一世,他是不会再让今生再次变成遗憾。
  想到这,他低头看向了沉睡中的谢清华。
  看着沈濯眼底不自知的深情,李景华叹息一声后理解地点了点头,医院我去查。
  让保镖跟着。
  不是沈濯不信任李景华,而是保护谢清华本就是他自己的事,自己的人当然是自己参与调查为好。
  行,我这就去安排。
  扯下口罩,李景华也不打算把谢清华移到普通病房了,此时手术室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临走前,他交代道:输完这一袋血就不用再输血了,一会你记得拔针就行。
  嗯。没有回头,此时的沈濯正贪婪而热烈地盯视着一动不动的谢清华。
  经过保镖头子亲自出面审讯,灯下黑的那个假装主刀交待了全部事实,他承认是有人买了谢清华的命,作为职业杀手,他拿人钱财□□,至于雇主是谁,他并不知道。
  一场审讯下来,只查出主刀有问题。
  医院出现害命的职业杀手,这可不仅仅只是个人恩怨那么简单,牵扯到人命,沈濯让保镖报了警,才刚刚与雷霆分别,一个多小时后,双方又在医院碰了面,这缘分只能让沈濯倍感烦躁。
  自从看到谢清华看雷霆的眼神不对后,他就特别不喜欢雷霆。
  这种不喜欢就如同雄性动物被其他的雄性动物侵入了地盘一样,这是一种很让人恼火的感觉。
  沈总,这是怎么回事?看着被捆住手脚的杀手,雷霆那刚毅的脸上都是严肃。
  半抱着谢清华,沈濯并不想多搭理雷霆,于是长话短说,雷队长,清华刚刚手术的时候差点被这人暗害,具体情况我会让保镖跟你说明,这件事我希望你们警察能全程跟进,作为普通人,我们需要你们的保护。沈濯有手段,但他并不想手染鲜血,所以他打算用法律的手段来制裁这些躲在暗处却无法无天的家伙。
  看出沈濯脸上的憔悴,雷霆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与保镖头子交接起审讯情况。
  事情交给了能办事的人,沈濯一刻也不想再在医院多待,等液一输完,他立刻带着谢清华回了沈家大宅,家里也有最好的医疗室,他相信谢清华在家休养更合适。
  就在沈濯与谢清华回到沈家时,薛家书房,一脸阴沉的薛穆也砸了手里的古董花瓶。
  薛董。
  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的碎片,律师脸上闪过一丝沉重,薛董,我尽力了,但沈濯一方不松口,夫人只能暂时被刑拘。说到这,律师看了一眼薛穆的背影,最终艰难地说出了咽喉里的话,夫人当着那么多警察的面伤人,根据我国法律,罪名实在是洗不脱。
  看着墙上宁静致远几个大字,薛穆最终咬了咬后槽牙,不甘地问:能保释吗?
  不能。说到这,律师进一步解释道:薛董,我国只有保外就医,没有保释这么一说。
  那就办个保外就医。薛穆提出要求。
  苦笑一声,律师无奈地摇了摇头,薛董,你以为我没有想个这个办法吗?行不通,沈家的律师团队很强势,他们早就先我们一步堵死了这条路,所以我也是无能为力。
  垂下眼帘,几分钟后,薛穆深才再次开口,子徽怎么样?家里人接二连三出事,他也有点心力交瘁。
  大少比我想象中坚强。
  让他来见我。
  好的,薛董。见薛穆没有其他话要说,松了一口气的律师默默退出了书房。
  当门扉再次发出响声时,一脸憔悴的薛子徽出现在了薛穆的身后,爸。哪怕身上洗干净了,但刻在骨子里的屈辱早就随着有心人的散播流入了上层社会,承受着巨大心理压力的薛子徽脸色能好看才有鬼。
  啪!很大力的一巴掌。
  薛穆这一巴掌直接就把薛子徽的脸打肿了,缓缓扭回被打偏的脸,薛子徽一句怨言都没有,对不起,爸,是我没处理好齐桓的事。
  见到薛子徽还知道问题出在哪,薛穆总算没那么生气了。
  背着双手,他坐到了书桌后,然后审视着垂头丧气的薛子徽,半天才开口道:为了拿到金珠湖的地,你这损失也太了一点吧,这叫什么?冷笑一声,薛穆直接不客气道:你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眼见父亲看穿了自己暗中的计划,薛子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甘,爸,我明明安排好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出了错,你说,是不是沈濯插了手?
  唯有这样想,薛子徽才觉得心情好一点。
  听到薛子徽的猜测,薛穆也皱起了眉头,要说姓谢的小子有这样的计谋与本事,我是不信的,但如果他真的是沈濯在乎的人,那沈濯插手帮忙也不是不可能。说到这,他眼里的阴郁就差化为实质。
  为什么?子霁不是沈濯的救命恩人吗?
  也许是习惯了这么多年沈濯对薛家的照顾,对于突然变化的沈濯,薛子徽有点想不通。
  薛子徽想不通,薛穆也在反思自己在沈薛两家订婚宴上是不是做得太过了一点,随着反思,他的面色越来越沉,看来,沈濯是不满意咱们道德绑/架他的婚姻。
  道德绑/架婚姻!
  一字一顿念出这几个字,薛子徽也明白了关键所在,谢清华是沈濯喜欢的人,所以他不满意咱们大办他与子霁的订婚。
  微微点了点头,薛穆默认了薛子徽的猜想。
  得出这个让人不愉快的消息,不管是薛穆还是薛子徽都沉默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天边最后一缕霞光消失时,朦胧的夜色中,薛子徽的声音才响起,子霁太没用了。
  薛穆没有跟着薛子徽发表意见,但深思熟虑后的他也明说了,子徽,收拾收拾,你出去避一避。
  爸!听到薛穆的安排,薛子徽在黑暗中瞪大了阴沉的双眼。
  子徽,你别急,爸爸这不是放弃你,而是让你出去暂时避一避风浪,也算是对你的磨练。
  是,爸爸。薛家做主的毕竟是薛穆,哪怕薛子徽再不想离开京城也得在薛穆的安排下离开。
  就在薛家父子分别时,沈家也迎来了朝霞。
  醒来的谢清华捂着嘭嘭直跳的心脏看着熟悉的房间,几分钟后,他才松了一口气,活着,他还活着!
  就在谢清华胡思乱想时,门被轻轻地推了开来。
  看着门口那个高大的身影,谢清华的眼眸闪了闪。
  清华,醒了?算着时间进门的沈濯开门就发现谢清华醒了,然后很自然地端着炖品走了进来,坐在床沿,他慢慢吹凉勺子里的炖品,然后把炖品递到了谢清华的唇边,清华,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先吃点东西补补。
  面对喂到自己嘴边的炖品,谢清华并没有张嘴吃,而是默默地看着一脸温和的沈濯,他的视线里有探究,也有审视,更多的是不信任与怀疑。
  看清谢清华的目光,沈濯心如刀绞,稳了稳心神,他露出一抹微笑,清华,咱们已经回家了,很安全,别胡思乱想,你要是不想见到我,我可以走,但你一定要吃点东西润润胃,身体是自己的,千万别用自己的身体来惩罚我。说完这话,他把手里的碗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起身走向房门。
  眼睛跟着沈濯的身形而动,谢清华并没有说话。
  清华,我走了,一会记得吃点东西。临出门前,沈濯忍不住转头贪婪地看了谢清华一眼。
  就在此时,一直不出声的谢清华意外开了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见谢清华终于搭理自己,沈濯的眼里瞬间有了璀璨的光泽。
  为什么不借机取了我的心脏?装了一个多月的傻子,谢清华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话。
  我说过,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取你的心脏,我也跟你说过,薛子霁小的时候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扶持薛家,我帮助薛子霁,甚至因薛子霁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而答应跟他订婚,都是为了报恩当年的救命之恩,清华,我对薛子霁只有恩,没有情。盯视着谢清华的眼睛,沈濯解释得无比的真诚。
  盯着沈濯好一会,谢清华最终垂下眼帘,我不信你。
  苦涩的一笑,沈濯知道自己不可能轻易解开谢清华的心结,所以他只能强忍酸涩的心情进一步解释道:清华,你在医院里遇到的危险我已经交给警方处理,你放心,警察一定会查清楚幕后之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