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山谷空无一人,也没有妖怪鬼物一流。
白日里守在谷口位置的侯安大约是已经回去消息了,只有白天他放在手边的水果还依旧放在原来的位置,没有被他带走,似乎只是被随手丢在了原地。
如果放在寻常时候,宿臻现在应该已经追在贺知舟身后问着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做了,但现在并不寻常。
“我们去找霜落吧!”宿臻回头看向贺知舟,他的眼睛黑黝黝的,在血色的月光下给人一种非常神秘的感觉,“她都已经提醒我们不要从山洞出去,那肯定也会知道出出来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说呢?”
尽管说出口的时候用的是询问的语气,可他们都知道这是宿臻已经做下了的决定。
贺知舟本来是不会说出否定的答案。
然而不知为什么,在宿臻黑色的眼眸注视之下,他的大脑之中竟然出现了一片空白。
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他缓过神来之后,似是为了掩饰自己方才的失神,又稍微思考了片刻,追问道:“但是我们现在病不知道霜落她去了哪里,又该要往哪里去找她呢?”
事实上,不止是霜落,他们在这片山谷之中,似乎只能找到彼此存在着的痕迹,至于其他的妖怪鬼物,那是一个也没有看到。
感知之中也是谁都不存在的。
这就令人十分的诧异了。
难不成他们真的只能等到明天的到来,今天夜里就只能灰溜溜的滚回山洞之中吗?
宿臻肯定不愿意那样做的。
山谷就这么点大的地方,只要霜落与侯安他们是留在这片山谷之中,并没有去往其他的地方,那他们即便是需要挖地三尺,最后也还是能够找到那些家伙的,所以又怎么能轻易说出放弃的话来呢?
“没关系,我知道他们就在这片山谷之中,我们肯定会找到他们的。”宿臻笑起来的时候,感觉不到一丝阴霾,天真活泼的跟小孩子一样。
然而他表现的越是天真活泼,贺知舟的心中就越是感觉到了毛骨悚然。
真的是糟糕透了。
他喜欢着的人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奇奇怪怪起来。
如果不是两人之间的道侣契约依旧在运转,贺知舟甚至都要以为有人将宿臻给掉包了。
否则宿臻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不管贺知舟在心中如何腹诽,反正宿臻一时半会儿是不打算将自己改变回去的。
只有在这种与平常截然不同的状态里,宿臻才能够察觉到自身的某些小秘密,他也只能借助眼下的机会,而目的却是为了更好的未来。
山谷之中找不到其他妖鬼行动过后留下来的痕迹,因而宿臻也只能凭着直觉在山谷之中行走。
他的直觉告诉他,只要他继续保持眼下的状态,就一定会发现一些从前没能发现到的东西,而他身上的小秘密也会展现在他的面前。
可惜没等到他成功凭借着直觉找出霜落,鹤闻就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一身白衣,宛若孝服。
连面上总是带着的三分笑都消失不见了。
沉默寡言状态下的鹤闻看上去,危险程度要直线上升了许多倍。
宿臻看到他的瞬间,甚至都直接倒退了好几步,直接倒退到了贺知舟的怀里去。
“夜深了,你们这些小孩子应该回山东好好休息才对,明天还有的忙呢!”鹤闻的视线从贺知舟的身上移到了他怀里的青年身上,看着青年半张脸已经被白色的绷带覆盖,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怅然,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当所有的谋划都走到尽头之后,不知那些原本预设好的结局又是否能够直接到来,只希望他们在乎着的存在都能一如既往的安然无恙。
宿臻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这会儿莫名的觉得眼前的鹤闻格外的亲近。
就仿佛是时隔一年之后,再度归家之后遇见爷爷时候的感觉。
七分的亲近,还有三分的叹惋。
可他又清楚的知道自己与鹤闻之间,是不应该存在什么亲戚关系的。
一个是妖,一个是人,怎么可能扯得上关系。
更不可能是什么长辈了。
“我……”宿臻刚一开口,忽然就发现更加不对劲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