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谁会说场面话呗!
哪吒叫弟弟这一番操作弄得甚是煎熬,他翻个身,手拄着头,聚精会神地看着小猴儿。
悟空没了哥哥坚实的胳膊做枕头,又收获了哥哥炯炯有神的目光冲击,不免不自在起来,怎,怎么了嘛~~
哪吒摇摇头,叹息一声道,你是咱们家,少见的人才~
哦。
悟空茫然地道,那,哥你是在夸我?
对吧?
夸个鬼啊!
哪吒伸出手,在这小皮猴子额头弹了一记,赶紧告诉师伯祖去,给他老人家发个水镜,等会儿好叫他老人家在灵霄宝殿上给你做后盾呀!赶去兜率宫求见怕是来不及了,倒是水镜这个近几年在三界流行起来的小法术,十分的方便快捷。
悟空半点不动,委屈地揉揉额头,哼唧道,都弹疼啦!
哪吒唬着脸道,不要磨蹭,万一没人给你说话,在灵霄宝殿上挨板子,可比这个还疼呢!
小猴儿噘嘴,不会的啦,我跟伯伯都约好了,我从兜率宫离开之后,伯伯找了个时间,寻了个理由,已经去灵霄宝殿啦!
这会儿再发水镜,是要露馅儿的!
哪吒听闻如此,捏捏悟空的小肉腮帮,淘气包,就看着哥哥干着急!
悟空笑嘻嘻地又扑倒哪吒怀里,就喜欢看着哥哥为我着急!
多皮吧你就说!
得知弟弟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甚至连搪塞玉帝的话,和过后的应对都准备得妥妥当当的,跟老君都对好说辞了,哪吒这才松了口气,也不再发愁了,急的我都牙疼了!
悟空紧张地道,啊,哪颗牙疼?哥你张嘴让我看看!
哪吒一时猝不及防,被这大力崽崽握住了下巴,掰开了嘴,往里面看了进去,小猴儿口中还道,哥你舌头缩一缩,我看不到牙了,是左边疼,还是右边疼?
你哥哥我脑仁疼!
论力气,哪吒是胜不过悟空的,不过好在他知道小猴儿的弱点,伸手在悟空腰腹间轻轻一挠,小猴儿就嘎嘎笑着,歪倒在他怀里了,哥你干嘛呀,不要闹嘛,我在给你看牙呢!
不给看!哥哥牙疼还不是都因为跟你上火急的!
哪吒道,没甚大事,过后吃一粒清火丹也就好了,管他那颗牙疼,一粒下去,都不疼!
悟空不赞同,哥你活得也太粗糙啦!
哪吒起来穿衣裳,逗悟空道,那难不成,我们悟空就是生活的仔细又优雅的小殿下了
给什么吃什么,给什么穿什么的小崽崽,才没有资格说别人活得糙呢!
悟空瞧着倒是精致了,可那都是七位公主殿下的功劳,要是断了瑶池补给,那给小猴儿粗茶淡饭,粗布麻衣,这崽也照样全盘接受,没有半点在意。
悟空嘴硬道,那吃饱穿暖就可以了嘛,肚子不饿,没有衣不蔽体,就没问题啊!
衣在洁而不贵华,这不是哥哥教我的嘛~~
但是哥哥还说,身体发肤,不可轻损!
所以我才是对的!
好好好,哪吒穿好衣裳,弯腰揉揉还在地上赖叽着坐着不肯起来的小猴儿的小肉肉脸,我们悟空说得非常有道理!哥哥不对!
嘻嘻~
小猴儿一伸胳膊,撒娇道,抱抱嘛~~
赖叽虫儿!
哪吒把这崽抱起来,帮着他穿好衣裳,然后道,哥哥要去处理公事了,你是去陪着我,还是自己去找穷奇他们玩耍?
陪哥哥!
等下界了,小伙伴们在一起玩耍的时间多的是,可是哥哥在天上,能相聚的日子确实屈指可数。
悟空才不想放过能跟哥哥在一起赖叽的时间呢!
哪吒就笑他,自己这么粘人,还说球球。哦,你这次上天来,又没带他,你走的时候,球球没哭鼻子?
悟空略心虚,我走的时候,正准备旬试呢,我说了,要是考不好,就把他带到天上来,交给麒麟前辈教导,这小东西专心备考,没有时间来歪缠我啦!
哪吒就笑,你说你小时候修行学习,也不偷懒啊,球球这偷奸耍滑的样子,是学了谁了?
悟空把身边的人研究了一回,不是穷奇哥哥就是敖春哥哥!
他们两个凑在一起的时候,最能偷懒了!小猴儿愤愤不平地道。
哪吒笑得不行,以后再有崽崽,一定坚决杜绝他俩的接触!
悟空啊了一声道,惨了,穷奇哥哥还把康康托付给了敖春哥哥照顾呢!
这等下界了,好几年过去了,康康得懒怠成啥样呀!
这才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
哪吒见小猴儿真心实意地愁眉苦脸着,替小白老虎操心,只好忍着笑,来安抚悟空道,别担心,家里还有夫子呢,有了球球这个教训,他们肯定更会十分仔细了,不会叫康康有机会偷懒的!
悟空叹气,但愿吧!
说着话,来在哪吒书房,火轮天王去办公,悟空拿了本书,在一旁默默地读书,书房中静谧极了,偶尔两人心有灵犀地一起抬头,对视一眼,无声地笑一下,仿佛又回到了幼年时光。
而这会儿灵霄宝殿之上,御马监监丞和监副,已经弯腰低头地站在那儿受审了!
玉帝皱着眉,开口道,有人参奏你御马监看管不利,致使天马躁动,冲出御马监,纵马天河,你等可认罪!
监丞和监副埋首道,小臣知罪!
哎?答应的这么痛快嘛!
玉帝愣怔了一下,捋着胡子一时说不上话来:御马监缺正堂管事,如今大小事情,都要这监丞监副代为处理,他本想着问两句,这俩替自己狡辩,啊不,分辨一二,自己就高高抬起轻轻落下,放他们回去收拢马匹,安抚天马
结果
这么痛快就认罪了,那接下来怎么办?
总不能把这俩黜落了,贬去凡间吧?
那御马监还有没有人干活了!
哪怕这会儿就把小猴儿叫来,把养马院那七百来匹老弱病残都一股脑塞给他,叫他带下界去,可是选马台那里,可还有着好几百匹健壮的天马呢啊!
没有主事的,这御马监散摊子近在咫尺啊!
玉帝叫监丞和监副将了一军,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太白金星瞧见了,只在心里那么一盘算,便猜着了,玉帝根本没有要罚御马监之人的意思!
罚了这两个,活儿谁去干?
老金星便又站出来,为这监丞监副在玉帝面前求情。
有人给递了梯丨子,玉帝自然麻溜下来了,板着脸道,既然有金星为你们两个求情,那此番便放你们一马,速速归去,好生照看天马,且不可再犯如此疏忽,否则定斩不饶!
监丞监副面上惶恐,领旨谢恩,实则心里很是郁卒。
哪怕再爱马,也干不动了,真的真的一点儿都干不动了
暴躁发狂的天马,真是太难弄了嗷!
这俩才要离开凌霄宝殿,旁边太上老君冲着木德星君悄悄使了个眼色,木德星君微微点头,站了出来,拦住了这俩人的去路,且慢,陛下,微臣还有话要说!
玉帝一看是木德星君,不好怠慢,笑着道,星君有事,但说无妨。
木德星君便道,这御马监缺人,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为何偏偏几日,这天马就突然反群炸营呢?
陛下,微臣觉得此事必有缘由!
哦
玉帝瞧瞧旁边正襟危坐,闭目养神的太上老君,心说这木德星君,到底是那边儿的?
这是太上老君也开始给自家师侄使绊子了?
啧啧啧,这太乙玄门教导起晚生后辈来,还真下狠手啊!
玉帝便捋着胡子道,哦?那木德星君可曾查探出一二来?
木德星君语出惊人,微臣之前探查了一回,据说天马炸营之前,小灵猴孙悟空方急匆匆地带着自己的随侍离去!
且他离开之前,曾与御马监养马院的头马玄驹相处过,在他离开后,这玄驹便带着养马院的马群,踢破栅栏,跑出了御马监,直奔天河而去!
啊
玉帝心说,他跟王母私下里联系,还说这小猴儿怎么即没去瑶池寻求王母帮衬,也没来灵霄宝殿找自己催问,却原来,这小皮猴儿,是去了御马监使力了啊!
呵呵
玉帝捋着胡子,心里笑了:倒是个胆大包天的崽!
下面站着的木德星君,却已经说出结案陈词了,故此微臣推测,这一次御马监骚乱,必定与小灵猴孙悟空脱不了干系,还望陛下明察,严惩!
殿上群仙在木德星君说出这一番话后,沉默了好一会儿,继而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起来。
大部分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木德星君怕不是疯了!
木德星君倒是很淡定地站在那里:左右他是受人之托,又不是纯心陷害小灵猴儿,他才不心虚呢~
玉帝沉吟了一会儿,想了想,扭头问太上老君道,依老君之意,这事儿
太上老君这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睛,慢条斯理地道,陛下,众人皆知,小灵猴乃是贫道亲侄,此事贫道还是避避嫌的好,陛下只管审,只管判,贫道不插一言!
胡吹大气!
我要是真罚了那小猴儿,不等娘娘来骂人,老君您就能掀了朕的御案!
第260章 申辩
太上老君摆明车马,公平公正地置之不理,玉帝一时也有些糊涂:这是真要罚啊,还是假要罚啊?
这到底是是太上老君帮师弟坑师侄呢,还是老君坑师弟害师侄呢?
虽然不管怎么样师侄都很惨,但是结局和过程那可是截然不同的啊
玉帝心里划魂儿,便在滴流乱晃的冕旒后面,默默地给太白金星递了个眼色:想个法子呀!干站着干啥呢?
十分善于揣测玉帝心思的太白这会儿也傻眼了:这,这叫他怎么说?那太上老君啥意思,他也不懂啊?
李长庚在这里张口结舌不知道说啥才好,那边要走没走成的御马监监丞和监副对视一眼,站出来道,启奏陛下!
殿中前半截儿的静默和后半截儿的窃窃私语立时被打破了,玉帝也顾不得什么了,一抬手道,讲!
先说几句话,打破这尴尬沉默的气氛再说吧!
哪怕是监丞和监副闹着要走呢,也比这满殿君臣都僵持在这里的好吧?
哪知监丞和监副站出来,是帮着小灵猴儿说话的,小灵猴儿不是淘气调皮的孩子,来了御马监看马,瞧着我们人手短缺,忙不过来,便使了分身术,变出许多小猴儿,帮忙干活儿!
洗刷马匹,梳毛辫发,铡草饮水,十分辛苦,最后弄得很是疲惫,才离开了御马监!
此次马场骚乱之事,真真儿的与他无关呀!
玉帝捋着胡子,很是深沉地道,照你们这么说,小灵猴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监丞和监副连忙施礼道,正是如此,陛下,御马监属实缺人得厉害
玉帝摆摆手,这事朕知晓了,过后再议,此番还是先来说说天马炸营之事!
监丞道,陛下,天马炸营,便是因为御马监人手不足,照顾不周所致啊!
木德星君在一旁慢条斯理地道,照我看来,这却也是小灵猴惹的祸?
监丞监副直起身,跟殿上众仙君星宿齐齐地看着他作死。
木德星君不慌不忙地道,正是因为小灵猴去御马监帮忙,御马监众人猛地增添了,啊,小灵猴那会儿变了多少分神化身出来?
监丞很是无语,面无表情地道,一百多
木德星君一拍巴掌,吓了众人一跳,他自己却兴奋地道,你看看,这御马监从前虽然说是缺人手,可也不过是可丁可卯,人人在其位罢了,手脚麻利些,照旧能处处周全。可是小灵猴呼扒拉地,一下子弄了一百多小猴儿上去帮忙,御马监众人可不就懈怠下来了?
等小灵猴一走,他们一时不能恢复从前劳作的节奏,还按照小灵猴帮忙时的那个慢悠悠松散的状态行事,那天马照顾不周,可不就要闹起来?
所以说,这不是小灵猴的错处,又是谁的错处呢?
殿中上上下下瞧着侃侃而谈的木德星君,齐齐无语:你这等不要脸的说辞十分的有道理,我们一时竟不能反驳!?
监丞和监副只气得面红耳赤,只是他们两个人微言轻,也不好站出去驳斥木德星君。
只木怔怔地站在那里,望着玉帝。
就看玉帝怎么判了!
玉帝扭头看了看太上老君,动作幅度十分大,冕旒上的五彩玉珠甩得噼啪作响。
结果老君在那儿盘膝坐着,双手结印,敛目低垂,只做听不见看不着。
要是给这老仙君配上呼噜声儿,那众人一定不会怀疑,他真的是睡熟了!
可是谁信呀!
这等关键时刻,哪里有那么大心胸,说睡熟就睡熟!
玉帝可气!
可是他也没办法,太上老君铁了心不给反应,玉帝也不好主动惹他去,想了想,叹息一声道,如今两方各执一词,到底孰是孰非,那便叫小灵猴前来,叫他申辩一二,可否?
殿下众人无人出声儿。
太白金星头一低,不肯开腔:你们的心思太难猜,小老儿猜不着,不管了!
木德星君老神在在,也不说话: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旁的我不管,跟我不相干!
玉帝一看这一殿的人又装哑巴,心里这个气,又哗啦一扭头,弄得五彩玉珠差点儿打在自己眼睛上,问太上老君道,师兄看,这样可行?
玉帝都叫上师兄了,太上老君倒是不好不开口了。
人家把这事儿往家事儿上拉了,摆明意思就是,您要再装聋作哑的,我就把你师弟交代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