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二叔言重了,你已经病得那么重了,我可不是和你开玩笑。”
喻辰远刻意强调着‘玩笑’这个字眼,二叔不安的抿了抿唇,算计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狐疑。
这一刻,他有些看不懂喻辰远,他的病情如何,心里有数。
为什么喻辰远还揣着明白装糊涂?
二叔不禁有些慌张,抬起手捂着头,又说自己晕的坐不住了。
“辰远,二叔真的是不中用了,有什么话,你明天再来跟我说吧。”
“好,二叔好好保重。”喻辰远眸底沉了下来,唇角扬起了一抹讥诮。
蓝伊在病房外也听到了他们叔侄两的对话,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可言喻的深意和算计。
明明是自己的血缘上的亲人,在利益和财富面前,却像是结怨已久的仇敌一样。
总是在挖坑,等着对方往下跳。
“喻辰远,你有时候一定很累吧?”蓝伊冷不防的冒出了这一句。
刚端起咖啡的喻辰远,微微一怔,杯子悬在了半空,深眸之中隐隐迸发丝丝的光泽,定格在了蓝伊的身上。
他顿了片刻,薄唇轻启,反问道:“怎么忽然这么说?清韵,你是在心疼我?”
说罢,把手中的咖啡递到了蓝伊的手里,不经意碰触到她葱白手指。
蓝伊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有些暧昧的问题。
她看向了别处,故作没有听见,思绪却在涌动。
她想到了千百年间的每一任家主,好像都不曾轻松过。
但唯独喻辰远这一代,喻家内部矛盾最是汹涌。
所以他这位年轻的家主,最是辛苦,攘外必先安内这句话,对他最受用。
“你不否认,就是心疼我了。”喻辰远还没有跳过这个话题。
双眼雾蒙蒙看蓝伊,慢慢垂下头,朝着她靠近。
蓝伊以为这臭小子又要一吻解千愁。
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但是喻辰远靠近她,只是把头埋进她颈窝里,唇瓣微微划过她细嫩的皮肤,留恋在她的颈侧,短暂的依偎。
……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喻辰远让人守在了二叔的病房外,也收走了病房里所有的通信设备。
就连和护士台的提示铃,喻辰远都让院方关闭了。
蓝伊静观一切,她相信喻辰远的安排,更清楚二叔选择住院,必然是想快刀斩乱麻的逃离。
成败就在今晚,
医院的安保和喻辰远派出的保镖随时待命。
一整个晚上平安无事,都没有任何的异常。
蓝伊一整夜没有合眼,也没有困意,她看了一眼时间,清晨的六点半。
按照贼人作案的黄金时间来看,他们早已经已经错过了,如今天色已经蒙蒙亮。
“小五,换岗的的保镖来了没有?”喻辰远问询着情况。
小五不禁的打了一个哈欠,略带歉意的回应着。
“人马上就到了。”
“好。”喻辰远眸底微沉,眉头紧蹙起来。
“喻少,刚才医生跟我说了,二叔上午就可以出院了,这边人员还需要……”
小五的疑问还没有问出口,喻辰远深眸微眯,犀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在小五的停留了片刻。
冷声反问道:“你觉得呢?”
小五意识到自己疏忽了。立刻的闭上了嘴巴,默默地低下了头……
“那个女人只要没有露面,我们就不能有一丁点的懈怠。”
喻辰远口气平平,但是每个字都极其有分量。
一旁的蓝伊抿了抿唇……
她不得不承认,和喻辰远沟通和接触越多,就被他身上不可多得气场和睿智吸引………
蓝伊活了千年,阅人无数,但像喻辰远这般年龄,就有如此思维和眼界的小子,真的不多。
她的眼神不禁在喻辰远的身上停留,白衬衣的领口松开两颗纽扣,深眸眸薄唇,墨发微扬,透着股狂野不羁,偏又眸子犀利,迷人又危险。
他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神色清疏,那股子的骄矜自持独具一格。
“那么喜欢看我?”喻辰远轻声道。
蓝伊迅速把眼神移到了一边,站起身来,故意岔开话题,道:“我去外面看一下……”
“不准走远。”喻辰远交代。
蓝伊答允,这才推门走了出去。
她刚到走廊的窗口透透气,身后就传来了医生和护士查房的声音。
“二十五床,姓喻的那个病人可以出院了。”
蓝伊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位医生和两位护士在二叔的病房外……
“待会儿护士进去整理床铺,家属在这里签个字。”
这本是在交代出院流程,但是蓝伊听闻之后,心底却没有征兆的颤抖一下。
病房里不对劲。
她径直走了过去,推门要进病房。
“小姐,病人可能在换衣服,你进去的话,可能不太方便。”医生提醒着。
“那我进去看看。“保镖立刻推门走了进去。
蓝伊答允之后,便仔细的听着病房内的动静。
轰隆一声闷响,像是人倒下来的声音。
蓝伊顾不了那么多了,立刻推开了病房的门,扑面而来的消毒水的味道,带着莫名的寒意。
病房是一个套间,二叔病房在卧室里。
蓝伊刚走进了几步,就看到了保镖和一位护士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已经昏迷了。
这不禁让蓝伊提高了警惕,凑近一看,护士和保镖的身上都没有明显的伤口。
护士尚且没有战斗力,但是一个专业的保镖,怎么可能会被那么简单的被撂倒?
而且房间外一点动静也没,其中一定有诈。
就在这时,蓝伊听闻身后传来了细微的声响,朝着她迅速逼近。
她瞬间闪躲到了一侧,一枚的肉眼的细针,从她的身边呼啸而过。
这是麻醉枪?
“你到底是谁?”
一个幽幽的女声,从蓝伊的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