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红则并没有全部插手宁小小收徒的事情。
除却最初劝说了两句之后，其余都让宁小小自己做主了。
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的妹妹，竟然这般聪慧，就靠着这么一本道术入门，竟然能够开山立派。
道术在人间盛行了。
王权反而有些没落了。
或许是因为隔三差五的换大王，又因为战乱的关系，让百姓民不聊生。
妖魔鬼怪横行他天下。
越拉越多的人开始修行道术。
也越来越多地人拥有了更高的武力值，便是对上凶兽异兽，也不再毫无反抗能力了。
甚至可以碾压这些猛兽，凶兽。
越来越富丽堂皇的王宫之中。
菁菁正用鞭子抽打着一个犯了错的侍女。
“王后，饶命，王后，饶命啊。”
侍女跪在地面上求饶，她的后背鲜血淋漓。她实在是想不透，王后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一天比一天暴躁。
一天比一天残忍。
她不过就是在给她梳头的时候，不小心地扯了她的头发一下，就被她打成这样子了。
昨日也是如此。
和她同房的侍女也是不小心将她的衣服划破了，就被菁菁王后活生生地给打死了。
死的时候，眼睛还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王宫真的会让人变得面目全非吗？
当初的王后不是这样子的。
“好了，将她扔去后花园喂老虎吧。”
打了好一会儿，菁菁捏了捏自己有些酸软的手，扔下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转身就走。
“王后，饶命，王后饶命啊。”
“王后，我知道错了。”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眼看着菁菁无动于衷，这侍女猛地喊了一声，“菁菁，你不得好死。”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爱慕菁菁的男侍卫给一刀抹了脖子。
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便是菁菁身上，脸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迹。
“拖下去吧。”
看到自己满身是血，菁菁的神色有些恍惚。
然而她眨了眨眼，眼睛一瞬间变得通红一片，看起来有些恐怖，但是跟在她身边伺候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觉得害怕或者恐惧。
阳光散落下来，落在了这些人的身上，将他们的倒影拉得很长。
这些倒影张牙舞爪的，却没有一个是正常的——人影。
“我变得很不对劲。”
夜半时分，菁菁站在了院子里面，看着夜空中的月亮，喃喃自语着。
“王后，您怎么了？您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旁的侍女露出一抹狞笑来。
“我好像遗忘了很多事情。”
她摊开手，指甲上涂抹着朱红色丹蔻，不是她喜欢的颜色。
她不喜欢这鲜血一般的颜色，她喜欢的明明是粉红色。
她的视线落在了地面上，这个侍女的影子，不是人，分明就是一条蛇啊，这弯弯曲曲，细细的身影，哪里是个人样。
她的身边被这些妖怪包围了。
不，连同她自己也是如此。
若非她是异世穿越而来，精神力比普通人强大一些，只怕她早就彻底迷失了心智，哪里还会有这么偶然的清醒时刻。
“妖女——”
就在菁菁郁郁寡欢，心神不宁的时候，站在她身侧，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猛地冲着她冲了过来。
她的手上握着短刃，在众人还未曾反应过来之前，直接捅入了她的腹部。
她捂住腹部，鲜血从她的指缝之中渗出。
菁菁低头看着受伤的位置，眼神更显茫然。
这个少女并没有好下场。
才捅了她这么一下，就被反应过来的几个侍女给吞吃了。
一口一口，就当着她的面——
菁菁捂住嘴巴，忍下了呕吐的欲望。
她眼底的红色若隐若现。
血腥味让她觉得很舒服，她突然也想参与进去。
菁菁脸上的泪水一直往下滑落着。
现在的她，到底变成了什么样的怪物——
她很害怕死亡。
她真的不想死。
可是——她更怕变成毫无人性的怪物。
在感觉到自己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菁菁突然捡起那少女落在地面上的刀，狠了狠心，直接抹了脖子——
就像是下午在花园里面看到那样，她的鲜血也在一瞬间飞溅而出，喷得到处都是，她仿佛听到了一声惨叫，那是和她融合在一起的怪物的惨叫声——
青国的王后是红颜祸水，这是整个青国上下都熟知的事情。毕竟因为她，青国来来回回已经打了好几场战了。
她这么一死，那附着在她身上的瑶草功效也就彻底消失了——
没了她这个祸国的祸水，青国的一切也渐渐地走上了正轨。
时间慢慢地流逝着。
一直到宁红则离开这个世界，都没有再见到逃跑的凫徯，或许已经死在了某些人的手中吧，又或者觉得复兴异兽无望，选择了长眠。
人类渐渐强大了起来。道教在青国盛行——
凤凰送走了宁红则，如今又要送走他心爱的人了。
在天下稳定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成亲了。
或许是因为异兽和人类的关系，他们成亲数十载，并未曾生下一儿半女的。
在宁小小生命的最后时刻，她靠在凤凰的怀中，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她的凤凰，十年如一日的俊美。
凤凰的眼睛红得像血一般，里面写满了不舍和痛苦。
“凤凰，我要走了。”她大限将至了。
道术学得再好，能掐会算，却依旧无法阻止时光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也无法让她活得更加长久。
“嗯。”
凤凰低头亲了亲小小。
他也有预感了。
如今的小小已经满脸皱纹，头发全都花白了，有气无力地靠在他的怀中。
凤凰却丝毫不嫌弃——
在他眼中，他的小小依旧美艳不可方物，依旧如同初次见面那般，让他心动——
宁小小死后，凤凰将她葬在了宁红则的旁边。
他们虽然没有子孙后代，但是徒子徒孙很多。
凤凰一个人回到了神山之中，在神山的最深处，选择了长眠。
这个世界没有了小小，对他再也没有任何的吸引力了——
这一次，凤凰再也没有醒来——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
世事变迁，朝代更迭。
天下的国君换了一个又一个。
人类彻底占据了整个神州大地，而异兽，也彻底地消失了，再也不见踪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