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身后看着我们。”
宁红则转头。
一回头，就看到了一张他完全不想看到的脸。
“端木凌？”他怎么会在这里？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妥妥的男二，记忆之中的宁昭昭会落到这种地步，这个端木凌难辞其咎。
只是因为最初是原身和宁昭昭先对阿箬动手，原身觉得是自己招了报应，才会如此，因此，才不曾想过要复仇。
只希望能够护着他们。
若不是如此，这个人就是原身报复榜单上的第一名了。
宁红则看向宁昭昭。“阿茶，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一只手打着伞，另外一只手捏了捏宁昭昭的脸，这个人什么时候来的，阿茶竟然都不说一声。
“说句实话，我也不太清楚，今天突然就看到他了，不过他不是在外面吃饭吗？怎么会跟着我进来。”
宁昭昭拧着眉头，“你不知道不能够随意进入后院的吗？”
“宁昭昭，相识一场，你这是——在糟蹋自己吗？”
他的视线落在了她紧紧挽着的手臂上。
“端木凌，我跟你很熟悉吗？”
宁昭昭上下打量一下端木凌，总觉得这个端木凌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你不是端木凌吧？怎么感觉更像颜真一些。”
颜真当初管她的时候，就是这种语气态度。
颜真：“——”
“不过，不管你是哪一个人，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麻烦你出去。”
“宁昭昭，我有话和你说。”
颜真上前一步，想要一把推开宁红则，宁红则却是一动不动。
他的力道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任何的用处，甚至宁红则身子一抖，这首手就轻易地穿过了他的身体。
“你果真不是人？”
颜真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鬼。
“你也果真不是端木凌。”
端木凌就是个暴脾气，此刻若是他的话，估计早就抡着剑过来要打要杀了。
宁红则的话，让他整个人愣了愣。
他突然放下手，自嘲地笑了笑。
“没想到，竟然是你们看出来了。”
他的妻子，决定要相守一生的人，没有看出来，倒是这两个和他一直作对的人，看出不对劲来了。
“都说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你没有听过这句话吗？”宁红则伸手搂住宁昭昭的腰肢，宣誓自己的主权。
“也是。”颜真缓缓吐出一口气。“我是颜真。”看到两个人亲密的样子，这眉头蹙得更紧了。
“你竟然是颜真？我去，你和端木凌互换了身体？”
宁昭昭眨眨眼，丝毫没有抗拒宁红则的接近。听到这样的消息，眼底透出几分兴味来。
“哎哟，这是谁干的，干得漂亮。”
颜真：“——”
“话说回来，那阿箬怎么办？这要是用你的身体去睡她，里面装着的是端木凌，这要是用你的芯子去睡她，那外面的壳子又是端木凌，其他的男人。”
怎么越想越觉得好笑呢？
真是报应。
她恢复过来之后，就想要去寻他报仇了。
但是宁红则不肯。
他说，这件事情，真要算起来，是不能够怪在颜真头上。
是他们自己先动手，才会落到如此地步。
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如今，老天爷垂怜，让他能够以鬼魂之身守在她的身边，他们定要仔细行事才成。
免得惹恼老天爷，将他给收了回去。
自从看着宁红则下葬，宁昭昭最怕的便是失去宁红则。
既然哥哥这般说了，她便如他所言那般行事。
多做好事，多行善行，只求老天莫要将哥哥从她身边带走。
现在，这颜真自己遭了报应，果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你一个女人怎么能脱口就说这种话？懂不懂矜持二字？”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亲密模样，颜真算是明白了宁昭昭从何而来的寡妇名声。
“这与你何干？”
“你——”确实与他无关。
当日，他已经递了休书给她，虽然对外说是和离，但是整个上京城的人都知道，是他颜真不要宁昭昭。
如今，她就算再嫁了，他也没有任何资格说话。“你嫁给他了？”
“对，和你分开之后，我就嫁给我哥哥了。”
“你们这是枉顾人伦？”既是兄妹，为何还能够成亲？
“我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宁昭昭理直气壮地说道。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哥哥对她更好的人了。
“你哥哥已经死了，你怎么能够嫁给他？”
听到死字，宁昭昭猛地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颜真的脸上。
“不准你开口说死字，我哥哥就在我旁边呢！我只要能够和哥哥在一起，别说鬼怪了，就是僵尸，我也会养着他。”
“你——”
颜真心头越发不满了，女人就是容易变心。
他突然想起当年，宁家一家子离开上京城的时候，那一晃而过的笑颜。
和此刻她的笑容极为相似。
看来，她并非是疯了。
而是将已经死去的宁红则给找了回来，故而才会有那般灿烂的笑容。
他摸了摸脸，“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女人打过我？”
“胡说，我就打过好几次了。”宁昭昭直接反驳道。
颜真：“——”
倒是忘了，他们自幼相识。
可是为何他们会走到今日这种地步？
“我——对不起。”
“你别纠结了，这件事，说来是我的错，我不该执着与你，害死了我的哥哥，说真的，便是现在，我都还没有原谅你。不过——”她更讨厌自己罢了。
“往后，就当不认识好了。”宁昭昭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颜真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只是，他终究忍不住回头，却见宁昭昭垫着脚，将唇落在了那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
心，一瞬间揪紧了。
他恍惚地回到自己的位置，看着阿箬和端木凌在打情骂俏。
阿箬——你到现在都没有认出我来，可是昭昭，两句话就将他认出来了。
一时之间，他突然有些后悔了。
若是当日，他放弃阿箬，和昭昭过日子，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
“哎，你去上个茅房，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该不是掉进去了吧？”
“我有事情。”
“我去找宁昭昭了。”
颜真抬起头，“我想看看她现在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