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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一章
  火车上乱糟糟的,人多得已经没有下脚的地方了,照常理来说,兵荒马乱的时候,谁也不愿意出门,可是,今天的火车上却一反常态,人多得出奇。为了防止佟铜瓜从火车上逃跑,韩保举他们五个人围成了一道人墙,把佟铜瓜围在里面。
  火车走走停停,有时候一停下来就要一个小时,人们一打听,不是给军列让道就是前方没给进站的信号,好容易熬到了孟家屯,火车又停下了,过了好长时间,韩保举他们才得到确切消息,火车到这儿就不走了,想去长春就得在这下车另想别的办法。好在孟家屯离长春也就三十来里地,他们只要给刘建辉打个电话,肯定会派汽车来接他们。于是,他们几个人押着佟铜瓜,下了车,来到了孟家屯街里,顺着马路他们看到一处挂着警察署牌子的地方,而且门也没锁,韩保河上前敲门,应声有人喊了句;“门他妈的没锁,长腿的自己进来。”
  韩保河率先走了进去,随后韩保举他们也都跟着进了屋子,屋子里有个当班的警察,看到一下子进来五个大男人,而且个个横眉瞪眼的,感觉有点紧张,他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堆下笑容,问道;“先生们找谁?”
  韩保举上前拿出证件说;“我们是长春市党部保安三团的,奉命来执行公务,想借你们的电话用一下。”
  那个警察听说要借电话,立刻松了一口气,忙着拿过电话说;“请用,还用什么吩咐,您尽管提。”
  韩保举没再理他,拨号接通了秘密联络处的电话,接电话的人听说是韩保举来电话了,立刻告诉了正在审问邱陵的刘建辉,刘建辉接过电话立刻问道;“怎么样,还顺利吗?”
  韩保举说;“一切顺利,人,我们已经带回来了,我在孟家屯警察署给您打的电话。”
  刘建辉说;“你们就在孟家屯警察署等着,我立刻派车去接你们。”
  那个警察看出了门道,要给他们头打电话回来接待他们,被韩保举谢绝了。那个警察很客气地给他们每个人都倒了一杯水,也包括佟铜瓜。在车上佟铜瓜就出奇的老实,等他们下车到了孟家屯,佟铜瓜不但没有异常的举动,走路时,还主动配合韩保海。
  韩保海和佟铜瓜,每个人的手腕子上都戴着一个手铐子,外面用衣服遮盖着,所以,他们二人必须并肩走在一起,为了不引起身边行人的注意,韩保海让佟铜瓜一定要自然,佟铜瓜也很听话,从下车开始,他的脸色和举动基本上随和了,也不再左顾右盼了。
  韩保江走在佟铜瓜的另一侧,他看到佟铜瓜即不反抗也不紧张而是很自然的和他们走在一起,就琢磨佟铜瓜肯定是看到他们回到了长春,自己这下子不用害怕了。因为佟铜瓜多少猜出了他们的身份,特别是他听了韩保举对那个警察说的话以后,似乎吃了颗定心丸。
  可能佟铜瓜觉得既然都是党国的人,他们就不会把他怎么样,至少回到长春会有人替他说话的,他虽然担心绑票的事情可能会牵连到自己,但是,他认为就凭邱陵的身份,完全可以来个死不承认,再说了,邱陵还有上面的人替他扛着,现在党国正是用人之际,绝不会因为他们绑了一个有钱的女人,就把他们抓起来,至于自己在铁石部队干的那些事,党国是不会追究的,所以,他似乎可以放下下来。
  屋子里没有说话声,那个警察几次想找个话题和他们说话,但是,他看到这些人一个比一个严肃,没有人想和他说话,也就打消了说话的念头。等车的时候大家都很焦急,韩保举和韩家山的几个人再加上韩保江都很能抽烟,不到一个小时,警察署里开始烟气蒸腾,佟铜瓜终于按耐不住,对和他在一起的韩保海说;“兄弟能给我一颗烟抽吗?”
  韩保海说;“你早说呀,何必忍到现在呢。”
  佟铜瓜也抽起了烟,终于,一辆蒙着篷布的大道奇停到了警察署门前,韩保河出去一看,见是来接他们的,二话没说和大家招了下手,就上了车,那个警察送出门外。
  到了秘密联络站,刘建辉简单地让韩保举和韩保江说了下抓捕佟铜瓜的经过,然后让他们去休息吃饭,正好这时候梁泉江也进来了,于是,两个人开始审讯佟铜瓜。刘建辉问;“叫什么名字?”
  佟铜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请问长官是那部分的,为什么抓我?”
  刘建辉一拍桌子怒喝道;“是我在问你,不要以为你加入了地下先遣军所犯下的罪恶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佟铜瓜看到刘建辉身穿藏青色制服,胸前别着国民党党徽,再看和刘建辉一起审讯自己的人和刘建辉的装束一样,他立刻验证了自己刚才的想法,他们是国民党党部的人。
  从心里往外说,佟铜瓜还真没瞧得起这帮穷秀才,他认为,就凭他们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所以,佟铜瓜才没有正面回答刘建辉的问话,而是反问起他们来了。其实,他还想问问刘建辉叫什么,在市党部是干什么的,不过,从审讯他的人的脸色来看,这两个人似乎对他很了解,既然是了解,那就说明人家根本没在乎他,想到这里,佟铜瓜决定先收敛一下,看看他们都要问些什么,于是,就不紧不慢地说;“想必你们也知道我是谁了,不然的话是不会大老远地把我抓到这里来,我姓佟,叫佟铜瓜?”
  “原来是干什么的?”刘建辉问。
  “我原来在伪满洲国静安军南清部队任大尉副营长,但是,我没有和国军交过手,我投奔国军后上边已经答应我们既往不咎,从前我们算是曲线救国,这一点你可以去找军统局闫特派员核实,还有省党部也能给我们作证。敢问长官贵姓,在那个衙门供职?”
  听到佟铜瓜说了一大堆,刘建辉看了眼梁泉江,意思是征询下梁泉江的意见,如何回答佟铜瓜才有利于审讯他,梁泉江看出了刘建辉的心思,直接对佟铜瓜说;“你不用千方百计的试探我们,我们不掌握你绑票杀人的罪恶勾当是不会抓你的,你也不要带有幻想,你要知道想要抓你的人是苏联红军,也可以说我们是在替苏联人审你。我可以告诉你,我叫梁泉江,你投靠日本鬼子当汉奸的事情我们今天不追究,但是,我要警告你,我们今天让你交代的是;你如何指使邱陵绑架强劲公司董事长的罪恶,我希望你如实交代,不要有侥幸心理,我们不掌握你的罪恶勾当是不会去抓你的。丘陵和谢长富已经被苏联红军逮捕了,他们都指认你才是幕后真凶。你刚才说的党国的人不追究你当汉奸的罪行,可是,苏联人知道你是日本鬼子的汉奸能饶过你吗,你现在坦白交代,也许还能落得个比较好的下场,你要是不坦白交代,死硬到底,我们可以随时报请苏军司令部按汉奸抢劫杀人罪枪毙你。”
  梁泉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佟铜瓜。佟铜瓜知道从日俄战争开始,苏联人和日本人就结下了仇恨,他给日本人当汉奸,让苏联人抓住了还能有好下场吗?所以,佟铜瓜听了梁泉江的话,身上冒出了冷汗,他以为强家可能把他告到了苏联人哪里,要不的话审他的人不会这么说,更不会提到邱陵和谢长富,看样子自己硬挺是不行了。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佟铜瓜的心理防线崩溃了,他看着梁泉江说;“怪我,怪我,怪我报仇心切,,我不该指使邱团长他们去绑架强董事长,更不该勒索强家的钱财。”
  刘建辉接着说;“你把你指使邱陵绑架强董事长的事情从头说一遍,不准放过每一个细节。”
  佟铜瓜说;“我们家和强家是仇家,强劲替他的下人出头害得我爹进了大牢,在大牢里我爹得了重病,出来后没多长时间就死了,为了报这个仇,我才指使邱团长他们去绑架强董事长。”
  刘建辉又问佟铜瓜;“你给了邱陵他们多少钱?”
  佟铜瓜回答;“我先给了邱团长一千块大洋,作为先期的活动经费,我们讲好,事成以后我一次性付给邱陵一万块大洋。”
  刘建辉问;“你打算勒索强家多少钱?”
  佟铜瓜回答;“十万。”
  梁泉江问;“由谁收钱?”
  佟铜瓜回答;“邱陵他们。”
  梁泉江问;“既然是邱陵他们收钱,你怎么说事成之后你只给邱陵一万块钱呢?”
  佟铜瓜忙解释说;“是这样,我先找到邱陵,开始他不愿意干,我说只要你把人绑来,不管强家肯不肯出钱,我都给你一万大洋,强家要是拿出了十万块大洋也算是邱陵的。”
  刘建辉接着问;“你们绑人之后准备怎么处理?”
  佟铜瓜回答;“我们计划是三天后朝强家要钱,他们要是痛快地拿出钱来我们就放人,他们要是不拿钱或者想少拿钱,我们就,我们就,”
  佟铜瓜说到这里不说了,刘建辉情急之下乎地站起来,走到佟铜瓜面前大声喝问;“你们要怎么样?”
  佟铜瓜低头回答;“我还没想好,不信你可以问邱陵和谢长富,我们商量的时候,都知道强家有钱,没想到强家会不拿钱,所以,就没往下想。”
  梁泉江问;“你为什么跑回老家,是提前得到了什么风声吗?”
  佟铜瓜回答;“不是,这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我准备在他们实施绑票的三天后回到长春,然后朝强家要赎金。”
  刘建辉又重新回到座位上,看了眼梁泉江写的审讯记录,小声对梁泉江说;“差不多了,我看让他先签上字。”
  梁泉江点头,把审讯记录拿到佟铜瓜面前让他签字画押,佟铜瓜刚签完字按上手印,就传来了敲门声,刘建辉让人把佟铜瓜带下去后,才让敲门的人进来,敲门的人进来后立刻对刘建辉说;“市党部来电话,说有急事让您立刻去接电话。”
  刘建辉看了眼梁泉江说;“我去接电话,然后咱们再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