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正往她头上浇水的家伙,看到何花在怒骂他,立刻冷笑一声,然后恶狠狠地骂道;“刚才老子给你撕成四瓣就好了”,那个家伙的话音没落,冷不防挥起手里的皮鞭,照着何花的胸前抽了下去,何花的衣裳立刻被抽开了一道口子,一道血红的鞭痕映现在她的前胸。
此时的荷花已经被怒火填满了胸膛,她高声叫骂道;“畜生,挨千刀的,等老娘出去了,非用机枪把你打成筛子。”
这时候,那个家伙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了,他又举起了皮鞭,眼看着皮鞭就要落到何花前胸的一刹那,门被咣当一声推开了,有个人高声喊道;“住手,谁让你们这样对待何小姐的,赶快给我松绑。”
那个后进来的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荷花身边,给她打开了手铐,然后命令那个家伙,快把她的腿也松开,那个家伙嘟哝了一句;“送到我这里不就是来过堂的吗?”
“混蛋,”那个后进来的人上去踹了一脚正低头弯腰给何花松绑的家伙,那个家伙立正站到了一边,后进来的人搀起何花,看了一眼何花胸前的鞭痕,说道;“哎呦呦,这是咋说的呢,我一眼没照顾到,就让何小姐受了委屈,用不用我给你上点碘酒。”
那个人把何花搀扶到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他也坐在了何花的对面,此时的何花,心中火气正在一点点消散,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个人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真正要提防的就是这种人。
何花正在心里琢磨该怎样对付眼前这个家伙,却不料那个人竟然很客气地做起了自我介绍;“何小姐,来,我们认识一下,鄙人叫谭谈,是你这件案子的负责人,真是没有办法,我们在你最不幸的时候,在你最伤心的时候,悄悄把你带到了这里,不过,你不用怕,只要你能够如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我马上就放了你,让你立刻回家去安葬你的父亲。”
谭谈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的话,好容易他停下不说了,何花就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把我抓来,把我关在这里受刑,到底是为了什么?”
谭谈说;“我们这里是保密局长春站,我们把你请来是因为你父亲还有长春市党部的刘建辉的叛逃案,现在你清楚了吧。”
谭谈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了看何花的反映,然后对着外面喊道;“来呀。”
外面的人是了一声,接着进来了两个抬着桌子的人,他们把桌子摆放在谭谈面前,又让何花坐到了桌子对面,然后他们二人也分左右坐在谭谈身边,谭谈又看了看何花,接着说道;“为了让你尽早回家去安葬你的父亲,我们这就进入调查程序,只要你如实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们马上就放你走。”
何花没有说话,把脸扭到了一边,谭谈开始审问何花,他身边的人在作记录,谭谈问;“你叫什么名字?”
何花说;“知道了你还问。”
谭谈说;“我们是在例行公事,在走程序,请你配合我们。”
何花说;“我叫何花。”
谈问;“何奎,外号叫占山好的人是你什么人。”
何花说;“是我爹。”
谭谈问;“今年开春大约在四月份的时候,东北民主联军攻打长春,保安三团奉命守城的时候你在哪里?”
何花说;“和我爹一起,带领保安团的弟兄们守卫长春,咋地啦,我们拼死拼活地给你们守江山,我爹他为了你们都战死在了孟家屯,你们却把他的女儿抓来审问,天哪,天理良心何在,我要去找你们的最高长官,我要去找个说理的地方,让人给评评理。”
何花的一席话把屋子里的人都说愣了,那个拿着皮鞭站在边上的家伙小声嘟哝了一句;“不是说你是那什么婆子吗?”
这句话让何花听得真真切切,她刚才那肚子火气,腾地又窜了上来,她对着那个家伙骂道;“你个挨千刀不得好死的家伙,你妈才是匪婆子,你姐你妹才是匪婆子,你们全家都是匪婆子。”
那个家伙被何花骂地暴跳如雷,他扬起鞭子就朝何花的头上抽去,何花一下子站了起来,伸手去抢那个家伙手里的皮鞭,但是,她还是重重地挨了一鞭子,谭谈立刻对那个人高声喝到;“放下你的鞭子给我滚出去。”
坐在谭谈身边的两个人急忙上前,一个人把何花拽开了,一个人把那个扬鞭抽打何花的人拽了出去,这一鞭子虽然没有抽到何花的头上,却还是抽在了何花的肩上,所以,何花被拽到椅子上以后,立刻高声喊叫起来;“老天爷,你快睁开眼睛吧,他们就是这样对待党国的功臣的。”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谭谈皱了下眼眉,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个人立刻站起来走到了门外,紧接着他又回来附在谭谈耳边说;“组长,紧急电话。”
谭谈问;“那里打来的?”
那个人说;“不清楚。”
谭谈站起来,对那个人说;“把何小姐带到休息室,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也不准审讯她。”
那个人立正站好,“是”了一声,谭谈走了出去,何花也被那两个人带到了休息室,到了休息室,何花逐渐平静了下来,她看到自己的衣服被皮鞭打破了,露出了细白的皮肤,就对在休息室看着她的那两个人说;“我请你们给我拿一件干净衣服,我不想这个样子。”
那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其中的一人默默地站起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的工夫,他拿来了一件和他们身上穿的一样的制服上衣,递给何花说;“请何小姐将就穿吧,我保证它很干净。”
何花没出声,只是伸手接过了上衣,然后穿在了身上,这功夫谭谈走了进来,他附在刚刚出去给何花拿衣服那个人的耳边说;“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你们要招待好何小姐,再有给何小姐动刑者我一定军法从事,等我回来之后,我们再接着审讯。”
那两个人一起说了声“是。”
谭谈走了出去,何花因为刚才太气愤,太激动,更因为连日来她始终没有休息好,所以,她坐在休息的椅子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谭谈行色匆匆地走了出去,为的是和梁泉江会面,刚才那个电话是梁泉江给他打来的,换做是别人,即便是再好的朋友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可是,梁泉江和别人不一样,他们之间都有心照不宣的事情,所以,谭谈刚拿起电话,问了一声,那里?梁泉江就报上了姓名,另外还附带了一句,我是在省党部给您打的电话,谭谈听到是梁泉江,立刻压低声音问道;“梁老弟,有什么事情吗?”
谭谈本来还想说一句,我正在审讯犯人呢,可是,他不是傻子,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除了那件事情还能有什么事情,所以,他就没有说出那句话来,而是等着梁泉江接着说下去,果然,就听梁泉江在电话里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有十分紧迫的事情要见谭大哥,所以,请谭大哥务比赏光。”
谭谈试探这问了一句;“晚上不行吗?”
梁泉江说;“我只占用你五分钟时间,我们在街角的咖啡厅见面。”
说完,梁泉江就放下了电话,谭谈看看手里的电话,略一寻思,就笑了,他立刻走到了暂时关押何花的休息室,安排好以后,他开车离开了那个院子,到了离他们不远的那家开在街角的咖啡馆里。
谈刚走进咖啡馆里,就看到梁泉江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前面,咖啡馆里的人不多,谭谈几步走到了梁泉江对面,坐下后急匆匆说道;“老弟紧急召见大哥,大哥不敢不来,老弟有何吩咐请讲。”
梁泉江看了看四周,他见挨着他们的桌子空着,就伸手从皮包里拿出了两根金条,递到谭谈面前说道;“请大哥收好,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
谭谈看看眼前的两根金条,故作惊讶地说道;“老弟有事情尽管吩咐,为何要大费周章,这让大哥我的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谭谈说完这句客套话,就把他面前的金条揣进了自己的腰包里,梁泉江这才说道;“当着大哥的面我不用绕来绕去,我还是为了建辉的事情来的。”
谭谈说;“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这么说来,老弟一定已经知道了占山好的女儿和他的勤务兵已经在我手里了。”
梁泉江笑笑,然后说道;“大哥,建辉被诬陷的事情你心里是最明白的,那纯粹是子虚乌有,所以,我不想看到你把他们两个屈打成招或者是长期羁押不放。”
谭谈听到梁泉江已经把话挑明了,就说到;“老弟,你心里很清楚,抓到我们那里的人有几个能活着出来的,就是大哥我有心放了他们,也得要录完口供报请上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