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保江按着上级要求,用七十块大洋从贾宗强手里买来了长春市区国民党军队的布防图和驻防部队的番号以及数量,通过情报分析,不难看出目前长春市还没有国民党的正规军队,那些所谓的城防部队其实就是军统和市党部等收编的土匪和少量的日伪残余部队,也就两万余人,战斗力很弱。
城防司令部的司令是东北保安第四总队中将总队长陈家祯,下辖保安第二总队、第四总队, 1个骑兵大队、5个警察中队和一部分日伪残余武装人员,这些部队中,最顽固的敌人当属由伪满铁石部队改编的东北保安第二总队刘德溥部。
看到这份情报,韩保江心中暗喜,他觉得以我军目前的实力来看,攻占长春应该没有问题,为了尽快把这一情报报告给上级,就在买来情报的当天,老邹刚离开四平街,韩保江就决定不等天黑让小雅立刻把情报发给上级,很快上级回了电报,内容是让他们继续摸清四平街国民党守军的兵力部署和战斗力情况,接到这个新任务,小雅有些为难地对韩保魁说;“我们刚到四平街,人生地不熟的怎样才能摸准敌人的布防情况和兵力部署。”
韩保江半开玩笑的对小雅说;“你别急呀,你知道我是干啥的吗,咱是夜枭小组的组长,搞这点情报还能难住我们。”
这时候站在一边的韩保义说;“我们还找贾宗强,让这家伙帮助我们搞到四平街的兵力部署情报。”
小雅没在说啥,走出去做晚饭,晚饭很简单,苞米面窝窝头,外带苞米面糊糊加上咸芥菜条和大葱沾大酱,四个人在一起吃得很香,吃饱后韩保义和韩保忠回到他们的房间去睡觉。小雅怕半夜里有动静,等韩保义他们回屋睡着了好一会儿,又悄悄起来,把她和韩保江休息的屋子门在里面反锁上了,大约到了夜半时分,韩保江他们睡觉的屋子里响起了压抑的喘息声和小雅的低声*。
第二天,是韩保江和贾宗强接头的日子,韩保江准时到了天主教堂,贾宗强看到韩保江后显得有些不自然,韩保江知道肯定是因为昨天的事情,为了冲淡贾宗强略显尴尬的心情,韩保江尽量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样子,很随便地坐到了贾宗强身边,韩保江刚要开口说话,贾宗强却抢先开了口;他先问韩保江;“兄弟,我们该往市党部发电报汇报情况了,你看该咋说?”
如何回答贾宗强的问题,韩保江早就心里有数了,因为他已经接到了上级的指示,上级告诉他,目前东北民主自治军在东北活动的情况已经公开了,他可以根据自己掌握的敌人心态,适当提供一些东北自治军小股部队的活动情况来迷惑敌人,于是,他煞有介事地对贾宗强说;我和韩保义他们最近侦察到有小股东北自治军的活动情况,你可以把这个情况发给上峰,贾宗强说;“太好了,我晚上就发回去,你还有什么事情?”
韩保江说;“张大哥昨天临走的时候告诉我,他忘了告诉你,四平街的兵力部署情况也挺值钱,就不知道贾大哥想不想做这笔买卖?”
听了韩保江的话,贾宗强立刻警觉起来,他紧张地问;“张大哥到底是干什么的?”
韩保江*地回答;“哎,大哥,人家不是告诉你了吗,他是个买卖人,再说了你和人家做一笔买卖也是做买卖,做十笔也是做,你管他那么多干啥,这年头钱多了可不咬手,现在这个年月谁不趁着自己有点能耐而搞钱呢,你要是不愿意做,我回话告诉他就说你不做了。”
贾宗强忙干笑着说;“别介呀兄弟,买卖咱还得做,我这就想法打听去,等有了准确消息我就告诉你,不过,这次没有二百块大洋我是不卖的。”
韩保江没有回答他,只是说;“到时候你和张大哥商量,我不便插嘴。”
回家后,韩保江立即把这一情况通过电报报告给了上级。
贾宗强到了夜里也给市党部发了封电报,电报里表扬韩保江他们侦察有功,获得了大量的共军情报,并把韩保江说的四平街周边出现多股东北自治军的情况报告给了市党部。
第二天早上,梁泉江刚走进市党部,夜班电报员就把贾宗强发来的电报送给了梁泉江,梁泉江看了一眼后又交给了电报员,告诉他存档,等刘主任回来后由他来处理,就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原来这天早晨上班的时候,梁泉江特意把贞子送到了谷山涧家里,在路上梁泉江告诉贞子,昨天谷山涧教授给他来了电话,提起了撤侨的事情,并且想让贞子跟着他们一起回国,贞子听到梁泉江的话,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梁泉江;“我真走了,你舍得吗?”
梁泉江回答;“当然舍不得,不过我听谷山老师的意思是要征求你的意见,看你是否愿意和他们一起回国。”
贞子问;“马上就能回国吗?”
梁泉江说;“现在还不清楚,我想明年应该能定下来,现在马上就到元旦了,”
贞子说;“我不想走,这里有你,有你就有家,可是···”说到这里贞子不说了。
梁泉江知道贞子还想说什么,但是,为了给贞子留有充分的思考余地,梁泉江决定暂时什么也不说,让贞子考虑成熟后自己在发表意见,因此,他把贞子送到谷山涧老师家里以后,自己借口说单位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里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他告诉贞子,不许一个人回去,午间等他下班的时候来接她,谷山涧教授没等贞子回答就先开口说;“泉江,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一个人走的,我等你来接她。”
梁泉江没在过多地说什么就离开了谷山涧老师的家,他开车回到市党部以后,本想研究费马定理,思绪却始终集中不起来,看着眼前的推算公式,梁泉江觉得他看到的仿佛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一会儿有一只小船出现在波涛之中,船上面坐着惊慌失措的贞子,一会儿狂风掀起滔天巨浪,掀翻了那条小船,贞子挥着手喊着,泉江,快来救我···
梁泉江几次命令自己静下心来,可是,他的脑子里那些翻腾的思绪却怎么也静不下来,看看快十点了,梁泉江决定开车去接贞子,顺便再把她送回到粮店,于是,梁泉江草草收拾了一下办公桌,走出市党部来到院子里,又开车去了谷山涧教授的家里,到了谷山涧老师家,他敲门进去后,没有急着走,而是询问谷山涧老师,他从哪里听到的撤侨消息,谷山涧老师告诉他,凡是没被集中起来的日侨,现在都传开了,有的说现在就要撤侨,有的说要等苏军走了以后,还有的说由美国人帮助他们回国,总之说啥的都有。
梁泉江暗想,撤侨是肯定的,中国政府不可能让几百万日本人待在中国,关键是什么时候撤侨,还有贞子究竟想不想回去,面对后面的疑问,梁泉江是不好当着谷山涧老师的面问贞子的,可能谷山涧教授也看出了梁泉江的想法,所以,他立刻绕开了这个话题,而是问梁泉江;“你研究费马定理有什么收获吗?”
梁泉江回答;“还没有,目前只是把您的演算草稿看了一遍,我觉得您研究的方向是对的,我想顺着您的路子接着研究下去。”
谷山涧说;“你可以重新开辟路子来研究,也可以换个思考方式来研究,总之不要拘泥于我的那个思路和那点成果。”
梁泉江点头称是,这时候已经在谷山涧老师家里待了一上午的贞子站起来说;“谷山老师,我们该走了,过几天我们还来看您。”
谷山涧夫妇站起来,说了几句客套话,把贞子和梁泉江送出了家门。上车后,没等梁泉江和贞子说话,贞子主动告诉梁泉江,谷山涧老师告诉她,要带着她一起回国是为了实现他父母的临终嘱托,梁泉江终于忍不住问道;“回去后,你的工作怎样安排,还有你住在那里?”
贞子说;“谷山老师让我先住在他家里,我想如果我回去后还是回到自己家里住,我记得我们家在名古屋还有处屋子,不过,我还是不想走。”
“为什么?”梁泉江有些担心的问。
“为什么,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让我怎么办?”
说到这里贞子流出了眼泪,梁泉江开着车也陷入了阵阵难过之中,他在心里不停地诅咒,该死的日本侵略者,该死的日本军国主义者,没有这场战争,没有他们日本鬼子的入侵那里有这么多妻离子散,那里有这么多骨肉分离,梁泉江默默无言,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眼看着车到了粮店门口,梁泉江才说;“你进去吧,我就不下去了。”
贞子关切的问梁泉江;“你去哪里吃午饭,我看你还不如和我们一起吃完午饭再走。”
梁泉江按了下喇叭,对贞子说;“我回市党部去吃饭,建辉不在我要在哪里守着,你告诉他们我晚上回家吃饭。”
贞子抹了把眼泪,又喘了几口粗气,才走进粮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