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望,视线交织。
原本安谧的氛围陡然就变得缠绵悱恻,空气粘稠而暧昧,透着某种欲说还休的悸动。
都不是不知情事的少年男女,自然懂得这种变化的起源,那既是人类的本能,也是情深的渴念,来势汹汹。
犹如黎明前腾起的大火,能将整个天空燃烧成比火烧云还绚丽美妙的织锦。
晏凌刹那恍惚以后很快找回自己的理智,她想抽回自己的腿,熟料萧凤卿却牢牢把控着。
萧凤卿先前就挽起了晏凌的裤腿,纤细的腿被他圈在手指间,仿若极品的羊脂白玉。
晏凌这一动,那种滑凉润腻的触感越发令他心猿意马,下意识就握紧了晏凌的脚踝。
“萧凤卿!”晏凌恼了:“你松手,听见没?”
萧凤卿听见了,可手却自有主张地桎梏她。
他觉得情人眼里出西施是对的,即便此刻的晏凌横眉冷对,在他眼里都美得独一无二。
“老七——”
沈之沛进门就撞上这不可言说的一幕,呆了呆,立刻转身作势要走:“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晏凌气急败坏地挥开萧凤卿,萧凤卿如梦初醒,看了眼恼羞成怒的晏凌,又看向沈之沛。
“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找我。”
男人的声音含着喑哑,沈之沛心如明镜,暗暗叫苦,他转身面向萧凤卿,语速飞快:“方才收了情报,原来晏家二老爷的小妾也跟着国公夫人转移出京了。”
“哪个小妾?”晏凌太久没过问卫国公府的事,一时间没领悟过来。
沈之沛冷笑:“还能哪个,那个洗脚婢王氏。”
晏凌面色微变:“为什么要带着她?晏展呢?”
“好像是王氏怀了孩子,太子又把晏展的府邸查抄了,晏展就求卫国公收留他们一家子,王氏走后,晏展还跟着国公。”
话落,晏凌与萧凤卿异口同声:“糊涂!”
晏展是睿王的半个岳丈,本来又是心术不正,在这个节骨眼上住进卫国公府,肯定没好事。
萧凤卿捏了捏眉骨:“岳父太妇人之仁了,居然还让王氏跟着国公夫人一块儿走,这不是给自己存心找麻烦吗?”
晏凌的眼底掠过一抹怒色:“晏展不是善类,他此番行事肯定另有所图。”
“先别担心,或许是我们杞人忧天了。”萧凤卿安慰晏凌:“岳父应该也不是全无提防,我会尽快着人联络岳父。”
晏凌想起自己做过的梦,心里的不安感纷沓而至,她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萧凤卿,那个批命……”
萧凤卿侧眸,对上晏凌无助彷徨的眼神,心头柔软得不可思议,他搂住她的肩膀:“那都是假的,不要耿耿于怀,你们肯定能一家人顺利团聚,所以别自己吓唬自己。”
晏凌的脸色不太好看,萧凤卿伸手一摸,皱眉:“怎么这么凉?你不能受寒,多穿点。”
被忽视的沈之沛撇撇嘴,望着萧凤卿一板一眼道:“军队已经在整装了,你何时去渠江?”
萧凤卿忙着对晏凌嘘寒问暖,终于抽空扫了眼沈之沛:“午膳过后,你让他们分成三路,第一路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本来是马上就要走,可萧凤卿又改了主意,晏凌心事重重,他想多陪陪她。
沈之沛飞了个白眼给萧凤卿,打帘离开。
晏凌忆起适才王蒙所言,随口道:“你还是快去吧,免得我又招人闲话,我可不想总被当成红颜祸水。”
萧凤卿失笑,忽而凑近晏凌,眨了眨眼:“可你就是啊,除了你,还能有谁做我的红颜祸水?他们都看在眼里了,我为了你奔赴万里,上翠峰入兽山,甚至还想在西秦兴兵,为你出生入死又为你立地成佛,纵观天下,谁有这能耐?阿凌,我能为你做的还不止于此。”
“牛头不对马嘴,你少来烦我,我就很感激了。”晏凌推开萧凤卿,径自朝门口走去。
“陪我用膳,阿凌。”萧凤卿后退两步,正对着晏凌朝后走:“十天见不到你,我又如何慰藉相思?你看在我待你掏心掏肺的份上,赏我一顿午膳吃,我都帮你按摩了这么久,几道菜还换不了吗?”
晏凌动作不停,神色平静:“你要吃午膳,自己去吃就好了,我一看到你便没胃口。”
“那怎么办?我一看到你就很有胃口。”萧凤卿比晏凌更快到门口,长腿轻而易举地抵住了木轱辘,笑吟吟的:“陪我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