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天苏氏大厦顶楼,两人一起吃早餐后,顾盼还曾经问过苏锐一次,他是否不愿意跟她生孩子,但苏锐却一直回避这个问题。
忽然间,顾盼就深生无力感,她不喜欢苏锐这种不置可否的态度,她明明感觉苏锐有事瞒着自己。
她甚至感受不到与苏锐的将来。
他不想跟自己生孩子,甚至想过要跟自己离婚。这样的男人,跟自己真有未来吗?
虽然,年轻的顾盼也没有想过要这么快就生小孩,但她却对苏锐这种不负责任完全没有安全感的行为相当恼火。
两人互相怄气着,直到苏锐要出差美国,问题依旧没有解决。
“你知道吗?苏锐最近一直虐待我和方子文,为了我们好,你还是等苏锐一回来,就跟他和好吧。”边越泽清淡说着,居然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
顾盼不由觉得好笑,瞪他一眼,“我看你,为了我们也是操碎了心。难道我不跟苏锐一起,你心里就不舒服吗?”
边越泽耸耸肩,眼神却闪过着一种道不明白的黯然,语气却相当轻松。
“你们好了,我会省心一些。顾盼,我说过了。大学毕业后,你就直接嫁给苏锐吧,免得多生事端。”
“嘿!边越泽,看来我真把你当朋友后,你管得还真宽。我要不要跟苏锐一起,可与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无关!况且,我还年轻,一切都没有定下来呢,人家苏大总裁也不见得会选我。”
想起苏锐对自己的态度,顾盼说出的话,也越来越不肯定,令人感觉不到热恋中爱人之间该有的笃定。
边越泽淡淡地睨着顾盼。
看见她,目光犹豫不定,嘴角又透着一抹苦涩,边越泽的不解也越发浓厚,他敢肯定顾盼和苏锐之间应该是出了一些问题。
“怎么,难道你还有不选苏锐的打算?”
“选?”
顾盼讽刺笑笑,眼神更是犹豫,“我和他的关系,也没有你想象中的好。他还不一定想要我吧,哪有我选的道理。”
“什么?他不要你?”
边越泽眉峰一凛,语气瞬间加重了,也不知道自己听到这话时第一感觉的,是喜还是忧。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苏锐和顾盼的感情已经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但顾盼突然发出这种完全没有安全感的论调,让边越泽着实感觉非常意外。
他也深喘了一口气,微微眯起了狭长的黑眸,代入最旁观者的角度,为自己的好友苏锐说着好话。
“顾盼,人也别太贪心,苏锐对你的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现在的他,更等于在全苏氏集团都当面承认你的存在了。我估计他现在等的就是你正式大学毕业,和你结婚而已。我想不出来,你的不安全感到底来自哪里?”
顾盼嘴角暗讽的弧度更甚,心里暗道,如果边越泽知道自己和苏锐一早就签了契约协议,已经进行契约婚姻大半年了,他会怎样想?而且现在已经不是结不结婚的问题的,是苏锐已经做好了可能要跟她离婚的打算和态度含糊不愿意跟自己生孩子的态度,让她逐渐失去了对这个男人的安全感。
虽然顾盼当边越泽是朋友,但他同样也是苏锐的朋友,这个问题还是不好与他探讨。
不过,或者正如边越泽所说的,也可能是自己杞人忧天吧,这事情根本没有她想象的复杂,可能只是她和苏锐之间小小的误会而已。
顾盼心底绕了一圈,便不太想把话题继续停留在这上面,干脆强硬转话题。
“边越泽,这毕竟是我跟苏锐的私事,我不觉得我和你有谈这个话题的必须性,转一个话题吧。”
“……”
边越泽侧头盯视着她,黑色的瞳仁深不见底,眉宇之间有着更多的不解,停顿大约半分钟后,他还是主动接住了顾盼的话。
“好,那我们转一个话题。下一次,田舒曼再约你,你不要再来了。”
“……”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也知道每次田舒曼约你,你肯出来在这里插科打诨,多多少少有因为我的关心,你想减少我和田舒曼之间的误会和尴尬,想着有一天我们能感情和好,我能重新与她相认。”
“……”
顾盼默认。
“但这些,其实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习惯没有妈妈的生活,已经近二十年了,完全不需要这个人重新介入我的生活。所以,我请你以后不要再这么鸡婆了。”
“……”
顾盼暗骂着男人口硬心软,明明两母子相处甚好,他却硬要推开自己的母亲,如果不是她硬拉着边越泽来吃饭,要他积极去面对,难道他还真准备一辈子不忍自己的母亲?
正要开口反击,便又听到边越泽在继续说,“还有,我不知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田舒曼这个人,做事都是有目的的。她接近你,每次要你陪她吃饭,只是想拉关系,你又何必被她利用呢?”
顾盼天真模式一时又发作,瞪着他开始反驳,“边越泽,你不觉得你自己的阴谋论太多吗?说句大实话,田伯母就是你的亲生母亲,这是血脉相连的关系,你就算怎样撇清,关系也还是在的。一切都是你自欺欺人而已。伯母是真心和我吃饭也好,一直在利用我也罢,我都是心甘情愿的,因为我就是想你和你妈妈和好。就这么简单!”
边越泽明白顾盼的心思,却相当烦厌她的行为,只能对她干瞪眼。
“你鸡婆!”
顾盼也不是省油灯的,马上回瞪。
“你多余矫情!”
“你在浪费我时间!”
“我跟你浪费口舌,才是浪费我时间!”
“都说,下次你不要再来这种场合,记得没?”
“哼!这都是我的自由,关你什么事?而且,你叫我不要来,那你为什么自己又来?”
……
两人针锋相对,你来我往地怒目相视着。
从外面回来的田舒曼打开门,含笑听着他们说话,美眸露出了长辈的欣慰表情。
这对欢喜冤家,其实合衬得很,为什么就不在一起呢?
田舒曼眸底漫出一丝的深沉,又隐藏极快地笑吟吟向他们走了过去,开始神助攻。
“我儿子啊,他之所以会来陪我这个老太婆吃饭,其实就是为了陪你啊顾盼。他内敛,又不敢说出口而已。”
“……”
边越泽和顾盼立即被田舒曼的打岔给愣住了,一下子也不知道怎样接话。
最后,还是边越泽单刀直入,“田总,刚才我说的话,可能你都听到了。我再明确表态一次,以后你如果有公事,可以去苏氏集团的办公室,正式找我们谈。如果没什么重要事,请不要再拉我们出来吃饭。特别是顾盼,她这小实习生员工,其实和你这个高高在上的老总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田舒曼的嘴角僵了一僵,微有点受打击,“我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约约你们一起吃饭。”
边越泽却眸光越冷,“我不要这些温情的东西。我所有的话,都说在了前面,下次你们再约,我一定不会出来。还有,也请田总不要再去骚扰顾盼,别以为她耳朵软,你就能随便利用她。”
这话,顾盼也听不下去了,她蹙眉说,“边越泽,你这话就太不客气了。我是自愿来的……”
“你别多事,别开口!跟我走!”
边越泽一下打断顾盼的话,一手拉着她就往外走。
“田总,请您记住我刚才说的话,那是警告!你不要再骚扰我们的生活了。”
说完,他便拉着顾盼走了出去,只留下神色黯然的田舒曼。
静静凝视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田舒曼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只轻声地感叹。
“阿泽,或者妈妈能把你心爱的顾盼拉到你的身边,你应该就会接受我这个妈妈吧?!”
……
愉悦的午餐,在最后的不欢而散中度过,索然无味的田舒曼静静地喝着自己的咖啡,对着窗外发呆。
“田总,您好!看来中午的饭局,好像不错啊。”
甜美嘹亮的一个声音,打破了空间的沉默。
田舒曼抬头一看,眼眸已突然亮了,“呵呵,今天居然来了稀客!”
笑容甜美的江嘉谊已不客气地走进包厢,“田总,真巧在这里遇见你。”
“江总监,不知道有什么指教呢?”
江嘉谊扫视了一下顾盼刚才坐的位置,淡然地说,“田总,您可千万不要这么客气,我早想找个机会跟您好好的聊聊了。”
江嘉谊要找自己聊天?
田舒曼眉眼微微抽动一下。
那天苏氏集团处理拍卖会打碎花瓶的事情,田舒曼也是在场的。
对于江嘉谊的德行和手段,她当然也是了然于胸,田舒曼却一时猜度不了,江嘉谊找自己是何用意。
“我猜,江总监来这里,应该不只是为了闲聊,如果有事不妨直说。”
江嘉谊嘴角含着抹不容易看通透的笑意,“我一早就看到田总在跟边特助和顾盼吃饭,只是不敢上前打扰,所以是等他们走后,我才走过来的。”
“是吗?”
田舒曼不动声色。
江嘉谊胸有成竹地盯着田舒曼,“其实,田总,你想串合边越泽合顾盼的心思,我一早就看到了。但好像,您现在的方法成效太低了。”
田舒曼心底突然疙瘩一下,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哦?你有什么好建议?”
“好建议当然有。田总,您想串合边越泽和顾盼,我想拆散苏锐和顾盼,我们两个人的目的本就重合的,可以找机会好好合作。”
看见江嘉谊面带微笑对自己循循善诱,语气一副胸有成竹,田舒曼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嗯,听上去很有道理,你能继续说下去吗?”
“好啊!”
江嘉谊见田舒曼没有拒绝自己,不禁露出欣喜之色。
“其实要拆散苏锐和顾盼,相当地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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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苏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苏锐正在办公室处理着因多日出差而堆积如山的文件。
“苏总,您好。有个视频电话,说一定要亲自去接。”
方子文敲门走了进来。
苏锐头也没有抬,“谁的电话?为什么必须我去接?”
“那人说自己叫作宫一航,是苏总您一直找他的。”
“什么?!是宫一航的视频电话?!”
苏锐一下惊愕,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