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先做出那般的动作!”赵韶辰清了清嗓子,“我……”
周蔚悦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无非是不是他的错,但是读书人的羞耻心让他说不出口,脸上涨红了,双眼转个不停是想要离开。
但不得事算不得什么大毛病,与他说清楚个中的厉害,慢慢调·教就是,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于是周蔚悦耐心说道,“确实不是表哥的错,只怕刚开始罗公子就身上不舒服,才跌倒了。”
听到周蔚悦的话,赵韶辰不由得点点头。
周蔚悦面上的笑容越发甜美,“都是漳阳城里的,表哥照顾好罗公子就是,罗公子身子康健也不会有什么事。只怕就是天气太热,罗公子生得又魁梧,中了暑。”一双妙目落在了人群之中,“表哥问问看那位公子有没有本事治好罗公子,若是没有,找个好大夫,早点让罗公子好起来,才是正理。”
周蔚悦的话,顿时让赵韶辰明了,罗鸣年纪小能有什么病?只怕就是中了暑,想要往前走的时候,又停下了脚步,表情有些犹豫。
第9章 罗鸣苏醒
在犹豫什么?
周蔚悦刚刚这样想,就听到赵韶辰说道:“万一他真的有隐疾怎么办?”
完美的笑容几乎要在脸上破裂,周蔚悦低头调整了自己表情,才抬头看着表哥,“一开始罗公子就不舒服,与表哥有什么干系?在场的都看到了。”被人瞧见了推到罗鸣,若是真的罗鸣有事,表哥一走了之,才会影响了名声,周蔚悦温声说道:“表哥,快去看看罗公子,也顺便问一问那个青衣的公子,罗公子是什么毛病。”
周蔚悦这样说了,赵韶辰就往前再次进入到了人群之中,赵韶辰只发现更多的人散了开来,他有些奇怪地往前再走了两步,闻到了一股恶臭,表情顿时扭曲了起来,掩住鼻,心里也跳得更加离开了,罗鸣失禁了?
少年失禁少年吐血,都是命不久矣的标志,赵韶辰又惊又怒,对着李薇竹叱喝,“你究竟行不行?刚刚人还好好的,这会儿就失禁了。”
如果要是别人呵斥自己,李薇竹定然是不会理会的,此时开口的是赵韶辰,她转过身子,一双眼带着些迷茫地看着赵韶辰,“可是刚刚人也不太好啊。”
她想要站起身子细说,罗鸣之前便是肠鸣,这会儿泄了出来实属在正常不过。谁知道李薇竹蹲在地上蹲得久了,脚下一个不稳,一双手横在了她的腰间,李薇竹惊呼一声,竟是被坐在轮椅上的沈逸风斜伸出手抱住了,轮椅撑不住两人,沈逸风从轮椅上滚落了下来。
沈逸风的手也无力,只是堪堪虚扶在了李薇竹的腰身上,两人并没有抱在一团,而是分别滚开了。故而也没人看到沈逸风的动作。
“沈公子。”“沈公子你没事吧。”“怎么了?”
吵吵嚷嚷成一团,李薇竹咬着下嘴唇,她的手撑在地上,被蹭破了皮,手心里这会儿是火辣辣的疼痛。
茜草把李薇竹扶了起来,“没事吧。”看着李薇竹的手掌,用清水替她净手,素白的帕子裹住了她的手掌。
“我没事。”李薇竹摇摇头,看着沈逸风的方向,此时他已经被人拦腰抱起,重新放置在轮椅上,他的神色不喜不悲,李薇竹却从他抿起的唇瞧出了无力的情绪,是为自己不能站起而无能为力?
收回视线看向了赵韶辰,“我能够治得好罗公子的。”她认真地看着赵韶辰。
她的眼又大又圆,因为年岁不大,带着天真的稚气与认真,赵韶辰看得出她说话发自肺腑,心中一松,双腿也不打颤,尚未开口,就听着表妹周蔚悦开口,“这位公子,你说的可是认真的?当真能够治得好罗公子?”
“恩。”李薇竹听着是周蔚悦说话,低头不去看她,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虽然声音小,那声音也是听得到的,赵韶辰想着既然有了李薇竹的保证,就开口:“如果要是罗公子有……”话还没有说完,就感受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了扯,看了过去,扯着自己衣袖的是表妹。
周蔚悦对着赵韶辰摇摇头,此时要是说出威胁李薇竹的话,是落了下成,说不定吓到了李薇竹,正好甩挑子走人,于是温温柔柔说道,“劳烦这位公子了,既然要治病救人,是不是要个安静的地儿,不如大家都在外面候着,等着这位公子妙手回春。”周蔚悦说话的时候,面上带着笑,因为笑意之深,她的面颊上显了两点梨涡,小巧梨涡里的笑意是醉人的甜蜜,周蔚悦本就生得明眸皓齿,如此笑得像是小钩子勾在了人的心间软肉上。
就算是身为女子,李薇竹也难免被这样的笑容晃了一下神,“说不上是妙手回春,我只是尽力而为。”想了想又说道,“这里人是太多了些,劳烦帮我把人抬上书案,剩下的我来就好了。”
立正书院的大厅里还悬着书画,原本是今日里最为热闹的场所,等到众人出去之后,房间里空荡荡的,随着一声肠鸣声,原本就不太好闻的气息更加浓郁了。
就连罗鸣带过来的侍童也难免露出嫌弃的神情,而李薇竹以及两个丫鬟,却仿佛什么都没有闻到,见着李薇竹点头,白芨脆生生开口:“你们有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先替他整理一番,我家少爷替他施针就好了。”
就在这样的气味之中,李薇竹给罗鸣扎了针,而后给他刮痧解暑气,随着刮痧板使用泄法,可以听得到沙沙的声音,罗鸣白胖的皮肤上起了紫黑色的小疹,白芨看着是咋舌,想到之前自己中暑的时候也曾这样被小姐刮痧,她的背上的痧还没有罗鸣的一半重。还没有等到李薇竹刮完痧,罗鸣就醒了过来,“别动。”李薇竹的手按在了罗鸣的身上,对着他摇摇头,“你身上还有针。”
罗鸣还有些头晕目眩,听着李薇竹的话却反射性地看向了自己的腹部,果然肚皮上扎着银针,随着他的动作,肚皮上的银针微微颤颤,罗鸣瞧着心中就是一颤,眼皮子一翻,还没有昏过去,就感受到了身后剧烈的疼痛,伴随着的还有汗毛沙沙被刮开的声响,那是李薇竹在给她刮痧,“好疼,你在干什么?”罗鸣自以为呵斥的声音,实则是细细小小。
“等会就好了。”李薇竹安慰道,因为一直在给罗鸣刮痧,她的额头上细密的汗水,此时有些累又带着安抚意味的微笑绽放在唇边。
罗鸣见着李薇竹的样子,心中就有些愧疚,听着她说道:“难受你就闭上眼睛,等会就好了。”
罗鸣依言闭上了眼,当闭上眼的时候,丧失了视感,其他几感便格外灵敏,罗鸣就闻到了房间里的若有若无的恶臭味道,目光所及不远处正是被胡乱塞成一团的脏衣服,想到自己昏倒之前强忍着不肯去茅厕的经历,他涨红了脸,感受自己的下身现在是干干爽爽,但是他一定是失禁过了的。
这可是立正书院,他在漳阳城里最为斯文的地方却失禁,强烈的羞愧之意让罗鸣的眼角甚至沁出了泪水。
此时的李薇竹已经刮完了痧,瞧见了罗鸣的那一点泪,想要蜷缩起身子,偏生因为肚皮上颤颤的银针无法拱起身子,看上去好不可怜。
“好了。”李薇竹的声音小小的,“你是生病了,这是人之常情,没事的。”
罗鸣仍然不肯开口说话,就算是李薇竹取下了银针,让人穿好罗鸣的衣裳,他也不曾睁眼,眼睛闭得死死的,李薇竹说道:“我是大夫,什么人没有见过呢?生病了失禁是人之常情,你不必太过于难为情。”
白芨脆生生的声音响起,“这有什么打紧的,你多少还是个男儿,还有闺中的女儿家失禁了的,也不曾像你这样。生病了,等到好了就好了。”
罗鸣这才睁开了眼,“这里是斯文之地,我却……”
“斯文之地怎么了。”白芨没好气地说,“斯文之地的人难道不吃喝拉撒了?斯文之地还有人谈情说爱,你侬我侬呢。”
白芨的话让罗鸣瞪大了眼,李薇竹慌忙开口,“白芨。”
白芨讷讷地不说话,抿着唇一脸地不快,想到赵韶辰和那个周蔚悦站在一块儿心里就觉得憋气。
罗鸣有些好奇,“什么谈情说爱?有人在书院里谈情说爱?”
李薇竹只好说道:“你想多了,不是在这里的。”
“是不是立正书院啊。”罗鸣有些失望,“我就说,立正书院里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是其他的小书院了。你这丫头,其他的地方怎能够和立正书院相比?我这回真是丢人了。我简直没法见人了。”
少年人原本就是身体康健,李薇竹替他挂了痧,有用银针止住了他的腹泻之后,他已经好了不少,此时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大了起来。
“总是要出去的。”李薇竹想到了外面站着的赵韶辰,还有和他的婚约,若有所思说道:“总是要面对的。”
“长痛不如短痛。”罗鸣从书案上做起来,刚刚站起了身子,没有系上腰带的裤子就滑落了,白芨发出了尖叫声,最为关键地是立即把背对着罗鸣的李薇竹抓住肩膀,不让她转过身子,“他的裤子掉了。”
“你难道不伺候你家少爷?”罗鸣有些不好意思,一边抓住了滑落的裤子,“我有的,你少爷也有。”
别说是白芨,李薇竹也是涨红了脸,其他闺阁之中的女子或许不知道男子与女子的那处不同之处,而她则是清楚,尴尬的只眨眼,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此时罗鸣对侍童抱怨着,“古道啊,古道,你这办事就是不如古谚牢靠,早知道就不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