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林,你干嘛说这种话?”庄卓急了。
“我说错了?”
“……没有你永远是对的。”
陆熙望着霍东铭眼里写满了不屑,为了个女人把自己糟蹋成这幅模样,让她非常看不起。霍东铭缓缓转过头,不染任何烟火气的眸转向陆熙,视线停顿在她脸上。
他突然扯开唇,淡淡的笑了下:“你不懂感情。”
“你懂?就懂成这样?”
“我也不懂,但是我爱她。”
陆熙一怔瞬间没话说了。
她反驳之所以口气那么冲就是因为她有爱着的白耀华,她爱他难道还不懂感情?直到霍东铭回了那句,她才意识到,爱不等同于明白感情,更谈不上懂。
爱与喜欢都是一厢情愿的词,唯有两人都有这种感觉芃在一起才叫感情。
否则只是一人的独角戏。
“庄卓带我过来是我哥的意思,他让我告诉你,他去找过温凉,但是温凉没见他,叫那个男人挡了。”
“嗯,是她的性格。”
霍东铭表情都没怎么变,眼里反而还有淡淡柔和的光亮,好似她做这个决定是他意料之中的事。陆熙噎住,她以为霍东铭会和庄卓白耀华一样,直接矢口否认说不可能。
却没想到是全然相反的答案。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得,男人声音沙哑的进行解释:“她决定离开,就不会再给任何人希望非常决绝,她知道她自己心软,所以干脆杜绝这种事发生,大学的时候就这样,为了拒绝一个不喜欢的男生直接把情书交给老师处理,让老师转交回去,大学,一个恋爱已经自由的时期,她却用初中生的办法回绝,所有人都觉得她非常狠……”
庄卓眼睛有些干涩发酸。
霍东铭只有在提到温凉的时候有说不完的话,像是个话唠一样从过去讲到现在。
半个小时后麻醉发作,霍东铭突然就睡着,席尧和慕瑾色也带着人过来换班,临时赶回的慕迟直接办理入院申请做霍东铭的主治医,没了要做的事,庄卓也就带陆熙离开了。
明明已经走到医院门外。
可还是有一股压力在心上挥之不去。
“主人。”私底下,庄卓都管陆熙叫主人,自打那次说要养宠物之后,他就做了一只称职的小忠犬。
“乖。”她伸手揉他脖子,“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找王凯他们出去疯疯吧。”
庄卓摇头伸手抱住她的腰像个动物似得将头埋进她怀里,要说这动作平常男女做肯定有些误会,但此刻的两人都已经默认了这种动作——这就是一只宠物在像主人撒娇而已,没什么不妥的。
陆熙揉着他的头:“今天怎么了?”
“主人,你小狗的玩伴不开心,所以你的狗也不开心了。”他轻声说道,“我很害怕东铭一直是这样,可我更害怕有一天他不这样了,当他痊愈了,他和温小妹就彻底没机会了。”
“所以你想去找她回来?”
“我想去,但是没人有办法知道她在哪。”庄卓委屈的看着陆熙,丝毫不顾及周围人嫌弃的眼光,就是冲着她撒娇。
陆熙叹了口气把他先带回了车里。
总算是四下无人。
她无奈:“那些人这么看你,你就不觉得不舒服吗?”
他摇头。
“为什么?”
“因为我有主人他们没有啊。”
庄卓回答的理直气壮。
陆熙常常在想,就算庄卓在庄家不是最受宠的孩子,但他身边的人脉也好关系也好事业也好都不差,为什么会陪着她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可是,她又忍不住的想亲近这样的他,像一只小狗一样乖巧的人,无论是谁都会喜欢吧?
无关男女只有关性格。
她忍不住伸手将他拉到怀里:“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喜欢你啊。
庄卓在心里默默回答。
这样的日子,若是一直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可庄卓怎么也没想到白耀华这种人居然会征婚,而且还是大范围内的,这一条消息惊动了整个京都。
白家事业做的不大,但稳固,百年之内很难产生什么变故,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豪门。
“……”庄卓拿着手机看着这些消息,耷拉着耳朵浑身有气无力的。
陆熙肯定也会去的吧。
而且这次是白耀华的父母帮着他一块挑选儿媳妇,凭着陆家和白家的关系……他是真的不想再想下去。
嘀嘀嘀——
“喂?嗯,主人啊,我已经猜到你不会回家了。”庄卓回的有气无力,“你不用管我,今天晚饭我自己解决,你好好努力加油,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话落他直接扔了手机,像是一只废狗一样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怎么办。
要被主人抛弃了。
好难过啊。
感觉自己好像就真的像一条狗,如果没有了陆熙,马上就流落街头然后死掉,说不定会吃带老鼠药的香肠,心好累。庄卓想着直接在沙发上睡着,好冷,好委屈。
陆熙挂断手机有些莫名其妙的,他怎么会知道她今天来参加滑雪比赛?她连陆之遥都没告诉,难不成是心有灵犀?
好不容易在五点多结束,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
也不知道她的小宠物有没有自己吃饭……陆熙想着还是转道来到隔壁庄卓的屋子。
没有任何饭菜的香味,没有灯光。
果然。
她的小宠物压根没有照顾好他自己。
“庄卓?”
“……嗯?主人。”躺在沙发上的人有气无力,“我好难受。”
“怎么回事?”她伸手探他的额头,好烫。
陆熙这才发现庄卓房间的温度特别低,大冷天他居然开着窗户睡在沙发上,不感冒发烧才有鬼!庄卓见她还回来,抓着她的衣袖死死不松手。
“我去帮你拿药,你先松开我。”
“不要,我怕你又不见了,你会不会不要我?”庄卓摇头,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没安全感。
只不过是条消息就让他难受的像快死了一样。
陆熙掰开他的手关上窗户又到厨房煮粥,拿着药返回的时候见庄卓抱着抱枕在那哭。这是她人生第一次见到一个大男人哭,陆之遥那种人是不可能掉眼泪的,身边其他男性也大多数是没泪腺甚至没什么情感的。
她拍拍他肩:“怎么就哭了,庄卓男儿有泪不轻弹。”
“……我是一只狗。”他仰起头望着她可怜巴巴,“你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