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砚依旧如从前一般,挺直腰板的写着新发下来的练习册。
明栩回头看着华砚,小心翼翼道:砚哥,我其实一直有个问题想请问一下,傅随他是不是那什么?
华砚停下笔: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不是嫌的无聊吗?明栩呵呵一笑,侧头看了看熟睡的罗槿,大胆地说,你不说我这好奇心就跟猫挠了一下似的。
你不会去问林渡?
大佬叫我别多管闲事。明栩心虚的清了清嗓子,还有一件事情。
华砚头也不抬,冷声道:说!
先说好不要动手打人啊!我这也是被逼无奈,我也想像大佬那样享受生活,为什么同样是贫困背景,他就过的逍遥自在,我却要打工债。
我记得你家不欠钱吧?华砚调查过明栩的家庭背景,穷是穷了点,但也到不了需要他打工还债的地步。
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作的。想到这明栩欲哭无泪。
你想做什么?华砚合上练习册,抬眸直视明栩。
明栩问:砚哥你还记得赌约吗?
华砚答:记得。
就是就是你明栩闭上眼睛握紧拳头鼓起勇气,但在睁开眼睛望着华砚那张冷漠的脸,整个人犹如泄了气的气球,声音小到和蚊子似的,你能不能和槿哥分手三天?
你要我做什么?华砚怀疑听错了。
你和槿哥分手三天,就三天!如果不是没钱谁会这么卑微?明栩双手合十,砚哥,好奇心果然会害死猫。
岂料罗槿压根没睡觉,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而已,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摩挲着指尖左右摆了摆头,明栩,你特么的是想感受父爱如山体滑坡是吗?
槿哥我错了!明栩飞速的拔腿就跑,跑时还不忘叫唤,只是三天而已,三天而已啊!
你个不孝子,还不快站住!罗槿随便抽出一本书卷成筒状,用力往前投掷。
厚厚的书在半空中展开,明栩灵巧的躲过了袭击,更加拼命的向前跑。
只是那本飞跃的书非常巧合的击中了刚上楼的教导主任的脑门,啪的一声是罗槿和明栩惊吓到的声音。
教导主任扶着墙壁后退半步,捂着泛红的额头,厉声喝道:你们俩个给我站住!走廊上打打闹闹成何体统?更过分的是居然还敢隔空抛物,我看你们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明栩紧急刹车,欲哭无泪转过身去,不过是劝人分手而已,为什么还会误伤旁人?
第83章 生母 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内。
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内。
解释!教导主任深呼吸平复盛怒的情绪, 语调平静的仿佛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明栩使劲眨眼企图挤出几滴眼泪,指尖互相勾着泛白,瘪嘴道:是我鬼迷心窍了, 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这次惹槿哥生气全在我, 槿哥对不起~
别卖惨,卖不动, 我也不会买!罗槿用力拧巴着明栩的耳朵, 说!为什么劝分手?
这不是花钱买消息, 越欠越多吗?赌约要是赢了, 翻十倍那可就太香了, 对对不起,槿哥!罗槿捂着耳朵痛呼,忍不住反思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傻乎乎的跑到林渡那儿,就为了知道一些内部消息。
譬如傅随到底是不是偷渡者、主角是谁和华砚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等等。
欠债急需赌约的钱还是因为为了解除对这任务世界的疑问, 想不到林渡竟然绝到解答疑惑居然还要给钱,更过分的是还贵的离谱。
起初为了少花钱问的都是些浅显的事儿, 人的好奇心就这样被一点点地勾了出来,最后像面团一样发酵, 再也收不住,欠下了许多债务。
更令人难过的是主角是谁也不知道, 只因欠债太多,不允许再赊账了。
你和谁买的消息?罗槿手指的力度不断加大, 意味深长的笑看着他。
明栩痛到面部扭曲,想着大佬的嘴硬的很,便没了心理负担, 脱口而出道:林渡!
得到想要的答案,罗槿瞬间松开了手。
明栩捂着通红发烫的耳垂,眼泪飙出来一点点,小声抱怨道:槿哥你也忒狠了!
罗槿垂下眼脸,异样的眼神一闪而过,随即沉沉地拍打明栩的肩膀说:再有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垂落的指尖摩挲着指腹,林渡这个人他怎么就忽视了,许多事情虽说背后没他的影子,可他好似什么都清楚明白,就连明栩这个小傻子也听命于他,准确来说是抱大腿。
又和大砚子交情匪浅的样子,不知这内里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罗槿卷翘的红毛好似随着心情耸拉着,情绪郁郁。
醒的咧槿哥!一听就这么轻轻松松被放过,明栩笑的如谄媚的小弟,既然都解决了,主任我们回班了!
强行带歪了主任叫他们来的目的,企图蒙混过关。
我有让你们走吗?主任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抬手轻抚着退去红色的额头,眼镜掩住了眼底的怒意,走廊上打打闹闹也就算了,居然还乱丢东西,丢的还是学习要用的书本,你们是要气我吗?
高考难道也用这种态度来面对吗?啊!就你们那拿不出手的成绩,还有什么理由不学习?
主任骂着骂着一下子忘了这俩位中有一个是学神,条件反射的用以往对待学渣的态度来教育他们。
罗槿举手打岔道:主任,砸到您我很抱歉,但是我蝉联了全年级第一差不多三年了。
主任语重心长的语句瞬间戛然而止。
明栩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几秒,随后在主任的死亡凝视中收回了笑容。
主任冷声道:既然你们都不愿听我说,那么检讨书一万字后天交,这是对你们的惩罚!
明栩哀嚎道:不要吧主任,你再多说几句,一万字的检讨书是会要人命的!
知道了。一万字的检讨书罗槿欣然接受,只因最后也是交给明栩写,买个教训。
二人出了办公室,回到了教室里,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华砚见他们终于回来了,停下了手中的笔:怎么去这么久?
明栩正想回答被罗槿抢了先。
一不小心砸中教导主任的脑壳,办公室被教育了一番!罗槿拧开瓶盖喝下一大口水,刚刚追打明栩一滴水没喝,又在办公室呆了差不多半小时,口渴的不行。
华砚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那还真够倒霉的。
罗槿回来后的情绪不太对劲,慌张中有点欲盖弥彰的味儿,好似不想让他知道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
这还不算什么,一万字检讨书,一万字啊!罗槿甩出一个小本子,丢到明栩怀里,你作的死,你写!
用来写检讨书的本子是学习特制的,为了防止学生偷工减料,写满本子的格子正正好一万字,不用挨个数就能知道到没到一万字。
感谢槿哥不杀之恩。明栩抱着两本沉甸甸的本子转回位置上,奋笔疾书。
吃糖。华砚撕开包着薄荷糖的小袋子,拿出一粒塞进罗槿的嘴里,哄着他说,对心情好。
罗槿低垂的眉眼舒展开来,弯成了月牙形状。
清澈明朗的天空,吹拂着些许凉意,春天将至伴随着蒙蒙细雨。
华砚手持一把雨伞搂着罗槿的肩膀,慢慢的走在路上。
凉丝丝的雨被微风卷起,穿过雨伞的遮挡慢慢湿润了干燥的头发和皮肤,又一阵清风吹过沁出冷意。
罗槿搓了搓手臂摩擦出一点温度,抱怨着多变的天气:这都没到春天呢,下个屁的雨啊!
华砚眉头拧紧,神色凝重地回头看了看,那道如芒在背的目光悄然消失,转回去却又再次出现。
背后的人形形色色,各撑一把雨伞走在路上,神色自若的模样不像是在背后偷窥的人,那么到底是谁呢?
许久没得到回应的罗槿把他的头掰到自己这边来,不明所以地问:你看什么?后面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没。华砚摇摇头。
华砚的感知力和洞察力比较敏锐,并且跟踪他们的人不太行,一下子就被察觉到了,而罗槿没发觉或许是因为有他在安全感十足,学生又是最没心没肺的那一挂,丝毫没发觉有人跟在后面。
他能发现也有一部分是因为那人看他的目光过于灼热。
那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眉头拧的都可以当筷子使了!罗槿柔软的指尖抚平了皱着的眉头,也回头看了几眼,没什么特别的。
华砚摸摸他的脑袋说:我在想今天晚上吃什么?
这确实是个世纪难题!罗槿深有同感,君不见他们连上课时都在讨论中午吃什么,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早上吃啥、中午吃啥和晚上吃啥。
吃黄焖鸡米饭?华砚带着人向左拐时余光向后扫到了意想不到的人,那人手撑着一把红伞目不转睛地盯着,眼神像是根细长的针一般扎着他的后背。
卷卷的长发扎成高马尾,一身黑色的路人装扮,脸上戴着一副普通的黑框眼镜遮住了和罗槿如出一辙的眉眼。
华砚轻声道:是她?
罗槿东张西望,也没发现熟悉的人,不明所以:谁啊?
我看错了。华砚矢口否认,指了指路边新开的奶茶店,要不要喝果汁?
要的要的。罗槿拉起他的手飞速的跑到奶茶店门口,像是与细雨相拥似的,哒哒的迈着小碎步。
华砚跑时侧头对上了撑着红伞的女人,他的生母,疑惑地想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他依稀记的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大四的时候。
彼时的他刚刚接手罗家成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得知此事的生母迫不及待的跑到公司楼下,激动的拉起他的手述说着多年的不易,感慨自己终是等到了亲儿子继承公司的那一刻,耀武扬威嘲笑罗母的模样。
他只觉恶心。
令华砚疑惑的是生母如今来找小罗槿是为了什么?
华砚想的入神,罗槿举起两杯杨枝甘露在他眼前晃悠也没反应,不知想些什么。
大砚子?大砚子?
啊啊!华砚回过神来,望着睁着透彻的眼睛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的罗槿,揉揉太阳穴,没什么,我们黄焖鸡走起!
翌日,放学。
人多如潮水的校门口,洋溢着青春活力的气息,放学回家的学子笑容满面,成群结队的一起踏上回家的路。
罗槿以往也是其中的一员,只不过今天有所不同,犹犹豫豫的跟着华砚走到校门口,这几天一直想开口提议不一起回家,每当想开口心情都是备受煎熬。
心里藏着秘密,想一点点发掘关于华砚过去的一面。
迟疑地掀起眼眸悄悄看了看他,两只手插兜义正言辞地说:今晚不一起走,我还有事,不要想我!
回家吃饭吗?
华砚明面上眼神平常,内心却已是浪潮涌动,不自觉攥紧了拎着书包的手,指尖因用力过猛而发白。
难道小罗槿发现躲在暗处,一直在寻找机会与他交谈的生母区微雯了?
当然!书包给你,我走了,拜拜!罗槿取下背在右肩上的书包丢进他怀里,丝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华砚抱着书包眼眸暗了暗,忽而明白原来不是因为区微雯。
躲在暗处的区微雯欣喜,终于等到儿子和华砚分开了,这些天他们寸步不离的模样,可谓是气死她了,罗家也不回只知道和小白脸在一起,这这不就是辜负了她对他的期望吗!
区微雯脚踩着帆布鞋急忙想跟上去,却被逮住她的华砚拽住了手臂。
跟了这么多天,你是想做什么?
第84章 当年的真相 咖啡馆内。 华
咖啡馆内。
华砚浅抿一口醇厚的咖啡, 审视着正坐在对面用鄙夷嫌弃的眼神看着他的区微雯。
头一回见她用这种目光注视着自己,就仿佛他是个肮脏龌龊的小人,不值得被尊重。
岁月好似格外的善待区微雯, 光滑细腻的皮肤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 沉淀的岁月又增添了些许少女没有的风情。
难怪罗父还留她在身边。
区女士您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是想做什么呀?华砚不会因那虚无缥缈的母子情,而对区微雯有半分亲情, 交谈间参杂了几分客气。
区微雯摆弄着深红的指甲, 尖锐的嘲讽道:华同学你不厚道啊!教唆小槿离开罗家, 放弃公司继承权, 真是好极了。
说完还鼓了鼓掌, 夸奖他勇气可嘉。
那便谢谢您的夸奖了。华砚欣然接受了生母的讽刺,当作是对自己的夸奖。
你以为我在夸你吗?区微雯言语间皆是轻视,拧开一管口红抹在唇上, 一手拿着小镜子欣赏着自己的美貌,几分钟后才道, 不过是一穷小子而已,还真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华砚视线停留在小镜子上, 恍然明白原来自恋也会遗传,情不自禁的笑了下, 对生母说的话也不恼,依旧笑如春风, 气死人不偿命:如果您真这么想,我也可以变作那凤凰。
你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 配不配的上我家小槿!区微雯眉目间盛满了嫌弃,看多一眼都认为是受罪,却不知坐在面前的那人, 是自己的儿子。
你家?华砚提高了音量,仿佛是听到好笑的笑话,罗槿他不是罗家的当家主母生的吗?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你!区微雯多年来的涵养顷刻间土崩瓦解,心平气和的表情龟裂,保养得当的双手拍打在桌子上,额前的青筋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