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岁叹了叹气:“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换成本体,若是用本体,或者能知道当时的情况。”
翌日一早,如枭与月陵便醒过来了。
钟离岁问了他们当时的情况。
然而奇怪的是他们对当天发生的事情根本就记不起来。
他们只记得钟离岁替沈封挡了一击,之后的记忆全是空白了。
钟离岁咬着小母指,嘟着小嘴巴:“也就是说,当时还有外人在场,那个人神通广大,连你们都不是对手,并且能够轻易抹去你们的记忆。”
月陵有些心惊后怕的说道:“怕是如此,可是自钟离姐姐沉睡之后,我们在俗世停留了千年,这千年来,我们也没发现什么成神大能啊!”
钟离岁撇着小嘴:“若是能被你们发现那还是神吗?”
“给我具体说说这千年来的变化。”钟离岁又道。
闻言,如枭想到一事:“我在想,是不是昆仑虚的人出山了?”
“昆仑虚?”
钟离岁一愣:“那是何地?”
如枭与钟离岁大意解释了一下。
听完之后,钟离岁才明白,原来千年前,灵气变得稀薄,一些大能担心以后的修炼被影响,所以联合数百位强者将本源锁在一处,开辟出一个秘境,而这个秘境便是昆仑虚。
“可是照你这么说也不对啊!”钟离岁摇了摇头。
“千年前那些老怪我们哪个没有见过,以你们的修为且不说胜败,自保肯定没有问题,可你们不敌就算了,还被人强行抹去记忆,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
千年前,如枭,月陵,还有钟离岁都是血祖级别,但血祖也是有高低的,特别是钟离岁。
其实说来钟离岁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活了多久。
反正自钟离岁有记忆以来,她就活了九万九千九百八十三年。
有记忆开始,她就一直是血祖,而且是最强大的血祖。
至于如枭月陵,他们是钟离岁记事之后才衍生的。
他们的能力虽远不如钟离岁,可也是少有的人物。
千年前,仅凭一已之力,他们已经可以游走于各大势力。
所以若说是昆仑虚出来的人袭击如枭月陵并抹去他们的记忆,钟离岁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昆仑虚里面的修士大多是老熟人了。
“我就说不过千年光阴,为何那些老妖怪都死绝了,原来都藏在昆仑虚了。”钟离岁笑说道。
如枭:“为了远离世俗,如今俗世的修士都不知晓昆仑虚,只有修为达到筑基大成的修士才有资格知道,因为筑基大成便是进入昆仑虚的条件。”
月陵:“钟离姐姐那几个‘老朋友’也都还在呢!他们若是知道钟离姐姐回来了,怕是不得安生了。”
钟离岁笑了笑:“那几个‘小调皮’打小就喜欢耍赖,每次输了都不服,也就老祖我宽容大量,否则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死几回了。”
修士与血族天生就不对付,钟离岁也很习惯那种被人偷袭追杀的场面。
只是可惜的是他们没有这个能耐,追着她成千过万年了,她依然活得好好的。
……
如枭与月陵虽然醒了,但身上的伤着实不轻。
与他们聊了一会之后,钟离岁便让他们去休息了。
之后,钟离岁来到沈封的主院里。
沈封依然在昏迷中,钟离岁又查看了一下,还是没有差异。
“还真是个奇怪的现象。”钟离岁轻声低语。
当时沈封本就受了重伤,最后一击,若不是钟离岁替他挡着,沈封肯定十死无生。
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沈封仅仅只是昏迷不醒,身上连一个外伤都找不见,就更别说是内伤了。
“难不成……”
钟离岁蓦然盯着沈封,与凤凰崽子说道:“小宝,你给他检查一下封印可有松动。”
凤凰崽子从钟离岁的魂海中飞出,然后落在沈封的身上。
片刻,凤凰崽子摇了摇头:“并无,倒是颜色改变了,现在是深红色的。”
钟离岁皱了皱眉:“可这能说明什么?以前是红色,现在只是深红色,也算不上什么改变吧?”
凤凰崽子噘了噘嘴,悠然开口:“也不能说没有改变吧!就好比小宝大人的返祖现象,不也是变异之色。”
钟离岁:“也就是说,如枭月陵身上的伤还有被抹去的记忆,很有可能是沈封体内的魂帝所为?”
凤凰崽子耸了耸肩:“这个小宝大人就不知道了。”
钟离岁叹了叹气,放弃猜想:“算了,不知道就不想了,只要大家都没事就好。”
……
沈封足足昏迷了五天才醒过来。
当他醒来的时候,钟离岁正好坐在床边。
见他醒来,钟离岁正要开口,沈封已经一脸讶异的说道:“咦?你怎么还没死?”
钟离岁嘴角抽搐,额前一片黑线:“你很希望我死吗?”
沈封赶紧摇头:“没有,这不是当时你替本座挡了一击,气息全无,本座以为你死了嘛!”
记得当时他还很伤心,很愤怒,心里感觉很痛来着。
“那之后呢?之后的事你还记得吗?”
沈封下意识回答:“当然记得,当时本座见你倒在地上,本座便……便怎么来着?”
沈封皱着眉头,可是怎么想,之后的事他竟然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钟离岁倒是见怪不怪,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来你也不记得了,不只是你,对于当时的情况,如枭,月陵,还有你,都不记得了。”
“不仅如此,在那之后,如枭月陵受了重伤,他们现在还在休养。”
“对了,还有无夜,无夜虽然只是受了一些余波,可他毕竟不是修士,情况不是很严重,却也受了内伤。”
听完钟离岁的话,沈封问了一句:“那你呢?”
“我?”
钟离岁指了指自己:“就你看见的,好得不能再好,这么多人当中,我第一个醒来,情况也是最轻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说到这事钟离岁自己也是疑惑了许久。
以凡人身躯接了月陵十成功力一掌,可当她醒来的时候屁事都没有,人世间还有比这更离奇的事情吗?
“反正这次的事就透着一个字,怪。”这是钟离岁最后的结论。
想了想,钟离岁又提了一嘴:“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不管是谁背后插手此事,此人对我们并无敌意,否则我们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
沈封府中发生大事,又昏迷了几天,宫里自是派人前来慰问。
不过今天,除了陈公公之外,秦首竟然亲自到访了。
看着十多天不见瘦了一些的秦首,钟离岁笑说道:“你这是当了帝君高兴得找不着北好些天没休息好想把自己搞成瘦柴吗?”
“钟离岁,你曼珠姐姐有没有回来过?”秦首问道。
钟离岁摇头:“没有。”
秦首一脸苦相:“她若回来,你能不能帮我说说,你说我不做这个帝君行不行?”
钟离岁挑了挑眉:“怎么着?底下那些臣子不服管教?”
“那倒不是,有沈封支持他们也不敢,只是朝中大小事繁多,你看我,登基以来每天只能睡两个时辰,人都瘦了一大圈,再这么下去,我担心我真的会变成你嘴里的瘦柴。”
“噗~”
钟离岁看着他那委屈的模样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秦首瞪着她:“你还笑,我都那么可怜了,你还笑得出来。”
钟离岁笑容依旧灿烂:“我这是笑你太愚笨了,堂堂恒帝,为什么凡事都得亲力亲为呢?”
“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你可以交给别人嘛!学学你那父皇,你父皇就是个不错的甩手掌柜。”
“当初他不也是把所有事交给你们几个皇子。”
秦首:“我还没有皇子。”
钟离岁:“……”
钟离岁翻了个白眼:“你那些大臣要来干嘛的?养得白白胖胖却不干事吗?”
这时,一直沉默在旁的沈封开口说道:“他想表达的意思大概是无人可用吧?”
“还真被你说对了。”
秦首轻声叹气:“还是太子的时候,我就势力单薄,毕竟一个失势的太子谁也不看好,反倒是秦忠,尽管他玩世不恭只会吃喝玩乐,但向他靠拢的大臣却比我多,如今我虽然上位,可是能重任的朝臣却无几。”
“这不,奉城城主病逝,膝下又无儿无女,我正愁着派谁前往继任呢。”
秦首一副我真的很无奈的模样,看来是真的没辙了。
钟离岁懒懒挑眉:“偌大一个奉城,这可是个肥差,应该不少人抢着去吧?”
秦首表情严肃:“想去的人倒是不少,但奉城是边界,相临着北域夏国,若任人不淑,边关城破,不仅是奉城百姓沦陷,我南域天朝秦氏也不会好过,所以这个奉城城主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行的。”
说着,秦首又道:“其实我刚开始是想任命沈封走马上任的,可是沈封要守帝云城,帝云城相临西域蛮荒,蛮荒百姓民风彪悍,人人皆兵,又热衷于战场,比起奉城更险峻,自是调动不得。”
“那你还想到了谁?”有开始就有后来,既然前者想到沈封,那么后来肯定还有合适的人选。
果不其然,就在钟离岁那么想的时候,秦首笑眯眯的看着她:“后来我想到了你。”
“我?”
钟离岁错愣的指着自己:“不是,我又不是你朝中之臣,而且我只是一个孩子,你让我一个孩子去继任城主之位,你想什么呢?”
秦首笑得贼兮兮的:“钟离岁,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虽然年纪轻轻,可你是修士,在玄镜学院又是学识第一,而且你还很聪明,所以我觉得以你的能力足以担当奉城之主。”
钟离岁把头一甩,傲娇回绝:“没兴趣!”
开什么玩笑,堂堂万年血祖,我去给你当城主?
降低身份,没自由,责任重,还累死累活!
怎么想都不划算。
“钟离岁,你就帮帮我嘛!你看我现在多可怜,要人没人,就一个帝位,那些兄弟还对我的帝位虎视眈眈,要是此次上任城主的是秦忠的人,又或者是别的皇弟的幕僚,那我就等于被释兵权了。”
秦首揪着钟离岁的袖子,竟然在撒娇,这动作,这模样,这态度……
沈封一阵恶寒。
钟离岁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挥手就将秦首拍飞一旁。
“我说老帝啊!你想恶心死我吗?”钟离岁没好气的鼓着腮帮子。
老弟?
秦首一愣,回神才明白是老帝,他无语的说道:“能不能别叫我老帝?听着就像老弟,我比你年长呢,感觉怪怪的。”
钟离岁从善如流:“哦,那就老禽/兽吧,我说老禽/兽啊……”
还没说完,秦首就黑了一脸,郁闷说道:“还是叫我老帝吧,那样亲切。”
秦首才不会说老禽/兽太难听了,他又不是飞禽走兽。
钟离岁表示‘知道了’点点头:“行,老禽/兽,我的意思是你撒娇也没用。”
“老帝!”秦首纠正道。
“我自由习惯了,你让我天天座在城主府里替你办事,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嘛,你说是不是老禽/兽?”
秦首咬牙:“是老帝。”
“还有,你既然知道我是修士,那你就应该知道修士不入俗,俗人之事我们修士一般都是懒得理的,所以老禽/兽啊!”
秦首切齿:“老帝……”
“这事你还得自己挑个人,实在不行,你老禽/兽手底下不是养着一堆太监吗?”
“……”
“你可以效仿一下前人,成立个东西厂什么的,奉城照样在你老禽/兽的控制范围之内。”
“……”
秦首黢黑着脸,已经郁闷得不想再说话了。
沈封看了看秦首,又看了看钟离岁,嘴角忍不住悄悄上扬。
钟离岁这是准备气死人的节奏啊!
不过怪谁呢!
谁叫秦首自找不快,你说你任命谁不好,偏偏想要任命钟离岁。
钟离岁是什么个性你还不清楚吗?
我行我素之人,怎么可能听封任遣。
……
秦首自是没能让钟离岁妥协,但秦首也不是轻易改变主意的人。
这不,第二天,他又来了。
来了也不废话,就一句话,请钟离岁上任。
钟离岁躲着他懒得理会,可秦首就是认定了钟离岁,一副非让她上任不可的态度。
闹得钟离岁郁闷不已。
“死禽/兽,你信不信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将你扔出去?”钟离岁也是恼火了。
你说你这禽/兽那么死心眼干嘛?
有能力不一定要担责任不是?
你这逼着我上任,我一不高兴,你信不信老祖我挥挥拳头连你奉城都夷为平地?
秦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你扔吧,反正朝中人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觉得我帝位坐不稳,我也不怕笑话。”
“……”
钟离岁揉了揉眉心:“行了,算我怕你了,我会去奉城,但任期时间由我说了算,哪天本祖若不想玩了,你自己赶紧找个人接手。”
“可以。”秦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把秦首送走后,钟离岁头痛的坐在厅堂里:“我这是自找罪受啊!”
沈封走过来,宽慰道:“其实也挺好的,一城之主相当于封地之王,不过比起封王封地而言,一城一池小了点而已。”
钟离岁翻了个白眼:“这是城池大小的问题吗?这是责任问题好不好?”
“你说我,本来闲暇日子过得好好的,突然天降一座城池要我管理,我总不能坐着城主之位却不干城主之事吧?”
“还有,你知不知道一个自由习惯的人若是被困在一个地方每天干着相同的事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吗?”
“那是度日如年。”
“……”
钟离岁叽叽咕咕的抱怨一大堆。
最后,她认命道:“算了,以禽兽的能力,稳固帝位也就一两年的事,我就给他守两年奉城吧,就当是去奉城游山玩水了。”
……
这两天钟离岁正准备前往奉城。
如枭月陵也闹着要去,不过除此之外,钟离岁发现一个现象。
那就是只要有沈封在,如枭与月陵便会退避三舍。
问他们什么情况,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一个感觉,恐惧。
心里下意识的感到恐惧,一见沈封就打心里害怕。
看着再一次躲避离开的如枭与月陵。
钟离岁瞅着沈封,小脸狐疑:“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瞧他们见你就像见鬼似的。”
沈封黢黑着脸:“本座怎么知道。”
被人这么躲着,他也感到莫名。
不过沈封也没太在意,反正如枭月陵不要来惹自己总归是好事。
“你第一次上任许多规矩不太了解,要不本座让无夜随你一阵子。”沈封说道。
钟离岁摇头拒绝:“不必了,无夜内伤还没好呢!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处理。”
钟离岁并不把那些规矩放在心上。
在她的人生里也没有规矩这一说,对她而言,她不需要什么规矩,因为她就是规矩。
“这里就是沈封的别院吗?”
一道声音突然出现。
钟离岁与沈封同时抬头,只见一个老道落在他们不远处,同行的还有一个熟人。
看见那人,钟离岁淡淡开口:“陆长风,你是不怕死还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没错,来人当中,其中有一个正是陆长风,而那个老道正是陆长风请来老祖宗。
陆长风狂笑道:“钟离岁,你以为你有灵宠我就怕你了?我告诉你,今天我血杀门的老祖宗在此,你必死无疑,还有,你的灵宠我们也要定了。”
老道盯着钟离岁高傲说道:“你就是那个打杀我血杀门弟子的狂妄小子?那只万年灵宠呢?乖乖交出来,本尊或者能留你个全尸。”
闻言,钟离岁也不生气,反倒笑嘻嘻的说道:“小宝,有个牛鼻子老道找你呢!出来跟他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