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的过去,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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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y?」舞台上的贝斯手远离麦克风对着舞台正中央,现在应该要开口唱歌的男子轻声唤着。
上个时段的表演者因为身体有些不适提前下台歇息,所以安排在九点的演出只好被迫提前了,而这又是他第一次公开演出,难道这小子怯场了?
被喊的男人看着远方门口处恍着神,手指却仍按着乐曲拨着吉他弦,彷彿曲子已刻进骨子里,不带意识的拨弄着。
「ray!」关掉麦克风,贝斯手再喊了声,音量加大些。
远方的木门被关上,在男人心中肆意攀爬的紊乱在那瞬间全被阻断,耳朵终于灌进被喊了无数次的英文名。
回过神,男人也不慌,和帮唱的鼓手点头示意后,适时找了时间接续着歌曲,这无缝接轨的交接除了台上的表演者,谁也没发现异状。
整整一个小时的演出,除了开头那点小失误,后面一路顺畅到演出结束。愈到后段的曲风愈是摇滚激昂,底下的观眾也随着乐曲高昂了起来。
乐团在满堂的喝采跟掌声中下台,到了后台男人马上向伴奏的乐手们道了歉,「潮哥抱歉,开头的时候谢谢你们了。」
「没事没事,第一次演出难免的嘛,况且你那是哪门子的失误啊,除了我们应该没人发现的,而且后面都表现得很好呀,想当初我第一次上台紧张到大走音,别人想救也救不回来。」贝斯手姓曹,他让大家喊他潮哥,「不过我们才配合练习一个礼拜就有如此默契,很期待以后的演出哦。」
对于方才失误的原因男人没多做解释,就是觉得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然而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因而忽略到周遭的一切,潮哥见对方没说也就没问了。
他满意地拍了拍男人肩膀笑着问:「程风啊,真的不考虑转走音乐这条?」
程风笑了笑后拒绝,「目前没有这打算,音乐算是兴趣而已。」
音乐是他无法失去的存在,陪伴着他走过许多平凡日常,也走过那些黑不见光的日子,不想为了生存而失去了它带给自己的喜悦。
当兴趣成了工作进而无法养活自己时,往往会忘记起初的快乐和初衷,所以程风从没想过做音乐这行,怕唯一喜欢的事物成为自己讨厌的东西。
「当作兴趣也很好的。」潮哥看着程风眼中的坚定,尊重着他的选择,而后顺带一提,「以后如果有空想找地方练习都可以来这里,苏拓那小子做慈善的,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
「谁在做慈善?」前方传来当事人的声音,休息室里的人全往门口的方向看去,「不过如果对象是程风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录虑。」
程风扬起笑意朝苏拓走去,「拓也哥,好久不见了。」纵然苏拓和自家亲姊有段无疾而终的恋情,但两人是和平分手并没有交恶,而苏拓不管是和姊姊交往前还是后,对自己的照顾从没少过。
从以往到现在都是,只要时间凑的上,两人是会互相约饭局甚至小酌的关係。
苏拓伸手勾上程风脖子,大力揉着他发顶,「臭小子,长大了,刚表现得很不错嘛!」
「谁准你叫我弟臭小子?」话音才落,一个巴掌就从苏拓的头上落下去,力道之大迫使他放开了程风。
苏拓吃痛的双手抱着头顶,气得向身后的女人大喊,「程娜!你这女人就不能有气质点吗!」
「不能,我这当妈的已经不在乎什么气质了。」说完,程娜走进休息室,来到程风面前,「刚刚演出很棒呢,我好久没看到你在台上的样子了,不过你开头怯场啦?真不像你。」
「很明显吗?」程风笑了笑,果然内行人还是看得出来的,对团队依然隐约感到愧疚。
「找好住处了吗?」程娜问。
程风点了头,「在距离事务所十分鐘的路程找了一间公寓。」
「就让你回家住了,妈妈现在也不在家,但你偏要搬出去。」程娜撇撇嘴。
「我喜欢保有个人空间,况且姊夫不久后就要搬回来了,就不打扰你们了。」程风笑了笑。
程娜听了却没给什么回应,把话锋一转,「你怎么突然答应要到事务所上班?阿公在毕业时让你去时还那么不情愿。」
「就是蛮好奇的,」想起那张与小时候重叠的面孔,程风微扬起唇,「好奇事务所的大家。」
「也是,妈妈离开事务所后我也好久没回去看看大家了,小时候那里可是我们的游乐场。」不知道想到什么,程娜语气忽然缓了下来,「曼丽阿姨知道你要到事务所上班后,有说什么吗?」
程风想起阿姨那隐约看起来不太愉快,面上却又笑着的脸,最后说,「她说欢迎我。」
「真的?」程娜对亲弟的话有些怀疑。
程风微笑点了头,嗯了声。
程娜紧绷的脸,因而松了些,「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