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他的语气越来越小,状似不在意的盯着手环瞧,仿佛问的问题只是随口一问,无足轻重。
却听见顾砚山说:是。
宋真意听见此,笑出了梨涡:我就知道我们砚哥最上心的兄弟是我,你放心,我最好的朋友也是你。
是唯一的朋友,他在心里小声补充。
宋真意伸出拳头,顾砚山很懂的握拳抬高手臂,两人的拳头在空气中轻撞了一下。
顾砚山的拳头明显大一整圈,也更黑点。
宋真意打开冰淇淋的盖子,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他敢保证,顾砚山不会这样对卫潶,林中阳和许庞他们。
他果然是最特殊的。
在进场时,宋真意瞥见那个带在顾砚山手上的手环。突然拿出手机,对着自己带着手环的手腕拍了一张,而背景是极近的,顾砚山带着手环的手。
跟少女怀春似的,宋真意安慰自己突然跳的过快的心脏,我这是纪念第一次来游乐园!
两人来到跳楼机面前,因为刺激,宋真意跃跃欲试。而且跳楼机看着没有想象的高,他不是很怕。
但真的坐上去系好安全带,无处可逃时,他又开始惴惴不安。怕锁失效,怕压在身上的保护东西弹开。
那他得摔死啊。
他在顾砚山面前不需要撑面子,甚至有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撒娇:你你能不能牵着我。
顾砚山不由分说牵着他的手。
一个大男生这样说话太娇气了。宋真意试图挽尊:我有一点怕。
他拿另一只空着的手指着压在身上的东西:我怕它不小心弹开了。如果椅子把我甩出去,你还能牵着我,我就不会掉下去,这是二重保护!其实我也知道很安全,但就是有心理压力。
嗯。顾砚山的力气又加重了点,触感十分强烈,十指相扣,真的让宋真意开始有安全感。
倒计时开始,跳楼机缓缓上升,宋真意眼神一直平视前方,跟平常在高楼从窗户往外看没什么差别,直到跳楼机顶端的时候,宋真意都不是很怕。
几个来回后,还有点小刺激。
但跳楼机突然在最顶端卡住了。
一瞬间心脏提到嗓子眼,果不其然,下一秒跳楼机就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
这不是最吓人的,最吓人的是,宋真意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与椅子分离,那种失重感让他觉得机器坏了,自己真的要摔得粉身碎骨了。
幸好这个过程只持续了几秒。
直到脑子一片空白中,跳楼机停下。
宋真意的手捏的死紧,分开时甚至能感觉的出两手像是嵌进对方血肉里,指节已经僵硬。
顾砚山先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再去解宋真意的。
一个回魂,脚踩在地面实心处,宋真意感觉自己腿都是软的,在顾砚山的搀扶下,顺势抱住顾砚山的腰。一股后怕让他想哭,想撒娇。
委屈的哭音:吓死了。
哦哦~男生拍拍他女朋友的头:不哭不哭,有我在。
宋真意一个愣神:嗯?
不是我说的,绝对不是我在撒娇,虽然想,但是他根本不会这样做!
他注意到了这是他身旁的游客在说话,明显一男一女,巧的是一个带猫耳朵,一个带同款狗耳朵。刚好是宋真意在进门前看到的那对情侣。
女生环腰抱住男生,头抵在男生胸口。
和他和顾砚山此刻的姿势,一模一样。
哪儿成想旁边还有两个小男孩互相回怼:哈哈哈傻/逼,被吓着了吧,我就没有。
说我就没有那四个字,语气颇为自豪。
是你怕了吧,你都叫出声来了,我没有。
老子看你脸都白了,连叫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两个人越吵越不服:我们去坐云霄飞车,看谁怕谁。
好,怕你啊。
两小男生走远,看背影和听声音,应该是初中的男孩子。
比自己小那么多,胆子都比他大,而且那个脸白的男孩子,不是向同伴寻求安慰,而是不服气的再来比试。
反观自己,察觉到顾砚山的手还安抚性的在自己头上摸,声音低沉几乎带哄:没事了,已经下来了。
宋真意脸一个爆红,尴尬的走出跳楼机的场地:去玩儿其它的,我要去鬼屋!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啦,今天发红包~
第30章 是个学渣
两人到了鬼屋,门框上一个吊死鬼的大头,吊死鬼的白色衣服垂下,成为了门帘。门里面雾气缭绕,充满了未知。
宋真意上次进鬼屋,还是小学时和顾砚山一起。那时候新开了一家鬼屋,好奇。两人也不回家,直接拿着零花钱就进去了,跟背着父母做了坏事一样刺激。
那时候的道具做的不逼真,他们两在鬼屋里嘻嘻哈哈在过道里来回跑。
能让他对那次经历印象深刻的原因是,旁边一直有个姐姐在叫,哭得委屈巴巴,嘴里说着:这里好黑啊,我好怕啊之类的,一个哥哥把姐姐抱在怀里哄。
他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明明不吓人啊,可能女孩子比较胆小吧。
两人在门口检票,和其它单独买票的不同,检票时出示一下手腕上的套票就行。当宋真意和顾砚山的动作整齐划一举起手腕时,检票的女生抬头看了他们好几眼,脸上带着不可名状的笑意。
宋真意这才注意到他们前后都是情侣,两大男生夹在中间特别突兀。
进了鬼屋,先是一条小走廊,灯光昏暗,侧边放着一个棺材,棺材底下散发妖冶诡异的红光。
不过这等吓人等级,骗骗小孩儿而已。
宋真意饶有兴致的回头问顾砚山: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去鬼屋的那次吗?
顾砚山点头,他当然记得。
那时候的宋真意小小的一团,初生牛犊不怕虎,明明不怕鬼的,却被旁边的一个姐姐情绪感染的也害怕起来。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掉不掉的。
宋真意像是有意要考察一下顾砚山这个直男似的,问:鬼屋多是情侣一起,你知道为什么吗?
宋真意都快在江城一中待了一学期了,知道学校里那么多女生喜欢他,却一个都没告白过。
顾砚山真的钢筋直男啊,完全不解风情。
顾砚山一直注意着脚下的路,护着小步子轻快的宋真意,问:为什么?
那当然是促进感情啊!男生要展现自己的男友力嘛。
虽然看不清顾砚山的脸,但能听到背后微不可察的笑意:嗯,明白了。
没等宋真意嘚瑟完,他便倏的走不动路。一个拐角,前面比刚才更黑,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没有味道,更听不见声音。
就跟一下剥夺人的五感一样,特别没有安全感。
宋真意叫了一句:顾砚山!
后面的人立马贴着他:我在。
宋真意这才忽的松口气。
忽然前面传来一个男孩子崩溃的喊叫声:啊!我真的完全看不见,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啊呜呜呜。
一个女生安慰:你牵着我,别怕啊,我带你出去。
空气凝滞了一秒。
男声变的特别镇定:我只是夜盲症,我不怕鬼
女生话里带着笑和纵容:是是是,我知道。
宋真意能明显感觉到顾砚山走在他左手边,揽着他的动作极强势,让他整个身体都侧了侧,几乎被人抱在怀里。
也因为这个动作,驱走了宋真意的害怕。
甚至不自觉的放软声音:好黑啊。
顾砚山声音又笑又宠:没事儿,有我呢。
宋真意话一说出来,连自己都唾弃了自己一番。有些人说话当时没察觉,事后也会后悔话说重了,或者吵架没发挥好。
宋真意在说出口时,就察觉到自己的声音过分的软。不知道以前和顾砚山说话时,有没有这样,但这次真的是柔软的很。
但这个也很好理解,就跟他小学时在学校打针,本来挺坚强的,但外婆居然有空来接他,连问两句怎么了,内心突然酸涩,忍不住掉了金豆豆。
反正有人疼的孩子就可以撒娇。
想到这儿,宋真意不自觉的又抱紧顾砚山两分。一股很浅的清香,是衣服洗的很干净的味道,不凑近贴着闻根本闻不到。而且似乎夹杂着顾砚山本人的气息。
宋真意感到十足的满足感与安全感,牵着衣服又深深嗅了一下。
呼吸声在一片黑色里格外明显。
顾砚山本来一手扶墙,一手抱着宋真意往前走。这下突然停住,低声质问宋真意:你在干什么?
宋真意能感觉顾砚山强烈的情绪,一半是排斥,一半夹着着火气,连空气都是烫的。
但仅仅是一半的排斥,也够宋真意喝一壶的了。他赶忙退出顾砚山的怀抱。却被顾砚山手臂捁着,不能动弹。
顾砚山此刻不太好说话的样子,就像宋真意平时脑补的要打人的校霸模样,他嘴里呼出是气都是热的,抵着宋真意耳朵,嗓音微哑:刚刚为什么闻我。
宋真意脸一个爆红,升腾的痒意从背部蔓延。只是一个挺好闻的味道,偏偏在顾砚山嘴里说出,就跟他是变/态一样。
就好闻就想闻了呀。
话的内容嚣张无比,但话的语气软糯微甜。
空气氛围紧张到宋真意完全没察觉出自己的语气比刚刚更软了三分。
顾砚山揉着宋真意的腰。
以一种不可明说的手势,宋真意只觉得那部分肉像烙铁一样滚烫,温度高的能清晰察觉出顾砚山五根手指的形状。
宋真意僵在那儿未动,顾砚山的呼吸声越变越大,最后在宋真意的领口深深吸了一口:好了,礼尚往来。
因为一个礼尚往来,宋真意一直浑浑噩噩沉浸其中,连什么时候出了鬼屋都不知道。
当一缕阳光照在身上,才感觉自己活了一样。他眼睫低垂一直看着地下,也不知自己在心慌什么,不敢直视顾砚山。
这种感觉和他第一次和顾砚山去鬼屋的感觉一样特别刺激。
小学生都是特别乖的,放学了不回家,还背着父母偷偷花钱去鬼屋。和干坏事没两样。
明明现在长大了,可以自己支配时间,天高皇帝远,不再会有那种背着大人干坏事的刺激心情。可宋真意甚至觉得,比小时候那场鬼屋,更刺激。
对于自己的反应,顾砚山太难堪了,只能背着宋真意使劲喝水。
等两人调整好情绪,谁都没有提刚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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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是个学渣
当晚回了家,两个人坐滴滴坐到小区门口,再下车一起走回家,一路上都静谧无声,只听得见两双鞋前后走路,摩挲地板的声音。
秋天的晚上空气很冷,宋真意看着别家花园探出墙的蔷薇,却没来由的觉得空气一阵燥热。
到了家门口,顾砚山轻声说了句:我先回家了。就不等宋真意反应,径直走向自己的家,咔嚓的一声关门声,消失在门后。
宋真意看着他的背影,流露不解的情绪。
平常这时候,顾砚山会习惯性的看自己先回家再离开,放佛不把人放在他眼皮子底下就不放心。
顾母察觉到顾砚山今天不是很开心,眉头紧皱的吓人程度感觉下一刻能抓一个人狠揍。
儿子不开心她就开心,顾母笑吟吟调侃:怎么回事儿?今天不是和真意一起出去的吗?
言下之意你该偷着乐吧。
顾砚山心情烦躁,三下两下把饭吃完,放下筷子回敬一句:你别管。
然后径直上楼。
顾母看着他火气冲冲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嘿,这暴脾气难怪追不到人。
顾砚山回了房间洗漱后直接躺在床上,手臂枕着额头。脑袋里想着今天下午在鬼屋里的事,眼睛无神的盯着天花板,本以为会烦躁的一直睡不着,没想到很快就进入梦乡。
还梦见了不该梦的人。
梦里的人穿着自己的球衣,衣服领子宽大,露出半边白玉的肩膀。
他笑起来漂亮,嘴角的梨涡很可爱,梦里的自己叫了声:过来。
那人就乖乖走过来,屁股一抬,跨坐在自己身上。他分量很轻,身上一股香气,用那很甜的嗓子叫着顾砚山。
他叫顾砚山这三个字的时候,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例行公事,而他叫这三个字就跟掺了糖一样,让人酥麻难耐。
顾砚山恶向胆边生,抛弃了所有道德感罪恶感,喉结滚动,说:脱衣服。
那个人懵懵懂懂,头一歪,用湿润的眼睛看向自己,笑的无辜。
也许梦里的自己会反应人最真实的想法和性格。
顾砚山开始自己上手,手用力掐住那个人的腰,惹的人小声惊呼。
不管不顾,春宵一刻。
如雾里看花不明不白但又分外撩人的事后,大脑浅皮层的道德感悬崖勒马,顾砚山一下从梦中惊醒。
拿过床头的手机一看,瞬间脑袋都疼了,才凌晨三点半。顾砚山揉了揉太阳穴,起床去了卫生间。
出来时整个人发烫,浑身水珠,顺势一屁股坐在床上。
捞起床头柜的手机,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屏幕上无意义的划拉,打发时间。
顾砚山很小的时候就察觉到自己不同常人的性向。
他小学时就喜欢隔壁家白白净净,长的像团画娃娃一样的宋真意。
你说那时候他就喜欢宋真意?那倒也没有那么变/态。
但真的对宋真意挺好的。
明明只比宋真意大了几个月,却像大了好几岁的大哥哥。
刚好那时候妈妈给他说,隔壁家的小弟弟爸爸妈妈不常在家,叫自己照顾着点。
宋真意也听话。
自己把玩具分给他时,宋真意绝对不会像其它熊孩子一样搞破坏。非常爱护的玩,玩完了之后会把玩具整整齐齐摆好,比自己收拾的还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