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对我这么冷淡好不好?」没想到我们都已经见了面,崇峻还是冷淡,那种温度在酷暑的八月让人不寒而慄。
「我没有想要干嘛,我只是觉得很烦,当兵已经一肚子气了,好不容易放假回到家又看到你在我家,你跟我爸联合起来弄我是吗?」
「我没有。」我极力喊冤。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今天休假,还提前在我家等我?」
虽然这是一道送命题,我还是说了:「你爸也是想说我很久没见到你了,才会通知我过来的。」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去当兵已经受了很多鸟气,我回到家只想安静休息,不想有烦人的事。」
接着崇峻继续埋怨在军中受的气,我静静地听他抱怨,直到他烦闷的心情得到了紓解为止,走出家门,蹲在门口抽菸降火气。
埋怨完了之后,崇峻的口气明显缓了下来:「我只想好好地当完这两年兵就好。」
「那之后呢?」
他撇过头,丢下这句话:「再说啦!」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
「我只想强调最后一次,我没有要拉拢你爸的意思,你不要再误会我了。」
「我没有怪你,只是你干嘛在信里面写那些有的没有的?」
「原来,我的解释对你来说是有的没有的?」
「以后你再接到我爸的电话,你可以掛掉没关係。」崇峻冷声说道。
才刚缓和下来的气氛,随着崇峻的这句话又开始一触即发。
我忍了一个下午的低声下气,实在已经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你爸再怎么说也是长辈,他打电话来我能不接吗?」
「你可以不用理他,你以后也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我没有要管你的事,我只是来解决我的事而已。」他说一句,我就顶回去一句。
「你可以自私,我为什么不行?」我指的是他可以单方面地认定我做的一切都是在讨好他爸,所以我也开始口不择言。
崇峻闻言,他的反应和那一次我说到「利用」一样,瞬间丢了菸、甩了头就进家去,我真搞不懂到底是我说到了他心底还是冤枉他了?
崇伯父和崇娟亲眼目睹了我和崇峻吵架的整个过程,我脸上的表情明显写着「看吧,我早就知道会这样」,无奈地对崇伯父和崇娟匆匆说了再见,转身离开崇峻家。
希望崇伯父这次能彻底明白我们的状况,给我和他一段冷却期,时间是最好的方法,不要太急着把我推向崇峻,这样只会让他更排斥我、甚至恨我。
回到家之后,回想起这乱糟糟的一个下午,想不通为什么我们又吵架了?温热的眼泪滑过脸庞,我才知道我哭了,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珠,我也真他妈的卑微,被他误会了,我连在他面前落泪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很孬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哭,这样哭,又有人会心疼吗?
既然解不开误会,就交给时间沉淀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也不用再急于解释。
***
事情的发展真的让人百思不解的意外,这次崇峻放假回来,我没有打扰他和胡育华,只是我不懂他到底和胡育华在搞什么鬼?
崇峻是礼拜四休假回来的,也就是我们吵架的那一天,隔了周末的週一早上我接到了一通匪夷所思的电话。
「请问依玟在吗?」对方的声音听来很友善,让我一时之间无法分辨来电者是哪个朋友。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胡育华,我跟你说,崇峻又放假回来了,你想不想见他?」
我一听就觉得事有蹊翘,我们吵架的隔天他才刚收假回去,怎么才隔个周末又放假回来了?
「不是这样的吧?」
「别担心,我只是希望你们见个面而已。」
「别了吧,我跟他见面只会吵架,算了吧!」因为吵一次就已经够我受得了,更别说再来第二次、第三次。
「你放心,崇峻这次不会跟你吵。」所以崇峻还是把我们在他家吵架的事跟他说了吗?
「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有跟他说不要跟你吵架,你再好好想一下,确定要跟他见面的话再联络我。」
掛上电话,我怎么想都觉得疑点重重,胡育华不是一向都很希望我消失在他们两人之间的吗?为什么还说只是希望我和他见个面而已?
她的态度自始至终都很友善,友善到我差点忘了她是崇峻的正牌女友。
是说有哪个正牌女友会积极安排情敌与自己男友见面,还保证男友不会跟对方吵架?让我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合理。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崇峻为什么要我去见他?那天在他家他给我的羞辱还不够吗?他坚决的态度表明要我从此不要管他的事,现在胡育华是假传崇峻的意思,引诱我出门然后给我一顿粗饱,要我从此以后不要再肖想她男友的教训?
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一场不能去的鸿门宴,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不是可以没有阻挠地在一起了吗?
再跟朋友们讨论这通诡异的电话,大家的意见都是要我别去,是场鸿门宴的机率是百分之九十以上,于是,我没有去这场鸿门宴,也没有机会确认这件事的真假。
这通诡异的电话过了约莫三个礼拜,有一天晚上在繁华热闹的市区中,我似乎看见胡育华穿着暴露,勾着一名年约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的手臂一起走,状似亲密地从一栋复合式大楼中走出来,很难不去想像她所谓赚钱不会输给我的行业就是八大行业。
事实证明,一个国中学歷都没完成的女孩,能够从事什么行业?崇峻毕业后的那一年,因为和崇峻在一起而与原生家庭决裂,为了要靠自己生活,所以选择了传播小姐,而崇峻为了尽男朋友保护的责任,女友当了传播小姐,他也跟着当起车马伕接送他的女友。
所以当我看到胡育华跟中年男子在一起,也没什么好意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