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床前,看着他的babyface,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崇峻突然开口说:「你一定认为我很烂,认为我会抽烟喝酒打麻将,我很烂对不对?」
「不会啊,我也会打麻将啊!」他一向都是很高傲、自大的,为什么现在会这么自卑,说出贬低自己能力的话?
「我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好?」他努力张开眼看着我,那双浅棕色的眼眸里是满满的期待。
我凝视着他,终于款款地说出:「因为我喜欢你。」那时我很想说爱,可是我还是说不出口。
他很满意的闭上眼,我依然在床边守着他。
崇峻半瞇着眼,朝着我的方向喃喃说着,「其实,前一阵子,我是故意不理你的,我根本不会生你的气。」
「为什么你要故意不理我?」我立即联想到半年前他才刚陪我去买参考书,隔天就开始莫名对我生气了将近两个月的风波,原来崇峻真的是故意的。
「不知道。」
崇峻你的回答等于没有回答,好不容易起了个头你却啥也没说,难道会是我当时所想的那样吗?但是我真的摸不清你的心啊!
这时候,陈绍臣进来了,说有他的电话,我告诉陈绍臣说他睡着了,陈绍臣却邪笑着说:「我有办法,他听到后一定会跳起来衝出去。」
接着俯在崇峻耳边讲了悄悄话,果真,崇峻这傢伙真的就跳下床衝出去接电话,有什么这么重要的电话吗?
看着崇峻离去的背影及反应,我的心顿时凉了一半,还有点痛。
陈绍臣看着我,也许看出我的心事,就说:「你放心啦!是男的打来的。」
怎么可能?!陈绍臣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我直觉想到就是胡育华打来的。
刚才崇峻没有给我答案的问题,我在陈绍臣这里找到答案了。
陈绍臣见我不开口,主动开口问我:「你和阿峻是什么关係?是普通关係还是亲密关係?」
我想,以我对他,绝对不可能只想普通关係那么简单,那他对我是普通还是亲密关係,我就不知道了,于是我思考了一会儿才回陈绍臣:「普通关係。」
陈绍臣的表情一脸不信,不死心地又再追问一次:「普通关係?不是亲密关係?」口气和表情都极其曖昧八卦。
「对,普通关係。」这次回答得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
「可是你知道吗?阿峻他为了你,他在和我们这些朋友之间作选择耶!他说他觉得很烦,不忍心拒绝你。」
「为了我?!我没有逼他选择啊!」这倒是令我很震惊。
「可是他身不由己,是他自己在逼自己。」
因为不忍心拒绝我,所以他只好想出故意不理我的方法,要我离开他,如果我真的让他陷入这么为难的抉择,我又何尝愿意?又何尝好过?
听完了陈绍臣的话,我低着头,走出了这个房间,才刚走到客厅,就听见崇峻在那边疯言疯语:「你是谁啊?叫我不要喝酒?我是谁?我是崇峻,不对,我是陈绍臣,不对,我是那个女的!」最后手指直指着我。
我走近他,靠坐在沙发扶手上,他看到我来似乎已经累到不想再说话了,话筒从他手中滑落,为了求证,我接过电话喂了一声,话筒另一端传回一个女声,果然如我所料。
得到答案的我把话筒交给陈绍臣,转眼望向那个疲累到近乎弥留状态的傢伙,在这么吵杂的地方他怎么能好好休息?再一次,我又想找个房间让他好好的睡一觉。
这次崇峻很乖很配合,不用我扶,似乎是用尽他仅有的精力硬撑着走到楼梯口,突然说他去洗手间,我提醒他:「顺便洗把脸啊!」用意是冲个冷水会让他清醒一点。
崇峻很拗地回:「不要。」
一直以来,要对付他的方法就是要比他更蛮横,所以我语带恐吓,「不要是吧,你不洗的话,我待会会帮你洗。」
等他从洗手间出来后,我问:「有没有洗脸?」
他痞痞地回说没有,说完又像一隻章鱼一样瘫软在地上,显然是没把我的恐吓听进去。
我二话不说跨过他,走进洗手间取出一勺水,想都没想就朝他的俊脸泼下去,证明我不是跟他开玩笑,我生气的原因是因为他不听我的话,拒绝让自己清醒,寧可这样沉沦。
泼在他脸上水令他不舒服,但是并没有因此暴怒跳起来,也没有生气,只是平淡地说着:「我鼻子进水了,我的手好痛,我的头好痛,我的腰好痛,我的眼睛好痛。」
当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强硬瞬间瓦解,满是心疼地蹲在他身边轻抚着他的脸,默默帮他擦去脸上的那些水,也顺顺他的头发,看他这样,我突然有想大哭一场的衝动,可是这时候我不能比他脆弱,我只能比他更坚强,所以我只能忍住不哭。
他依旧躺在地上,一会儿,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开口了:「你姐说的没错,你不应该再跟我联络,我会害了你。」
「我姐跟你说了什么?说的人是她,做不做在我,我认为不会,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说。」姐的确跟我说过这些话,但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跟他说过。
见到我的态度仍然坚决,崇峻放弃继续说服我离开他,「我好累,真的好想睡觉。」
「那就别在这里睡,我送你上去。」我拉着他的手,他勉强站起身,一个三天未闔眼休息的人,已经撑了那么久,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受不了,再加上他长期睡眠不足,到这个时候还要硬撑?真的让我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