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周围显然用了一些高科技的监控隔离设备,想来他所住的地方有它的特殊性,保安措施绝对是要密不透风。
独栋别墅除去地下室和屋顶的按摩泳池,一共还有两层,前面带一个绿意冉冉的庭院,常青的松柏让房屋显得现代而静雅。
正如这个男人作为围棋棋手的性格,内敛严谨、不苟言笑。
“这房子是秦叔叔给你买的?”
秦朝辰也不掩饰,点了点头:“嗯,他大概是觉得愧疚,很早就给我置办了这处住所,当时有许多设计还很浮夸,我让设计师又重新整修了一遍,才好一些。”
他的笑容像清泉,又像春阳乍现,万里冰封都化在他的眉宇间。
顾怀露垂眸,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着阴影,还未等她开口说什么,男人已经补上一句:“反正先住着,等以后成家了,再找其他满意的地方建新房。”
秦朝辰弯唇一笑,在她耳垂处亲了亲,惹得她整张脸又有隐隐发烫的趋势。
顾怀露站在门前回头看他,“可以进去了吗?”
他握了握手心里柔软无骨似得的小手,面色淡然如常:“我不能保证什么,但我希望你不要紧张,放松就好。”
顾怀露听出他的语里好像有什么不怀好意,顿时怔了怔。
不是都说下围棋的定力很好嘛,她觉得自己,好像遇到了一个假的围棋国手……
作者有话要说: 就算是剧透我也要说,下面两章不甜不要钱,滴——
☆、第三十三章
与秦朝辰交往之前,她无数次猜测过这男人是不是对爱情这方面的事当真毫无经验。
如今她相信他所说的,两人在一起不久,除了几个火热缠绵的吻,也还没有进一步的肢体接触。
不知为什么,只要将那些男女之事与秦朝辰联系在一起,总会让她觉得莫名的好奇。
特别是昨晚顾妍还很豪迈的与她聊到男人都会“打-手-冲”一事,这位姐姐在电话里什么淑女形象都不要了,大言不惭地说:“这可是男人必须要解决的生理问题!你们家秦总再如何‘无欲无求’,总不能违背动物本-能吧。”
“……”
顾怀露只要一想到这些对话……就觉得眼下两人的相处都变得暧昧灼热,秦朝辰还在身边说什么,但她也没太听进去了。
稍许神游之后,她的注意力放在了他的屋内风格,只是还没来得及参观,男人就站在玄关处,忽而转身搂住她的肩膀。
湿热的吻接踵而至,那属于两-性之间的独特吸引力,仿佛电光火舌将彼此包围,他微微向前俯身,一手揽住她的脖颈,一手则抱住她的腰际,唇舌在她的唇心研磨,凝结着酣然的深情。
顾怀露被吻的毫无招架之力,她从未有过被这样强悍的臂弯禁锢住,心底腾起一股无法抗拒的兴奋,男人的舌头在温热的腔内探索,用着无法想象的细心温柔,让她意乱情迷。
那吻简直是魔咒,每一下都直入心底,令她不禁溢出一声呻-吟,双手紧紧揪住对方的衣衫。
秦朝辰靠住她的下半身隐约有了一些明显变化,手上力道更凶地搂紧她的腰,许是在家里,才会让他不同于以往,眼眸微微睁开的时候,那眸底一片清晰可见的情动,还未消减的浓厚情愫直达她的眼底,也融化了她的心。
顾怀露微微喘着气,看到他轻启着湿润的唇:“在公司的时候我就想这样吻你了。”
所以……是憋了一路嘛。
偌大的客厅,除去方才的亲吻声,就只剩如今两人交替急骤的呼吸,她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总算缓过来,低头换了拖鞋。
夜晚逐渐来临,城市沐浴在一片周末的欢腾愉悦中,本来这样的约会之夜,大概更适合来一场绵绵细雨,亦或是索性风雨大作,将他们困在这处安全的庇护所。
只不过在顾怀露看来,哪怕没有外界天气的衬托,秦朝辰也足以给她一个难以忘记的温情夜晚。
从窗户外依稀能看到附近高矮不一的灯光,一盏连缀一盏,汇聚成长长的灯河,更远的地方视线就模糊了,朦胧地如同天上的星辉,温暖又清亮。
两人来到别墅的书房区,这处与秦朝辰放置闲物的地方相连,更显得空间宽阔,他解开衬衫的衣扣,微微淡笑起来:“有没有觉得被我骗了?”
她想了一下,顿时好笑起来:“你是说,没有我想象中的‘珠光宝气’?”
他的世界有许多不同的事物组成,珠宝也只是其中之一。
书房和收藏室都有些中式的古朴端雅,里面放着许多一整套、一整套的藏书,但几乎没有什么珠宝玉器,她第一眼发现的,只是在书房角落的玻璃展示柜中的一只转心瓶。
从她以外行人的角度来看,外瓶的鲤鱼图案活灵活现,如畅游水中悠然自得,镂空水波纹雕花的技艺绝对精湛,各种细节流畅且耗费的功力难以想象。
内瓶的青花图案清晰可见,满富灵韵,光是从清朝乾隆年间如此完好无损地保留至今,也算是天宫造物了。
这件珐琅彩转心瓶,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前几年创下过全球陶瓷艺术品拍卖的最高纪录,大约要值四、五个亿。
顾怀露之所以记得,是因为顾怀泽也参与了这场拍卖会,回来还说起过他看中了这样一件世间绝无仅有的器皿,本来是想拍下来送给顾廷川,可转念一想,生怕带回去反被父亲大人说是“玩物丧志”,最后就作罢了。
顾怀露暗暗想着,不能让我哥发现这东西在秦家,不然他又得炸毛了……
她又看了零零散散的其他几件珍宝,不由得垂眸深笑,有些人的眼界和底气,不需要靠太多件宝物来展示,只随手处的一件,已经是绝世珍宝。
“其实,我并不喜欢收藏玉器珠宝,包括古董。”秦朝辰说着他的想法,唇线的起落恰到好处,“这些宝物搁置在家中,也只有岁月读得懂它们,但要让它们重换光彩,就只有在博物馆这样的地方,让更多人发现它们的美,才会令它们永垂不朽。”
顾怀露望见他眼底的一份淡淡情愫,秦朝辰是热爱这些能展示出岁月风尘的玩意儿,但他是鉴定师,不是收藏家,他不需要收集他们,而是想要让它们留在更能让世人看得到的地方。
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它们无非就是身外之物,而它们的魂,乃至是一个个背后的故事,才是令他深深着迷、眷恋的地方。
秦朝辰也从不曾将自己的信念与情感寄托在这些东西上面,过去的他已经将所有的念想都寄托在了棋盘里。
每一局棋、每一枚棋子,都是他的神魂。
而如今……他也有了更想要珍惜的人,从此一切神魂,只为此佳人颠倒。
秦朝成拿了两个杯子,给她倒了一杯茶,顾怀露垂眸就看到杯内有很薄的一层鎏金,随着水波晃动,煞是好看。
“我最难得的一件宝物……”他抬眼看向她,眸底一片明明灭灭的情深,“就在这里。”
顾怀露有一瞬的失神,随即反应过来,喝了一口水,让整个人平静一下,才搁下杯子抿着唇说:“那我还觉得,你才是这里最有价值的一样。”
话落,自己都反应过来这对话太过幼稚,有些禁不住地笑了。
秦朝辰一时想起什么,轻声说:“我有一样小礼物送你。”
他走到书桌旁,打开右手边的第一格抽屉,拿出一块用玻片裱起来的小框,里面夹着一张素纸,印了一个“昭”字。
顾怀露惊讶:“这是什么?”
“这是当代书画名家林伯羡大师的墨宝,上回遇到他,就请他赠了这个字给我。我想你喜欢‘昭’字,不然也不会放在‘露’字前面。”
她目露诧异,怔了半天才回过神。
他们交往后的第一件礼物,不是红宝石,也不是绿翡翠,而是一份素雅大气的墨宝。
就因为他知道她喜欢“昭”字——青春受谢,日月昭只。
再者,“朝”与“昭”同音,他私心以为,看到这个字……也能联想到他吧。
顾怀露垂眸不语,等秦朝辰想开口问她是否喜欢,她却主动伸出手去拥抱住他,紧紧地缠住,感受温热的体温将她的身体融化的更暖。
“谢谢你,阿辰。”她的心就像是被彻底点亮了,语气温软妩媚,每一字都流露着喜悦之情。
“这份礼物我好喜欢。”
秦朝辰心头被“阿辰”两个字彻底击中,这还是她头一次这样喊他,反手将她抱得更牢实,浓烈的甜蜜缠绕着两人,像是分也不分不开。
还能怎么办呢,就是这样一点一滴地更加喜欢这个人。
这么抱了一会儿,直到顾怀露揉了揉肚子,说:“我饿了,先吃晚饭吧……你有准备吃的吧?”
秦朝辰很愉悦地笑了笑,这才体贴地结束了这个拥抱,带她去餐厅。
晚饭是让附近顶级酒店送来的现成西餐,菲力牛排、蟹肉糕、魔鬼巧克力蛋糕和一些配菜,他还开了家中的一瓶红酒,醇浓的酒香满溢在空气中。
秦朝辰由于儿时体质不佳,酒力也不算很好,两人就都小酌一些。
顾怀露将耳边的碎发随手夹到耳后,“我喜欢你家的这些小古董。”
她拿着餐桌上的银勺,还有一个小碗,看银器底下印着的标识,应该是有百年历史的英国餐具了。
“你猜……我最想用它做什么?”
秦朝辰没有立刻回答,一双眼睛望着她手上晶莹如玉般的肌肤,顾怀露喝了酒,变得比平时更爽朗,两颊微微透着云霞似得两片红晕,竟是看着很软。
“这题超纲了?”顾怀露俏皮地眨了眨眼,故意闹他。
秦朝辰薄唇微抿,声音清朗,一字一顿很平静地说道:“你喜欢拿它装布丁,上面铺一层草莓、蓝莓和黄桃之类的水果,再敷一层慕斯酸奶,把它们放入冰箱冻到结出冰渣,就刚好了。”
她瞪大了眼睛:“……你怎么都知道?”
“我追过你的小说,有时候你和读者在下面聊天,我也看过。”
“……”
顾怀露看到他勾了勾唇,对着自己清清浅浅地笑,她脸红的如同敷了一层胭脂,急忙喝了一口红酒,闭嘴不说话了。
秦朝辰感觉到灼热的红酒在喉间翻滚。
怎么办,他不想吃饭,只想吻她……
☆、第三十四章
浪漫的烛光晚餐过后,顾怀露霸占了秦总的书房,挑了几本关于珠宝的书细细评阅。
秦朝辰准备了餐后甜点,一碗热热的红豆沙,亲自为女朋友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顾怀露席地而坐,尼泊尔勾花地毯温暖着她的两条又长又白的腿。
她安静地翻着册子上的钻石图鉴,亮亮的乌发从肩头流泻,露出白净的一截颈部,那明澈的眼中像是汇集了金色的灯光,一闪一闪清灵动人。
窗角有冬夜的晚风吹进来,顾怀露抬头,看到他过来了,微眯着眼睛,对他说:“好像有些冷了,你去把窗关上吧。”
他们就像是一对再寻常不过的小夫妻,这样温馨安定的一幕,如同梦境来到他的面前。
秦朝辰定了定神,想到这是再现实不过的场景,他走过去关上窗,眼底还映着书房的灯影。
“我看到那边摆了棋盘,你现在偶尔还会下一盘棋吗。”
他点头:“嗯,知道叶九段吗?就是叶湘章,他是我的师弟,偶尔会和朋友们来我这里下棋。”
秦朝辰把红豆沙端来她的面前,她拿勺子吃了一口,暖糯香滑的口感散在嘴里,真是甜腻的恰到好处。
“叶湘章我知道,那位很嚣张的国内顶尖棋手,还曾经说过别人是垃圾吧?”
怎么同样是职业棋手,两人的心性会差那么多。
“以前师父也常说他静不下性子,肯定得吃亏。可你看他的棋下的这么好,所以性格并非重点,重要的是至死不渝的恒心。”
他说后半句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她,看得顾怀露脸上蒸腾出氤氲的柔波,只能赶紧转移话题:“那你为什么放弃下棋,就因为要继承家业?”
秦朝辰缓步走到他的棋盘边上,目光凝结在心中的棋子上面,慨然着:“十五岁生日的时候,我爸爸秦方慕就想带我离开靖南。当时,我还没做好决定,不知道将来该做什么,我喜欢下棋……但好像人生不止是由一件事情组成的,当然我也想看一看外面更广阔的天地……这大概是一个十五岁少年最简单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