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对是病了、绝对是病了!
怎么这几天遇见张凯翔就整个情绪脆弱?
眼眶又红了起来,想家。
大约是太过熟悉的缘故吧。莫名有一种,似乎回到从前那段平静时光的感觉。张凯翔跟伯父长相是非常相像的,而在我们两家都没出事之前,我还常跑去隔壁。
那背影,好熟悉、好熟悉。
太过温暖,反倒梦幻的好似那一触即碎的泡沫。
不自觉间,我完全沉默了下来,不再缠着张凯翔闹。就只是静静的望着他的身隐在厨房里左右闪动。
因为,如果可以的话,就算这情景真如泡沫般脆弱,我也想多待久一些。
真的。
一下下、就再一下下......就好。
切肉丝、打蛋、收拾厨房、将厨具归回一旁的沥水架。
身为女人的我,莫名感到有些羞惭。
怎么张凯翔比我还贤慧啊!
讲真,他若是女子,我都想娶回家做媳妇了,汗顏。
忙完之后,张凯翔回身坐到我面前。
「好久没跟你聊聊天了。」
我怔愣一顿,暂时没反应过来。
「高中过后,我们就没什么见面了吧。」
「嗯。」
我点了点头,并不很明白他想做什么。
「过得怎么样?」
他沉默一会,这么开口问我。而也是到这时候,我才能好好看着张凯翔许多年未仔细端详的正脸。并不晓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将一切据实以告,毕竟这许多年过去,我对张凯翔的了解早就已与现实不符。外表异常的沉着与冷静一如我所熟识,可那张狂四溢的温柔却让我感到陌生。
「还行,你呢?」
我取了一个中间值,最适合应对进退的答案。这答案寻常到难以接续,却也透露着一种疏离感。
他皱了皱眉,眸中夹带着满满无奈。
「失恋了?」
他忽略了我的反问。
「嗯。」
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反正瞧他那肯定度,显然已经是知道的了。
「你变了不少呢。」
我微笑,冒出了句有些唐突的话语,但张凯翔早就习惯了似的回应。
「你不也是?日子过了这么久,哪能不变?」
「也是。」
我暗笑自己的蠢。平时那个善于社交的沉薇安在此时此刻境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时候,自以为熟识的人在分开许久以后,其实早就不能探知你内心的想法。纵然你依旧信任他,他也已经无法回应你的信任,说起来似乎颇为辛酸,但我却能感觉眼前这人,他是多么努力的想要靠近我。
就算我还没能放下疏离感的屏障,他也依然努力前行。
「工作状况怎么样?」
「当然得要是好的。」
我微微一笑,立即答覆。
「我沉薇安还没有废柴到连工作都应付不了的程度。」
「也对,当年那同时包揽公关、活动,甚至还涉及财务工作的八爪章鱼,确实没那么容易就倒下。」
他嘀咕着。
「说谁八爪章鱼?」
「你。」
「胆子越来越来越大了嘛!是不是忘了我以前是怎么整治你的?」
「使用暴力是很糟糕的行为喔。」
他笑得明朗,却没半丝畏惧之感。
「不过心里倒是软弱了不少。」
「我知道。」他的声音低沉扫过耳际,像是指尖轻轻刮过心上般一阵搔痒,让人起鸡皮疙瘩,却莫名安心。
「喀啦。」
电锅跳起的声响响起,打破我俩相互对视的一片死寂。
「耶!我的食物!」
打开电锅,我快速的拿起一旁的大汤匙搅拌锅内已然煮成糊状的粥,漾着漂亮的金黄色。
「颗颗颗颗颗。」
我以一种听来甚是诡异的声音笑了起来,大勺大勺的将粥盛入手中的碗内,然后坐回桌旁吃了起来。
「啊啊啊──超好吃,张凯翔你嫁给我好不好!」
我由衷感叹,而张凯翔叹了口气,嘴角漾着丝笑意。
「吃得还习惯就好。」
而我忽然想到。
「张凯翔,你昨天为什么会跑去酒吧?」
「去找裴毅轩。」
「那怎么跑来台北?」
「新工作在台北通勤比较方便,就决定过来了。」
「搬家搬好了吗?」
「好了,在大安。」
「挺近的。」
「对,不过捷运还是要从中正纪念堂转松山新店往小南门。」
晚饭过后,张凯翔离开了我家。
我才惊然发现,那句总被他用来吐槽我分手的话,在今天的内容中,竟半个字都没出现过。
比起其他男生体贴许多,也许,这就是那仅存的、许多年前的熟悉度与温度吧。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