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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不会吧?5000字!老师,您也太狠了吧?”
  “人家外国文学只需要背笔记就能过关,古文这块真是硬骨头!”
  课室里一片哀号,大家都唉声叹气,把讲台上的老师都忘在一旁了。
  这位带着眼镜四十岁上下的男老师也不着急,只是笑眯眯地站在讲台上,看着垂头丧气的学生,好像早知道自己这话一说完,铁定会炸晕不少人。
  班上也有几个人面不改色,丝毫不在意。其中就有古文功底不错的程子晴,她奶奶可是京都大学退休的古文教授,她从小就被奶奶逼着背诵古文,分析里面的人物形象。这事对她来说,算是小菜一碟。
  曾文芳也没有诧异,她早从师姐那里知道,这位古文老师从来不走寻常路。考试方式也变化多端,听说有一年,他干脆考大家背诵古文,还特意找了几遍最不好背的,弄得许多投机取巧的学生要补考。
  这次用开卷闭卷两种考试模式,还算仁慈了。如果考背诵,估计能考倒半数同学。
  当然,班上还有好些学习非常认真的学生,他们听了老师的话,也只是抬了抬眉眼,就安静下来。
  这个学期最后两个星期,大家忙得脚不沾地,曾文芳也不敢疏忽大意。除了本专业各科考试,她还得奔赴其他考场,幸亏这段时间还挺平静,家里、厂里、店里都没有什么事情。她在学校安安心心复习考试就行。
  考完试后,她去了一趟流花市场,然后去渔港市。她已经设计好春季服装,还有一些家具时兴款式。只要看李菁菁把服装样板做出来,看到小舅做出一套家具成品,由她检验过关,就一切ok了。
  她美滋滋地想:到时候,她就与小舅、林叔一起回家过年。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与叶家摊牌(1)
  曾文芳年前回到阳光县城,没有直接回青山镇。这一世,曾文兰比她上一世还要早一些生下一个女儿。
  而叶家在第一时间就给叶元轲安排了工作。如今,曾文兰的大儿子已经被带到了县城,而曾文兰带着才几个月的女儿则留在青山镇。
  虽然说不想理叶家的事,但毕竟嫁到叶家的是她堂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不管,她着实过意不去。
  这次回来,她打算亲自去了县城叶家别墅一趟。
  “请问你是?”
  开门的是林青苗,她见到外面站着一个俏生生的漂亮姑娘,还以为是丈夫或儿子在外面惹下的风流债,不由双眼紧盯着眼前的佳人。
  曾文芳对这地方很熟悉,对面前这个人更熟悉。她忍下心里的不适,道:“我是曾文芳,你儿媳妇曾文兰的妹妹。”
  林青苗心下一惊,下意识想关门,但她好面子,把媳妇的娘家人拒之门外,还是做不到。当下打开大门,把曾文芳迎进来。
  “你是来找文兰的吗?可是,她不在这里,还在青山镇呢!”
  林青苗给曾文芳拿了一双棉拖鞋,让保姆泡一壶茶过来。然后请曾文芳在客厅里坐下。
  曾文芳打量了一下客厅,客厅里的家具很熟悉,这是她前年设计的款式,去年这款家具销售得很好。而叶家这套家具应该也是去年或今年才换的。
  林青苗见曾文芳没有说话,眼都不眨地打量厅里的家具,以为曾文芳这会儿见到叶家富裕,后悔以前不肯嫁进来呢。她心里得意,清了清嗓子,道:“你姐夫带着孩子出去玩了,他可疼爱孩子了,周末常带孩子去玩。”
  曾文芳回过神来,瞟了一眼林青苗,似笑非笑地道:“姐夫疼爱孩子自当应该,但是,他作为一个丈夫,是不是也应该疼爱老婆呢?”
  林青苗脸色一变,道:“他怎么不疼爱老婆了?每两个星期他都会回青山镇一趟,给你姐买吃的穿的。镇里的人哪个不说你姐夫最疼老婆?”
  曾文芳道:“我姐在青山镇也没有工作缠身,为什么不把我姐接上县城?”
  林青苗道:“她刚生下孩子,我婆婆照顾得更为妥帖,所以才让她住在青山镇。”
  曾文芳挑眉一笑,道:“你们叶家人怎么想的,可能我姐不知道,我爷爷也不知道。可是,我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林青苗被曾文芳看得有些心虚,却强装镇定道:“我们还能怎么想?不就是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吗?”
  曾文芳咄咄逼人:“如果你想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就应该给我姐安排一份工作。以前,我知道你们想多生一个孩子,如今,我姐已经生下二胎,姐夫也已经安排工作了。为什么不给我姐安排工作?”
  林青苗语塞,但想起还吃着奶的孙女,又理直气壮起来:“她还要奶孩子,孩子那么小,怎么工作?”
  曾文芳道:“当初,你生下我姐夫时,几个月就开始上班了?你以前可以,为什么我姐就不可以?”
  “她是什么人?怎么能跟我比?”
  曾文芳听到这话,心里生出一股怒气,是啊,堂姐怎么能跟她比?正如上一世的自己一样,堂姐只是叶家一个生育工具,只是叶家用几份工作买来的使唤丫头,而这个丫头还只配留在青山镇,没有资格到县城服侍他们。
  “是啊,她是什么人?她不是你儿子的老婆吗?她不是你林主任的儿媳妇吗?她不是你孙子孙女的妈妈吗?她不是你们叶家明媒正娶娶回来的吗?”
  叶元轲带着孩子正要回家,路上遇到父亲,又把孩子抱走了,他只好一个人往家走。见屋子大门打开,也没有惊动其他人,轻手轻脚地进了院子,正好听到曾文芳一连串的质问。
  他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语气带着的嘲讽、轻蔑,让他打了一个激灵。这声音他真的听到过,在哪里听过呢?
  “你,你怎么能这样与长辈说话?怪不得你爷爷说你没规矩。”
  林青苗话说得很重,有些儿气极败坏。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娇弱柔美的女孩说起话来这么咄咄逼人。想起以前儿子还想要娶她呢,幸好这个女人不肯嫁过来,果真是个“搅事精”。真要娶回来,还不知道会把这个家搅成怎么样呢。
  “呵呵,要怎么样才算有规矩?随你们叶家人捏圆搓扁?你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还是那讥讽的语气,叶元轲觉得屋里的姑娘就差“呸”一口唾沫了。
  “你这个渣男,渣男!”
  “哼,就凭你,也配做我老公?渣男一个。”
  叶元轲脑海里回响起那次梦里的声音,这声音与屋里传来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还有那一串嚣张的笑声,以及“新娘子重重地踩了他一脚,笑着扬长而去”的情形也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曾文芳?”
  叶元轲急忙冲进屋里,果然见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位漂亮姑娘。面容与梦里的女子一模一样,就是穿着打扮相差很大。
  只见她穿着一件橙色长款棉衣,黑色牛仔裤,一头短发,五官精致,只是那双黑亮的眸子与梦里的女子一样,带着怒气、不屑、与鄙夷。
  林青苗见儿子回来了,急忙迎上去,道:“元轲,你回来了。”
  叶元轲轻轻地点了点头,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宝儿跟爸去玩了。”
  林青苗急忙道:“这是你媳妇的娘家妹妹,我看着挺没规矩,以后你可得跟你媳妇唠唠。”
  曾文芳见叶元轲穿着白衬衣、黑西裤,一副人模狗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冷冷地哼了一声,朝叶元轲道:“规矩什么的,我是不懂。但你们叶家懂规矩,既然娶了我姐,就必须善始善终。休想把她丢在青山镇,一辈子为你们叶家当牛做马。”
  叶元轲还怔怔地站在那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曾文芳看。
  林青苗听到曾文芳这话,肺都要气炸了,她怒气冲冲地道:“你这么个小丫头,到底在说什么呀!我们叶家哪里对不起你们曾家了?给你们家的孩子农转非,还安排了三个孩子的工作。你们还不知足吗?我就说不要跟农村这些无知村妇做亲戚,都是些无赖泼皮。”
  曾文芳也不急,看到林青苗急,她心里开心得紧。上一世,她没有跟她红过脸,还不是落得那样的下场?如今,还需要看她的眼色行事吗?
  所以,她不紧不慢,仰起小脸天真地问:“谁是无知村妇?是我呢,还是你?毕竟我是一个堂堂的大学生,说是无知村妇怎么也说不过去。哦,我知道了,你说的是你自己吧?我记得你也不过初中毕业而已。”
  “你……”
  林青苗脸色青白交加,一肚子里骂人的话,被曾文芳噎在嘴里,一句也说不出来。
  曾文芳冷冷一笑,道:“你们叶家人是怎么想的,我门儿清。不就想着让我姐生下两个孩子之后,就让她在青山镇服侍老人吗?
  你们带着孩子在县城快快乐乐地过日子,然后我姐夫嘛,可以找找情人,找到合适的,还可以一脚把我姐踢了。
  不,不能直接踢,家里的老太太还得有人服侍呢!最好的方法是偷偷离婚,然后哄着我姐一辈子在青山镇当牛做马。”
  曾文芳一口气把叶家人上一世做的龌蹉事说出来,厨房里的保姆听得目瞪口呆,泡好茶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一步也不敢迈。
  叶元轲张开嘴巴合不拢,她怎么知道母亲的想法?他也是从母亲平时的言行举止才隐隐猜到,可是曾文芳应该是第一次见母亲,甚至自己,她应该也是第一次见。因为,以前他也只是远远地见过她,并没有显身与她打照面。
  林青苗更是吓得脸色发白,这所有的事,她都只在心里想过,还没有付诸行动呢,怎么就让人给说出来了?面前这姑娘是神还是鬼?她以后心里还能不能想事情了?
  第一百八十章 与叶家摊牌(2)
  曾文芳冷冷地盯着林青苗,逼近一步道:“这些事情在你心里想了无数遍吧?告诉你们,我早就看透了你们一家人的想法,才不肯嫁到叶家来。”
  然后又扫了一脸呆怔的叶元轲一眼道:“帮我姐安排一份工作,单位要好,必须在县城。把我姐与孩子一起接到县城住,如果你妈不愿意跟她一起住,那你们就再买一套房,一家四口住在一起。
  至于你爷爷奶奶,你们可以请保姆侍候。你是一个男人,要有担当,不要父母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成为人人讨厌的渣男!”
  “渣男?”叶元轲听到这个熟悉的名词,额头直冒冷汗,脑海里又响起了那句:“你这个渣男,渣男!”
  曾文芳走到门边,穿上自己的鞋子,回头道:“男人不都希望妻子陪在自己身边吗?你爸爸娶了你妈妈,一辈子捧在手心里,为什么到了你这里,却让妻子成为生孩子的工具、成为叶家服侍老人的保姆?你还是男人吗?你还有男人的担当吗?”
  曾文芳说完这话就扬长而去,留下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的叶元轲,以及被气得瘫软在沙发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林青苗,还有那个在厨房里恨不得自己是隐形人的保姆。
  这一声响雷把叶家人炸得措手不及,叶彬带着孩子回到家里,林青苗在嘤嘤地哭,叶元轲脸色铁青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保姆缩在厨房里做饭。
  “怎么了?母子俩吵架了?”叶彬疑惑地问。
  林青苗见丈夫回来,扑过去抱着叶彬哇哇哭得肝肠寸断。
  “妈,妈……”孩子吓得大声地哭了起来。
  叶元轲听到孩子撕心裂肺地喊着“妈妈”,急忙过去抱住他。
  “妈妈?”叶元轲脑海里想象出一个场景,那是曾文芳描述的场景:一个漂亮女子留不住孩子,只能留在青山镇辛辛苦苦服侍老人的情形。而这个漂亮的女子是谁呢?他脑海里的影像有些模糊,一会儿是曾文芳,一会儿是曾文兰,但好像这两个都是他孩子的妈妈。
  “那个曾文芳真是个搅事精,竟然跑到我们家来乱说一通,肯定是看到她姐嫁得好,后悔自己没嫁到我们家来。气死我了,这么个没长齐毛的臭丫头竟然敢指着我的鼻子骂。老公啊,你一定得给我做主啊!”
  叶彬听着妻子哭诉,好半天才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安慰道:“她一个小丫头能拿我们怎么样?也只不过来说几嘴罢了,你是什么人,还与她一般见识不成?”
  林青苗想起自己说曾文芳是无知村妇,反被曾文芳讥讽,特别委屈,又哽咽道:“她说她是堂堂大学生,我是初中生,说我才是无知村妇。”
  叶彬听了气恼不已:“大学生又怎么样?还没出来工作就般猖狂,等以后出来还了得。”
  林青苗想了想,道:“就是,她户口还在这里呢,以后还不得要分配回来。到时候一定要她好看。”
  叶元轲看着父亲抱着母亲安慰的场面,想起曾文芳的话,“你爸爸娶了你妈妈,一辈子捧在手心里,为什么到了你这里,却让妻子成为生孩子的工具、成为叶家服侍老人的保姆?你还是男人吗?你还有男人的担当吗?”
  “不要成为人人讨厌的渣男。”
  “你这个渣男,渣男!”
  这些话萦绕在他耳边,他突然觉得父母的话特别刺耳,不由大声喊了出来:“不要哭了!你自己的心思被人猜出来了,还有脸哭!”
  林青苗张开嘴,泪眼婆娑,声音又一次噎在嘴里吐不出来。叶彬看看怀里的妻子,又瞅瞅呆坐在沙发上的儿子,怎么也想不通曾文芳到底来他家做了什么,竟然让一向言听计从的儿子骂人,骂的还是他的妻子,儿子的母亲。
  “轲儿,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彬语气严肃地道。
  叶元轲对厨房那边喊道:“阿姨,你过来带大宝上楼,先弄点饭给大宝吃。”
  保姆急忙跑出来,低着头不敢看屋子里的人,牵着孩子进了厨房,盛好饭菜又带着孩子上了二楼。
  叶元轲用手按了按额头,痛苦地道:“曾文芳来了,但她说的话都是事实。”
  叶彬问:“她说了什么?”
  叶元轲把曾文芳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说了一遍,他也有些奇怪,这些话好像在他脑海里回想过无数遍一样,说的时候特别清晰。
  “这些话有些我妈对我说过,有些没有说过,但大多是妈妈心里想的。不然,这次家里给我安排工作的时候,肯定也会给文兰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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