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绣花的问题,也不需要担心,那个裁缝说他家婆娘年轻时候就是绣娘,他们夫妻一起合作,肯定能在婚礼到来之前,把东西交上去的。
结婚的日子逐渐逼近,唐翘的心也越发的焦灼。
周围的人都不断地说姜迟是个好归宿,她自己也清楚姜迟可以作为一辈子的倚靠,但是太快了,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她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就要嫁人了。
其实多少也带着些婚前恐惧症。
姜迟这些日子每天都过来,哪里能看不到她的变化?
焦虑担忧加上孕吐,让她整个人不知消瘦了多少。
以前一米六多的个子,一百斤左右,算不得多么标准,但也是正常人了,这段时间的焦虑,整个人差不多都不到九十斤了。
大家看在眼底,也是急在心里的,但是这事必须得让她自己消化,他们再担心也掺和不了。
…………
程阑只知道她这些日子心情不得劲,倒是没发觉是为啥,小俩月的功夫,他们场地已经建的差不多了,这天来找唐翘去看厂房的时候,他表情恍惚,一直是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唐翘踢了他一脚。
“你咋的了?”
程阑摇摇头,满肚子的话,愣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难道是你在我结婚日期到来之前,发现真爱的那个人是我,不想打扰我的幸福,却又不想失去我,沉浸在焦灼担忧恐惧懊悔的情绪里?”
程阑听罢唐翘的话,不小心咬在自己的舌头上。
随后惊恐的抬起头,看着唐翘,她咋会有这么可怕的念头?
难道是她本来就对自己贼心不死,结婚前决定听从自己内心,想要排除万难跟自己在一起?
他悄悄的搬着凳子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脸上相处也有些日子了,彼此见到对方的神色,谁还不清楚对方啥念头?俩人双双斜了下头,打了个寒颤。
“行了,别开玩笑了,你跟我说,到底咋回事,是审批上出了问题还是资金上不够了?”
唐翘往嘴里塞了个山楂,嚼巴嚼巴吃的欢快。
程阑看着山楂,嘴里发酸,摇头解释,“我爸跟那边打了招呼,审批上面是没多大问题的,就是资金问题,咱们还欠缺一部分,钱大部分都建在厂房上了,设备要去港城那边购买,说真的,等招了人,咱们工资还是个大缺口呢。”
而且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让他头疼的问题。
“唐翘,有人想要入股。”
“入股?”
“是,对方是我爸先前一个长辈,说是手里握着几个啤酒厂的设备,那边干不了了,所以想技术入股,到时候各占三股。”
“想得美,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啤酒方子有啥要紧的?他们先前已经摸清了销路,做好了定位,还建造好了厂房,拿下了批条,他倒好,只拿一个机器来入股,就想风他们三分之一的收益,脸咋那么大呢。
程阑想说啥,但看唐翘表情不大好,也就咽下话头了。
下午的时候,俩人打算去厂房那看一下,前段时间其实房子就建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有收尾工作没做完,唐翘嫌那边粉尘大,就没过去。
现在一切都弄利索了,她也有兴趣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俩人刚出了院子,就碰上了拎着草鱼进来的姜迟。
这些日子姜迟来这比上班还要勤快,伤口还没完全好利索呢,就骑着车子在镇上,村子里来回穿梭,而且他知道唐翘胃口不好,最近没少给她做汤,做补品。
唐翘明说了,已经不想要了,但他依旧乐此不疲。
“唐翘,我买了草鱼,下午给你做鱼丸汤,哎,程阑你也在呢?别走啊,待会一块尝尝。”
程阑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复杂了好多。
上次他年轻,不知道人心险恶,来唐家正巧碰到了他系着围裙做汤,盛情难却,就吃了一小碗,以至于到现在,他见到鸡汤,心底还有阴影。
也亏得唐翘有耐心,能吃他那种奇怪料理。
“哎,是啊,你别走啊,不是说好些日子没见面了,想跟他叙叙旧吗!”唐翘哪儿能放他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拉着他袖子,不让他逃走。
程阑面无人色,悲痛不已。
姜迟系着围裙,麻溜的把鱼敲晕,把鱼鳞刮了,腮掏了,内脏处理干净,这些日子杀鱼多了,手艺也熟练了不少,细心的把刺给挑干净了,剁成细绒。
半个小时后,两晚热气腾腾的鱼丸汤端在了俩人面前。
程阑面如土色,唐翘倒是神色自然的拿勺子舀出来一颗,放到嘴里咀嚼,面对姜迟那张期盼的脸,捂着胸口干呕了两下,“姜大哥,我反胃,现在怕是吃不下了。”
姜迟也不生气,把她面前的鱼丸汤端起来放到程阑面前,“没事,吃不了就别吃,别勉强自己,程阑在这,让他都吃了吧。”
“嗯,反正他也爱吃。”唐翘跟着点头,随即又挂着一张虚伪的脸道,“程阑,你别客气啊,锅里还有呢。”
程阑苦着脸把丸子吞下,心里泪流满面,他这是遭了啥罪呢!
见他‘欢欣鼓舞’的把汤吃完,姜迟拍了下他肩膀,“往后你想吃了,就来唐家,我有空了给你们做,唐翘看你吃的欢,自己也能多吃点。”
唐翘连连点头。
难兄难弟嘛!
程阑捂着嘴离开了唐家,姜迟也拉着她往外走。
唐翘不明所以,到了门口见到他平时骑着的自行车后面垫着小碎花椅垫,噗嗤乐了,这垫子跟他硬汉形象一点都不符合啊,不敢想象姜迟骑着这样的车子,一路招摇过来,大家是啥表情。
“哎,抓紧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 结婚啦
他把唐翘放在车子上,又骑着车子往镇子上走,唐翘一头雾水,问他要去哪,可惜这人无论如何都不肯说,把她带到镇上房管局,稀里糊涂的让她签了一堆名字,这才把人带出来。
“你这是……”唐翘被他行为弄蒙圈了。
姜迟今个脸上一直透着笑,看的人心里直发毛。
拉着她往镇子上他们租的地方去,直到到了门口,唐翘才知道为何他一直保持了一副神秘模样。
院子还是原先的院子,只是门口挂着的牌子,已经换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新的木牌,上面用朱红色的漆刻了唐宅字眼。
“这是……”
一个念头在脑海升腾,唐翘有点不敢相信,捂着嘴向他询问。
姜迟手上微微用力,将她推入到院子里,“恭喜你唐翘,这个院子,从此之后就是你的私人财产了。”
唐翘瞠目结舌,半晌才从这个惊喜中回神,刚刚他让自己签的那一串的名字,难道就是……
这礼物也太珍贵了吧。
不过令她不解的是,这个人,怎么知道她想要这个院子的?
“姜迟,你这太亏本了,送我这个院子当私人财产,往后要是咱们离婚了咋办,你的钱可都是打水漂了。”
就算这院子是在镇子上,不是在市里,可是在这住房资源极度紧张的时代,他这个院子,少说也得三四千吧?
他咋就说送就送了?
姜迟亲了亲她脑门。
这些日子她的不舒服跟焦虑自己都看在眼里,也知道她多少也是缺少点安全感,筹钱的时候是有点困难,虽然他娘早把自己退伍安置费都给了自己,但他前些日子霍霍,只剩下不到一半。
上班的工资奖金全都凑下来,好歹是七七八八,后来还是借了战友些钱,才勉强把剩下的窟窿补上。
他这会儿可真算得上是两袖清风了。
但是,见到唐翘此时模样,他知道自己没做错。
她说的再不好听,姜迟也不会放在心上,把她抱在怀里,亲昵的用下巴胡渣,摩擦了下她光洁的脑门,“我们不会离婚,你也别想甩开我。”
他说的口吻霸道,又十分不通情达理,但有了房子加持,她抬起头的时候,甚至有了一种,这人太伟岸高大的错觉,或许,跟他在一起过一辈子,也不错吧。
…………
唐翘结婚的那天,正巧碰上入冬以来第一场大雪。
雪花半夜的时候,飘下来,沸沸扬扬,给天地间披上了一层棉被,银装素裹,十分好看。
唐翘一晚上没睡好,大早起,就被炮仗吵醒了。
唐菊几乎是堂屋的大门开了之后,就已经翻身起来了,她麻溜的收拾好之后,推搡着唐翘起身。
唐翘揉揉眼,看了下外面天还黑漆漆的,有点不开心。
“姐们,今个你结婚你忘了?”
这边动静不小,在一个炕上睡着的兰莺也醒了,穿衣服时候见唐翘还是一副慵懒模样,点出了今个她是新娘子的事。
唐翘晕乎乎的记忆回笼,挣扎的起身。
张来弟见里面亮出了灯光,推门而入,随着她进入,冷气打着漩儿的进来了,她打了个寒颤,人也跟着清醒了很多。
“唐翘啊,今个说话的时候避讳着点,该说啥不该说啥娘昨个都跟你说了,别忘了……”
虽然都交代完了,她还是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嗯,我都知道了,娘你也去招呼忙客吧。”唐翘心底带着些复杂。
“你嫂子招呼着客人呢,娘想看看你的嫁衣。”
昨个嫁衣才送过来,她又太忙,根本没看闺女穿上是啥模样。
她洗漱好之后,唐菊拿出来她的嫁衣了,兰莺以为她的衣服是红西装呢,谁知道那中式嫁衣抖出来时,她圆眸微睁,嘴巴惊的合不拢。
手仔细的摸着上面的布料,摸着上面的绣花纹路,啧啧称奇。
说真的,几乎是任何人第一眼见到这衣服后,都跟她有差不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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