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楠僵了下,心有不甘的收回自己的手,双眼闭的瓷实。
厉漠北微微有些喘,看她的目光跟淬了火一般。过了片刻,见陆楠睡着过去,半边脸颊苍白的跟纸似的,微眯的眼底旋即透出隐隐的冷色。
康茹馨故意给她使绊子,这件事他必须追究。一想到她差点丢命,那种陌生的恐慌就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送她去抢救的时候需要家属签字,他签完了,恍惚想起自己发烧感冒那次。因为不同意挂水,她板着脸跟医生说:听我的,我是他太太。他心里的触动其实很大。
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之后,突然有那么一个女人,以绝对强势的口吻,跟外人说,她是他太太,必须听她的。这种感受很微妙,微妙得让他非但不反感,还格外的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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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药水挂完,陆楠的状态逐渐平稳下来,又观察了两个小时后,得以办理手续离开。
陆楠头还有些晕,身体也虚的厉害。厉漠北抱她出去的时候,康茹馨正好赶到,随行的还有另外一女孩。
厉漠北冷冷的看着康茹馨,就那么抱着陆楠,半分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道歉!否则我一定告你意图谋杀!”
“学长,你不能空口白话冤枉人!”康茹馨心里打鼓,表情却十分倔强。“她自己知道会过敏还吃,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清楚,别让我说第二遍!”厉漠北目光阴鸷的盯着她,脸上再无平日的温文尔雅。
跟康茹馨一块来的女孩似乎吓到,悄悄看一眼陆楠,复又紧张移开视线,拉着康茹馨的手,小声的劝了一句。“你就道歉吧,真闹起来,两家都不好看,而且你爸他……”
康茹馨闻言,咬了咬牙,不怎么情愿的望向陆楠。“陆学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对螃蟹过敏。”
陆楠眯着眼,神色莫辩的看着她,没接话。她以往不小心偶尔也会过敏,只是从来没这么严重过。她或许是恶作剧,可这样的恶作剧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她没那么宽容。
康茹馨被晾在那,脸色青白交错。半晌,她再次开口道歉,语气比之前多了几分诚意。
“我有点难受。”陆楠拍了下厉漠北的胳膊,模样格外的温顺。
厉漠北丢给康茹馨一记冷冽的眼神,抱着陆楠径自从她们面前越过去。
康茹馨又气又恨,她确实只是想捉弄一下陆楠,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严重。而厉漠北真的要起诉她的话,这场官司,她是决计打不赢的。
“看她穿的普普通通,估计是穷人家的孩子,你跟她计较个什么劲。”边上的女孩拍拍她的肩膀,忽然压低嗓音笑道。“许阿姨要是喜欢她,就不会特意让你走这趟了。”
康茹馨一愣,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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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楠是真的难受,上了车就无精打采的看着厉漠北的侧脸。以前不是没生过病,只是许承洲从来不关心她,每次难受稍稍提下,他只会说你去找窦晗。
那时候一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他们不是男女朋友。现在想想挺自虐的,这段感情,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
而厉漠北是真的关心她,这种关心跟爱情无关,却让她感觉到温暖,安心。
眯了眯眼,陆楠收回视线,心如死灰的将头歪向另一边。
沉默回到酒店,厉漠北接到工头的电话,把陆楠交给司机,自己打车去了工地。
陆楠是真的不想去他那住,回到b市,找了个借口让司机送自己去租住的小区。
脑袋还有些晕晕的,倒床里休息不到五分钟,厉漠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里满满的火药味。“你在哪!”
陆楠感觉自己的头更晕了,想了半天,讷讷解释:“我拿两套衣服……”
“下次说谎要记得打草稿。”厉漠北说着便把电话挂了。
陆楠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有种被他放到火上烤的错觉。
别墅很宽敞,也跟他说的一样,很空。陆楠刚进门,又收到他的短信,让她住二楼右侧的主卧室。
该来的总是要来,时间早晚罢了。
陆楠这会已经极其的坦然,面对他时,刻意竖起来的防备也没刚登记那会强烈。已经被透支了的人生,再怎么失控,又能失控到哪去呢。
拎着背包上了楼,陆楠直接走到主卧室门外,抬手拧开门锁。
相当简单利落的装饰风格,卧室里只放了一张铺着白色床品的大床,一组原木色的床头柜,地板是灰色的,看起来有些清冷。
打开衣帽间的推门,陆楠把背包放进去,身体刚挨着床,厉漠北的电话再次打过来,要求她必须拍照发给他。
“厉漠北,你真的很无聊。”陆楠被他的短息和电话炸的有点烦,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不过到底还是拍了照片给他发过去。
这次厉漠北没打电话过来,短信也不发了,陆楠却一直拿着手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被子里有他身上的味道,陆楠躺床上,莫名其妙的又想到了他吻自己的样子,感觉有些燥热。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起来,手机又有电话进来,只是打来的是师母。
陆楠听她说完,挂了电话洗漱带上包飞奔下楼。
盛教授忽然向学校提出辞职,师母怎么劝都没用。陆楠一路上都在想,到底是该支持他,还是反对他的决定。到了他的工作室,她反而不打算劝了。
那是她最尊敬的导师,他的任何决定都会经过深思熟虑,她劝也没用。
“师母,我来陪着他吧,您先去休息。”陆楠把师母推出去,关了门,若无其事地拿起茶壶给盛教授倒茶。“消消火,都要入冬了您的火气还这么大。”
盛教授瞥她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重重把杯子放下。“这里已经不是做学术的地方,你师母不懂。”
“那老师想去哪?总得给师母个说法吧。”陆楠笑笑,又给他倒了一杯茶。“老师是不是还在为祠堂的事介怀?”
“我是齿冷。”盛教授眯了眯眼,拿起一旁的老花镜带上,起身去拿了一份资料回来,一脸失望的递给她。
陆楠眼皮跳了跳,放了茶壶接过来,狐疑翻开。
chapter 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