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没猜错的话,你喜欢良初。”
见鱼九歌皱着眉头,默着,东方沁水闪过一丝酸爽,笑着道:“良初,一表人才,温文儒雅,待人极好,精通武术,精通画作,京中第一大才子,出身权贵世家,祖上数辈乃京中头等大人物,你说他会娶怎样的妻子呢?还是你觉得他娶一名出身不清不楚,贞清观里的一只小野猫呢?”
“我不是小野猫,我是小鱼儿。”鱼九歌努了努嘴。
“那也是一条咸鱼!”东方沁水语气不善,言外之意,是让鱼九歌有自知之明,一个平民女子,也能高攀大官之子?
“噗嗤!”屋内的几个奴婢忍不住发出笑声。
鱼九歌低下了头,心里委屈。是的,东方沁水句句属实,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说连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是谁,就说自己一身山野的俗气,就与温良初配不上。
东方沁水十分满意鱼九歌此时痛苦的表情,便带着一堆婢子,愉悦地离去。
......
鱼九歌一整天十分地不专注,干活时东西都打破不少,温良初怀疑她是否遇上什么事呢?
“自从从皇宫回来,你整天魂不守舍,可以说发生了什么吗?”
他说话的声音磁性、温柔,像是重力的吸引,每时每刻都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这样的温良初就要成为那骄横公主的丈夫?她的心撕裂绞痛着。
九歌摇摇头,淡淡问道:“如果有人逼你做一件事,即使违背心愿,你会做吗?”
问题很奇怪,而且她不称他为主子或者是少爷,温良初疑惑着,道:“没有人能逼我做不喜欢的事。”
“倘若是皇上呢?”鱼九歌追问。
温良初皱了皱眉,心想难道鱼九歌知道了皇上赐婚的事情?是谁告诉她的?
“皇上能管臣子的家中事,难不成还能管臣子的房中事?”温良初淡淡道。
温良初的回答似乎让鱼九歌重新回复了活力。
“那个……少爷,小的出去看一下今晚的晚饭做好了没。”对的,她完全没有想过,其实温良初可以拒绝公主的婚事,那不就是完全可成不了亲了吗,嗯嗯真笨。
留下一头雾水的温良初,他无奈摇摇头,近日来他看了些医术,上面说女子每月葵水日,性情脾气大有起伏,起初还不信,这不一个实例摆在眼前。
......
宫廷,暗黑处假山内,两个黑色身影。
一个气宇轩昂,颇有王侯将相之风。一个唯唯诺诺,一副奴才模样。
“今晚做得不错。”
“还是多谢贵人相助,皇上本有把长乐公主赐予温良初之意向,小的不过是辅助而已。”
“皇上一向有巩固意向,而沁水又是我的舍妹,这一层关系是牢上加牢。”
“此事不成也得成,温良初不娶也得娶。”
“主子英明!”
.......
九月十一。
右相府,传来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右丞相温廷允之子温良初,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幼.女东方沁水年十六,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温良初,及弱冠之年,与长乐公主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温良初为长乐公主驸马,并赐府。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十月初十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消息一下哗然,传遍京城,不出一天传遍天下,此乃天照国唯一公主出嫁。
“小九,怎么不拿晚饭到少爷房间呢?”问的是厨娘林嫂,一个鱼九歌常跟前跟后讨吃的祥和妇女。
鱼九歌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还能因为什么事呢,还不是温良初娶媳妇的事。
对啊,他接旨了,发出浑厚的声音:臣领旨。
今日她到他的房里偷听了,里面有些人,他说他会娶东方沁水。
此时她的心似乎已经停止转动了,万物都不再转动。
双目无神看了自己一身全无看头的小厮男装一眼,脑海里浮起东方公主的美,应该凡是男的都会选东方沁水吧。
而另一边的书房。
桌面那张圣旨,金黄的光芒,耀得睁不开眼。
“怎么是你送来饭食,小九呢?”
房里进来一名陌生的小厮,他不禁皱着眉问道。
“回少爷,小九说身子有些不适,在歇息。”那名小厮子回道。
怪不得一整天不见人,应该是女孩子那几日的不舒服,他想着。
是夜,已过了就寝的时辰,可以说是深夜。
有人敲门。
“小九,是我,你是否身子还不适,需要请李大夫来看一下吗?”
门外的声音依旧那么熟悉,那么好听。
鱼九歌双手抱着头,坐在床头,双目依旧无神。
“没事,你回去吧。”她无力地回了句。
不久门外没有声音。
她蹑手蹑脚地赤着脚开门,地上有一包东西。
手还没捡起,一只大手捡去了。
“你怎么还没走?”
“没见到你,怎么能走?”
温良初捡起一包像是粉末状的东西进屋,然后到屋里鼓动些什么东西,忙里忙外的。
最后一碗红褐色的东西捧到她跟前。
“趁热喝,这是姜红糖水,有缓解肚子疼痛的作用。”温良初笑着道。
鱼九歌盯着那碗姜红糖水许久不动,他知道女孩子那几日的不适,他知道姜红糖水。
可他却不知道她心里早已感动得眼泪鼻涕哗啦撒满地,他不知道她心里有多羡慕东方沁水,她甚至还想着即使不当他的妻也没关系,她可以当妾,甚至是通房,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可师傅跟她说过无论如何都不要当别人家的妾,因为那会让你生死不如,甚至连一个青楼女子都不如。
“赶快喝,不然凉了。”温良初见她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以为是身子不适的缘故,放低声音,细细哄着。
九歌鼻子一酸,拿起碗姜红糖水,细细品尝。她喝得很慢,用碗遮住住自己的双眼,等眼里的眼泪流干了,才放下碗。
“谢谢你。”
“谢我什么,这是我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