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九歌走到阴九幽身边,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戳了戳对方的大腿。
“阴九幽,你在干嘛呢?”鱼九歌嘟囔着,眼睛半眯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阴九幽明显吓了一跳,身子一抖,一掌拍在了鱼九歌的脑瓜顶儿。
“你个小丫头吓死我了。”阴九幽抚了抚胸口,倾城的容颜闪过尴尬之色。
鱼九歌被这一拍,彻底清醒。耳边传来阵阵呻吟声,她好奇地朝门里望去,自幼生长在花院里的鱼九歌,自然听出里面的动静是何种声音,阴九幽却不等她听完,一把抱起鱼九歌离开。
次日,鱼九歌便蹲坐在门口望着日日笙的房间,只见一抹青兰色身影飘出,她看到了师傅。
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次数一多,鱼九歌也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这并不影响九歌对鱼玄机的心,至少在鱼九歌心中,无论男女,都有妻妾成群的权利,只要彼此认同,也没什么不可以,况且她的几位师娘对师傅可好着呢!
……
时光飞逝,转眼间,鱼九歌已经十四岁,出落成了灵动俏丽的美人。
“九儿,你给我下来!”院子中,一个身穿鹅黄色长衫的女子仰头望着屋顶,那女子长着一双诱惑众生的脸,加上对方又生得一双夺魄的狐狸眼,犹如狐妖转世。此刻,女子双目含怒,使得一双眼更加醉人。
“师姐,你有本事来拿啊!”屋顶上,一个梳着垂挂髻的小姑娘蹲坐在瓦片之上,她手上正高举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铜镜,那铜镜手柄后面,镶嵌着一抹圆润的宝珠。
“鱼九歌!给我下来!”一声厉喝传来,原本还面露笑意的小姑娘立刻收了笑容,朝下一跃,跳到了来人身边。
“师傅……”鱼九歌朝鱼玄机眨了眨眼睛,撒娇道。
“你还晓得我是你师傅!这贞清观就快被你给拆了!”鱼玄机气得发髻险些歪了,一旁的阴九幽连忙帮其拨弄发丝,重新整理发髻。两人这幅琴瑟和鸣的样子,真真刺痛了鱼九歌的心。
十年过去了,鱼九歌对阴九幽的感情仍是没有放下,而他与师傅的感情也越来越好,鱼九歌黑白分明的大眼不由一黯,暗自神伤起来。
鱼玄机见爱徒竟然露出如此表情,以为对方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三年前,贞清观的道长无妄道长仙逝,鱼玄机便成为贞清观的道长。
这观中的一切,她都待若珍宝,就唯独她这个顽劣的小徒弟,成天跳上跳下,跟个山间野猴子般,一刻不得闲,打碎了不少道观中的宝物,着实令她心疼不已。
“罢了罢了,是为师太过严厉了,你将屋顶修理好后,就不罚你了!若是天黑之前修不好屋顶,晚膳你也不必吃了!”鱼玄机也不忍爱徒一直失落,于是开出条件,临了又担忧爱徒不肯好好修理,又补上了一句。
“是……”鱼九歌弱弱道。
“小丫头竟给我闯祸,惹得你师傅伤心,你几个师娘都可是要倒霉的!”阴九幽用折扇敲了敲鱼九歌的脑袋。
鱼九歌嘟气嘴巴,望着阴九幽去追鱼玄机的背影,眼睛酸涩起来。
“你这丫头倒是竟爱做些春秋大梦!九幽师娘一心只爱师傅,你还想横刀夺爱不成?”鱼采薇上前一把,趁着鱼九歌分神之际,将铜镜从对方手里抽了出来。
“你胡说!我才不喜欢阴九幽!”鱼九歌仿佛被踩了尾巴似的,极力撇清自己的和阴九幽的关系。
“你休想瞒我,平日里众多师娘当中,你最是缠着九幽师娘,而且从来不叫他师娘,你这丫头情窦初开得早,却不如我看感情来得明白!”鱼采薇双手环胸,挑眉望着鱼九歌。
鱼九歌见事情也兜不住了,一把扯住对方的袖子,脚下一动,人已经被她带到了树杈上。
“呼!吓死我了,你带我到这么高的地方做什么?”鱼采薇一闪神,人已经距离地面有二十米之高,整个贞清观尽收眼底。
“师姐,这件事情你可要保密,千万不要让师傅和众师娘知道了去!”鱼九歌双手合十,朝鱼采薇恳求着。
“切,就这点小事你值当把我带到树上,还真以为所有人都成你了,轻功这么好?放心吧,这事我早就知道了,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我讨厌你归讨厌,但我心底还是有数的。”鱼采薇身子朝后一靠,整个人散发出慵懒之气,犹如波斯猫一般。
“师姐,你真好!九歌长大了以后一定好好对你!”鱼九歌立马变成星星眼,整个人就要贴上鱼采薇。
“哎!你给我等等,别拍马屁了,你倒是同我说说,你打算这样当缩头乌龟到什么时候?”鱼采薇推开鱼九歌。
鱼九歌被推得一踉跄,树叶因此落了一地。
鱼采薇见鱼九歌一脸懵然地望着自己,便知她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你这个猪脑子,白瞎了你这一双好手。我是问你,打算何时对九幽师娘表白心意!”
鱼九歌一听这话,脑袋如同拨浪鼓般晃了起来,这份心意她只想一直埋藏在心底,并不打算说出来,这样既会伤害了师傅,也会伤害了自己。
因为阴九幽对于自己的感情究竟怎样,自己太清楚不过了。
“那你就要一直默默忍受着?”鱼采薇见到鱼九歌落寞,心里也不甚舒服。
“我打算离开。”鱼九歌沉吟了一下,一脸认真地望着鱼采薇。
鱼采薇眼里闪过震惊,她从前的确想过自己与鱼九歌究竟谁会先离开贞清观,她一直以为是自己,鱼九歌照比自己,要单纯上许多,江湖险恶,她原以为对方会选择一辈子留在贞清观。
没想到,最先决定离开的,却是她。
自两人那日的谈话之后,一日,鱼九歌收拾了细软,掏出了四年前放在床底的红布,拿出玉佩和五十两银票,留书一封,趁夜准备离开贞清观,却在步行了数十里之后,被人拦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