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把节目风向完全带歪的始作俑者拖家带口退出了节目录制。
不知情者心惊胆战地猜疑。
【按理说这种节目一签都是一季吧?突然退出怕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妈妈,我好方】
【只要白柠檬cp不倒,出什么事我都可以抗住!】
【他俩才领证没半年,不会出问题吧!不可以!!要是白柠檬大旗都倒了我就不相信爱情了!!!】
【姐妹们别瞎说,官方等一个辟谣】
【或许我们往好处猜猜?比如……小柠檬怀孕了什么的,然后万事老婆为重的某人坚决不让她参加节目,毕竟还是有一定运动量的嘛,为了在家陪老婆,自己索性也退出了?这么一想,是不是心里好受多了?】
【呜呜呜呜姐妹,你别一下子把梦筑得那么美好,万一辟谣出来自家房子塌了会埋一大片的[不听不听王八念经.jpg]】
然而事实就是,时柠一向准时的那件事,推迟了。
她对未来生活没有刻板的规划。
什么时候办婚礼、什么时候准备生孩子、什么时候从御景湾完全搬到汤臣一品对她来说,都是顺其自然的事。
俩个人过日子怎么舒服怎么来。
就像每天晚上住在哪,有时候在她那儿住住,有时候想看夜景、想在高层大露台浪漫一把就去隔壁住住。两处都有自己的东西,也有他的,总是一起住的,住在哪个房子好像并不是很重要。
包括生孩子这个事,反正是持证上岗,她试探过几次发现沈元白对小朋友并不排斥之后,也就没有强求每次都要做措施。
相反,因为她的随意,沈元白显得兴致比之前更高。
少了一层阻碍,夫妻间不加阻隔的耳鬓厮磨,调动得他往往要折腾到天亮才罢手。
正因为如此,发现自己推迟之后时柠第一反应就是要去药店买试纸,临出门前一想,又退了回来,直接打电话给舒女士约了个第二天早上的抽血。
当然,结果就是中标了。
这一刻心情很奇妙,有一种精心饲养的娇花开花结果的感觉。
时柠拿着检查报告在原地愣了半天,然后小心翼翼地起身慢慢挪着小步直到科室门口。
相反舒女士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比她心宽多了,工作间隙抽空瞅了她一眼,嫌弃道:“该干嘛干嘛去,你这个速度挪回家是要赶着吃明天早饭?”
时柠面色复杂:“不是,妈,你不要交代我什么吗?比如动作放轻啊,回家要不要休息啊,吃什么不忌口啊之类的,你真的什么都不想说?”
“我一天百八十个病人,都跟你这样的我都早更了行吧?”舒女士没好气道,“正常吃喝,别作就行。你指标好得很,给自己添什么麻烦。”
“……哦。”
还想着马上要进入太后般待遇的时柠泄了气,临到门口又听舒女士叫了她一声。
“周末回家吃饭,让你爸给你炖汤。”
“好的!”
果然是怀孕了,情绪起伏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时柠到家来回转了好几遍,一会儿把化验单放在玄关鞋柜门口,一会儿又放在客厅茶几最显眼的地方,恨不能找个胶水把单子黏在大门口。
纠结了一会儿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薄薄一张纸被她折出无数道深深浅浅的折痕。
算了,要不别说,等他自己发现?
新晋孕妇的心思很奇妙,总觉得知道自己中标的那一刻浑身上下充满了母性光辉。
就算不说,他也会知道的吧?
会的吧?
都这么明显了,要是猜不到,那他一定不爱我qaq。
晚上六点,沈元白从工作室回来,还顺道去楼下生鲜超市买了不少菜。
时柠听到门开的那一瞬间,眼神就亮了,等看到他手里大包小包的菜,眼底的星星快要直接溢满屋。
她噙着嘴角的笑意,心想,不愧是夫妻同心,还没见到面呢,他就感应到了!
“你回来啦!”她高兴地出声。
沈元白换完鞋目光落在她身上,挑眉:“心情不错?碰到什么好事儿了?”
“……你不知道?”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他笑。
“那你买这么多菜?”
“昨晚上不是你说要吃火锅的吗?”沈元白提着袋子在她面前晃了一圈,示意这两袋沉甸甸的装了不少货,“想吃什么锅底,想涮什么,这里都有。”
时柠觉得不对,自己刚刚在卫生间照镜子都能看出母性的光辉来,怎么落在他眼里半点没着落。
她站起身,在他面前晃了一圈。
“先别管吃什么,你看看,不觉得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沈元白认真地注视许久,沉吟:“心情特别好。”
“除了心情,还有呢?”
“特别漂亮。”
“除了这个呢?”
“……特别讨人喜欢。”
时柠满脸失望,幽怨地望着他半天:“沈元白,你竟然看不出来!”
“啊,我知道了。你今天是不是换化妆品了,我就说怎么那么好看。其实我进门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我老婆天天都好看,我还以为是错觉,果然吧——”
“我没有换化妆品。”
——甚至回家之后卸了妆就没用,时柠不满地心道。
“不是吗?那难道是换了香水?难怪今天味道好甜,是我喜欢的。”
狗男人开始花言巧语了,时柠忿忿瞪了他一眼:“我没用香水。”
历经回到家一波莫名其妙的对话,沈元白好像回过味一点,他家小柠檬今天确实不一样,特别叨叨特别计较特别爱抠小细节。
他在心里慢慢盘算了一遍,从昨晚到现在,自己好像没做什么惹她生气的事。
她那个样子,也不像是生气,明明刚到家那会儿还特别高兴来着,似乎是想让他发现一点小惊喜。
自然不是两人的生日,也不是任何纪念日,沈元白甚至开始推算今天是不是家里长辈或者她身边好友的生日。
在老婆面前一向游刃有余的沈老师第一次知道女人的心思是何等难猜。
推完一遍无果,沈元白放弃:“宝贝儿,我还真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今天哪儿不一样了?”
怀孕激素水平变化,时柠觉得自己情绪一阵一阵的。
本来还不甚在意,但当化验单结果出来的那一刻,自己还给自己起了心理作用。
现在俩人在客厅站着对峙,她情绪下去一点儿,突然缓过神来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
怎么可能看得出,他要是有这种神奇能力,不如举个幌子出去大街上做生意:看脸辨孕,保准保真,一次两百。
时柠收回盯着他的目光,垂着头慢慢落在自己身上。
手指戳了戳小腹:“小白白。”
抬头,见他表情呆滞没什么反应,她抿了下唇:“也或者是小柠柠,还不知道。”
啪嗒啪嗒两声,伴随着购物袋窸窣响声,男人手里的袋子无一幸免都砸在了客厅地砖上,他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发出声。
时柠仿佛听到了袋子里还有瓶瓶罐罐砸在地砖上发出的声响,忍不住提醒道:“你买什么了,不会碎——”
话音未落,身子被按进温暖的怀抱。
他小心翼翼,明明激动地手指颤抖,却克制着拥抱的力气,环着她却很注意不使力。
“真的?”颤抖的尾音在耳边徘徊。
“对啊。”时柠抬手,双手搭在他后背:“我也是今天才刚知道的。早上去妈妈那里验过血了,可以确定了。”
长久的沉默过后,男人嗓音含混:“宝贝儿,谢谢你。”
该高兴的事,怎么被他弄得有点伤感。
时柠推开怀抱,看着男人泛红的眼眶,忍不住也鼻子一酸:“谢什么,怀孕生孩子不是挺正常的么。就是觉得有点儿可惜……本来不是说等天气凉了舒服一点的时候办婚礼么,我算算日子,就那么一个肚子,怎么穿婚纱啊……”
她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立马被身旁那人捏住手。
“别乱动,小心着点。”
沈元白看起来比她刚知道消息的那会儿还要紧张,立马扶着人慢慢坐下:“那就晚点办,等小孩儿会跑会跳,还能当小花童,不好么?晚上想吃什么?就别吃火锅了吧?我换点营养清淡的,你乖乖坐在这看会儿电视——”
“别了还是不要看电视了,你就睡会儿,一会喊你起来吃饭?”
才哪到哪,就开始限制她人身自由了。
时柠不满地蹬了他一下:“我妈都说一切如常该干嘛干嘛,你是医生她是医生?你别想忽悠我,就电视手机那点儿辐射还没晒太阳来的强呢。”
沈元白深知老婆最大,说不过直接让,立马点头:“行行,你想干吗干吗,但最好乖乖坐着知道吗?有事叫我,我立马给你办了。”
“那还差不多。”时柠翘起唇角。
然后她就眼睁睁看着沈元白一会儿倒牛奶一会儿洗水果,事无巨细都给她搬到了茶几上,连晚餐都是在茶几上完成的。
吃过饭就听他开始打电话,怕他又跟掖被角那件事一样到处叭叭叭乱说,时柠长了个心眼提前警告:“三个月前不准乱说,还没稳呢。我爸妈不让说。”
适时搬出了长辈,沈元白也不是不懂这个规矩,立马表示自己会注意。
所以电话是打给阿巡和王开复的,特别交代王开复接下来他要休长假,工作室的事王开复全权做主,尽力撑一段时间,实在有问题再来御景湾找他。
随后又电话给柏深,以两部电影的置换条件把他自己和时柠都从《农场物语》节目中给摘了出来。
接下来几个月甚至一年的事情,他都在眼皮子底下安排得妥妥当当。
晚上九点不到,时柠开始犯困,小鸡啄米似的点了好几下猛得一清醒,下一秒就听到了门铃声。
还没起身,沈元白就从厨房里出来,见她一副初初转醒的样子,短暂地蹙了下眉去开门。
门外阿巡提着好几个购物袋,一脸兴奋:“surprise?”
他侧过身子从沈元白与门框的缝隙中探出脑袋,“哎?时老师也在外面?”
“surp你个头,不是说到了先打我电话吗,我老婆在休息你没看到?”沈元白接过袋子一边检查一边数落,“我看你今年又不想要优秀员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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