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潜对他这种总是担心自己影响到别人的说话方式已经习以为常,因此也不跟他多解释,直接走在前面,用行动示意班准快点进屋。
终于如愿以偿地抱住熟睡海獭的荣潜感到满意极了,并且在班准醒来之前,像只缠着树干的树袋熊一样紧紧抱着他不愿放手。
班准睡觉并不老实,时常一脚踹在荣潜的肚子上。
可今晚却安静得仿佛被人打晕了一样。
荣潜对此感到很好奇。
与此同时,班准突然蜷起腿,缩进了被子上方,膝盖直接顶到荣潜的臂弯处,撞得荣潜手肘一麻。
荣潜:
碰到班准冰凉的双腿,荣潜立刻皱眉按住他的膝盖,想要替他暖和一下,却听见班准低哼了一声,嘶。
荣潜敏锐地察觉到异常,摸过手机伸进被窝后打开了手电筒。
看清青年膝盖上那一大团淤青后,荣潜终于再难压制心头的酸涩。
他心疼得厉害,定定地看了那淤痕半天,才动作温柔又虔诚地低下头,朝那处轻轻吻了一下。
傻海獭。
。
剩余两天的录制很快就过去,荣潜心中的郁结因为班准越来越多的沉默以对而变得愈发沉重。
他决定想个办法帮助此时的自己脱离困扰。
富丽堂皇的营业空间总面积将近7000平米,99个各种规格的包房,同时还设有vip专属区域、桌球区域、足球机、飞镖机、餐厅、以及为时常光顾此地的艺人们准备的专业级个人录音室,甚至还配备了游泳馆级别的泳池,仅为贵宾们提供,为其带来更多元化的娱乐体验。
并且除此之外,富丽堂皇还是一座有着先进3d投影技术的卡拉ok高级会所,裸眼3d的投影使亮丽的巨幅墙体画面效果极为出众,至于色彩、高分辨率的显示、新颖的浓郁科技感则更是不在话下。
由于具备着这些个性化的创意条件,富丽堂皇便可以满足各种私人派对、生日宴会以及企业客户的品牌形象等需求,所以规模在整个京海市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在出车祸之前,班准始终都想送给自己的白月光荣潜这样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让荣潜即便躺在家里,也有源源不断的收入。
故而在出院之后,仍旧依照着旧约把富丽堂皇送给荣潜的班准,便不再将这片区域划在自己的产业之下,因此也不怎么来到这边。
自然也不知道荣潜早已在这一片牛鬼蛇神、鱼龙混杂的地方混得风生水起,丝毫不需要班准多做担心。
拥有着这种程度上的高级会所,并在荣潜的精心经营之下,仅仅三个月的时间,日均营业额就已经达到了近两百万元,在不做肮脏生意的前提下,便足以令同行业眼红到暴跳如雷的程度。
而今天荣潜来这边,却是有一件与会所工作无关的事情要办。
荣潜背对着毕恭毕敬的张榔,叫文文来我办公室一趟。
然而他话音未落,就看见文文穿着白衬衫,端着银色的盘子从走廊的尽头走来。
荣潜朝张榔摆了摆手,示意他先行退下。
荣先生,文文笑着跟荣潜打招呼,荣先生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啦?
我想问你点事。
荣潜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哽在喉间没有说出来。
文文腰包鼓鼓的秘诀就是参透人心,见荣潜这副样子,便笑嘻嘻地问道:是关于准哥的事嘛?
不是。
荣潜立刻反驳道,他担心自己承认了之后,这个碎嘴子会转头就告诉班准。
他不想让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去第一个告诉班准,自己喜欢他的事情。
奥,好~好~知道啦~
文文故意用奇怪的声音笑着说了两句好,像是刻意让荣潜觉得不好意思似的。
荣潜:
文文说完,就跟着荣潜一起走进了独立办公室,在荣潜的允准下,坐在了宽大的沙发上。
他翘起二郎腿,笑眯眯地看着荣潜:那荣先生,你想问我什么呢?
荣潜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里的笔,清清嗓子道:你平日里接触的人多,对这方面可能比较了解
嗯嗯。
文文爽快地答应着,耐心十足地等待着顶头上司的问题。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
荣潜的话还没说完,文文就了然地挑挑眉,努力憋住笑意。
无中生友了。
荣潜并没有在文文的脸上看到什么奇怪的表情,故而以为自己的谎言天衣无缝,连文文这么个人精儿都给骗过去了。
于是便淡定了不少,继续说道:他喜欢上了一个人,其实这个人也喜欢我喜欢我这个朋友,所以我呃,他就比较纠结
文文对荣潜这漏洞百出的话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低头抖着肩膀笑了起来。
荣潜本来就有点心虚,此时被文文用这种方式打断,不免眉头微皱:你做什么?
没礼貌。
听到荣潜不悦的声音,文文立马抬起头,朝荣潜摆摆手,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啊荣先生,我想起高兴的事情,荣先生你继续说。
荣潜顾不上跟文文较真儿,他只想赶快把心中的疑惑给整理清楚,便接着说自己的事情:
我这个朋友
荣先生,文文抬手打断了荣潜,十分贴心地说道:荣先生你一直说我这个朋友,听起来有点复杂,不如我们换一个方式
文文抬手整理了一下衬衫,拿起桌上的沙漏换了个方向扣在桌面上,常年调酒的灵活双手一通操作,让他看上去倒真的生出了几分花里胡哨的可信度。
荣潜毕竟要小他几岁,见文文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因此还是对他说的话比较感兴趣。
什么方式?
咱们现在假设一下荣先生你,就是你的这个朋友。
荣潜立刻坐直了身子,似乎听到文文这句话一说出来,整个人就有了堂而皇之地咨询的理由。
一时间连心情都放松了许多。
他状似为难地点点头,那好吧我尽量适应一下。
*
作者有话要说:
班老板:我怎么感觉我每次喝完酒,醒来之后都特别累呢?
班太太:呜呜,老婆贴贴,心疼老婆
【呜呜呜,真是太累了,我好勤劳,有生发液吗宝子们,小毛驴还想要摩多摩多的评论,对啦,文案小狼狗的章节要出现啦哈哈哈,晚安哟宝子们~~~】
第47章 一个73公斤级柔道七段的丈夫
好的,荣先生,现在请说一下你的困惑吧。
文文将双手放在面前的桌上,全然一副精通人性的男讲师的样子,神情认真地看着荣潜。
荣潜没有谈过恋爱,自然也从来没有见过这副架势。
看文文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自信气质后,荣潜便彻底抛除了心中仅存的那点儿顾虑,索性开始替他的那个朋友诉起苦来。
起初,我跟他是因为协议走到了一起,他给我钱帮家里还债,我跟他在一起帮他给家里人一个交待。
文文大吃一惊:嚇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我是真的很讨厌他的。
文文无奈叹气:唉
但是他对我特别好,就比如说会在我生病的时候,守在我的床边,自己感冒了也全然不顾,只想着要好好照顾我,让我的病快点好起来。我那时候受着伤,他还怕我碰到伤口,整个晚上都按着我的手不让我乱动。
文文了然于心:哟
而且我因为家里的一些私事从学校退学,他还催着我让我回到学校去上课,虽然语气很凶,但我看得出他是装出来的,实则态度很真诚不过就算这样,当时的我也还是没有觉得他心怀善念,毕竟从一开始他对我就是存着不干净的心思的。
文文嘴脸市侩:啧
出院之后,我们住到了他的家里,分房睡,他把主卧让给了我,让我睡得舒服一点。
文文羡慕不已:哇
可是直到在某次十分偶然的机会下,我听到了他在跟他的朋友说,他喜欢我,非常喜欢,喜欢到舍不得碰我。
文文共情落泪:呜
我这个人最不愿意亏欠别人什么,他喜欢我,出于爱意对我那般好,我自然不应该再对他恶语相向。
文文连连点头:对
所以慢慢的,我也会用相等的好意归还给他,可是时间一长,我发现我的心情竟然总是会被他左右,他开心我就开心,他一哭我就心疼。
文文意味深长:喔
所以我我朋友现在很纠结,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叙述完了从始至终的故事线,荣潜及时寻回了理智,将自己的锅推得一干二净。
我朋友想要把钱还给那个人,然后再对他表明自己的心意。
文文认可地点头,这样很好啊,两个人的关系是平等的,这样才好毫无芥蒂地谈情说爱。
荣潜拆碎了手中的钢笔,顺手将零件们往旁边一推,对,我也我朋友也是这么想的,可事情的重点却并不是还钱谈恋爱,而是那个人似乎喜欢上了别人。
文文有些诧异:喜欢了那么久的人,不会一夕之间就变心的,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存在于两个人之间。
荣潜有些落寞地垂下睫毛,心情明显更加低落。
文文拿过钢笔的零件组装起来,同时劝荣潜道:
荣先生,我觉得你完全可以跟准哥讲清楚,毕竟这种事情还是要两个人
文文还没说完,就迎上了荣潜隐隐含着些羞恼意味的眼神:
我刚刚说过了,是我的一个朋友,而他喜欢的对象说的也不是班准。
文文也不捅破这层窗户纸,放下装好的钢笔后,仍旧十分耐心地摆弄着格外适合他工作环境的漂亮袖扣,表情像是故意在吊荣潜的胃口:
好好好,我说错了荣先生,那你朋友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我知道一些准哥平日里的生活习惯,荣先生想知道吗?
天知道荣潜有多想知道,又有多感谢文讲师给的台阶。
不过之前的flag毕竟已经立下了,此时要是暴露出自己的真是心情,岂不是会很没面子。
荣潜故作矜持地清清嗓子,轻咳一声,嗯你要是想说,那就说来听听,我都随意的。
文文无奈地笑笑。
这一对儿小情侣,都实在太注重自己的面子。
最后还不是要靠他奇迹文文。
准哥的身上纹了荣先生你的名字
文文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明显是有些羡慕的,但他心知班准这样的人,是他永远无法企及的,便叹了口气,满脸遗憾地问道:
这件事荣先生你知情吗?
荣潜指尖微蜷,刚要重新自我感动,就敏锐地注意到了一个点:
你是怎么知道他身上纹了我的名字的?
文文觉得自己隐约听见了指节攥紧时发出的咯嘣声。
他是看过《爱你这件小事》的节目的,自然也没有错过荣潜用一记剪刀腿将杨文焯甩得魂飞魄散的片段,所以他暂时还不想把自己的小命儿交待在这封闭极好的私密办公室中。
闻言,文文急忙争分夺秒地解释道:荣先生,上次我去看望准哥的时候,准哥反手挠背的工夫,我不小心看到的。
荣潜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不过还是淡淡地瞥了文文一眼,凉得文文直缩脖子。
你接着说。
文文指节叩了叩桌面,迟疑着说道:
如果两个人真的没有明显的心照不宣的互相喜欢,那么贸然表白的做法就确实看起来会有些唐突。
荣潜整个身体靠向椅背,若有所思地听着。
倒不如循序渐进地向准哥表露心意,让他能感知到你对他的感情发生了变化,让他觉得他对你的喜欢有了回应,这样才能让准哥有继续下去的希望,因为他就算真的很喜欢你,时间太久得不到回应,也还是会消磨掉人的热情。
文文见荣潜的状态似乎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于是再又说了点他对班准生活中的了解后,便离开了荣潜的办公室,将空间留给他自己。
荣潜面对着桌上的绿植发了会儿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绝佳的解决办法一样,抓着外套就出了门。
经过走廊时,一个豪华包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紧接着一道纤瘦的身影便径直倒向了荣潜的怀中。
荣潜还在想着班准的事,因而也就没有注意到朝自己倒过来的人长什么样子,匆匆将人从自己怀里推离后,荣潜抬腿继续往前走。
哎?jasper?
荣潜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见了有人在叫他。
不用回头,荣潜就已经听出了身后的人是谁。
白之喝得脸色酡红,弯着眼睛走过来抓住荣潜的袖子,亲昵地拍拍他的肩膀:
哎哟,这不是我们jasper嘛,怎么自己一个人出来玩儿,准哥呢?
荣潜的心情变得焦虑,原本就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源自于白之,此时见他如此悠闲恣意地喝着酒,心中不免对班准感到不值,自然也更加烦闷。
这个白之他何德何能,让班准宁肯变心,也要青睐于他。
鼻息间传来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是来自于白之身上的浓郁香水味。
很好闻,但荣潜却还是在第一时间皱了皱眉,有些厌恶地倒退了两步,没再搭理白之,直接转身离开了富丽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