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闲庭收了手慢慢站直,身体微微前倾没有放她走的意思。秦九九穿了露背的裙子,此刻贴在墙上有寒意透过来。
那样近的距离,古龙水淡淡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好像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陆先生——”等了很久,秦九九忍不住开口。
他似乎极轻的笑了一声,“怎么呢。”
秦九九垂下眸子,镇定道:“麻烦让一让。”
“呵。”陆闲庭顶了顶后槽牙,伸手揽上她的腰,在她的敏感点轻轻的摩挲了一下,细腻的触感隔着衣料传过来,陆闲庭的眸色沉了沉。
秦九九全身一颤,闭上眼睛伸手推他,陆闲庭却徒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他清冽的声音落在头顶,带了些高高在上的意味。
“原来看人手足无措是这样的滋味,怪不得你那么喜欢。”
“陆闲庭!”
秦九九挣扎了一下,瞪他道:“你别太过分。”
“过分吗?”他轻声问了一句,咬着字像是动了怒。
分不清他想做什么,却好像也不排斥他做什么,甚至说,有那么一瞬间她可耻的期待着。
秦九九闭上眼,想起今天自己“当断则断”的决心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下一秒他却放开了手。
“抱歉。”
他一瞬间又变了一个人,扔下冷冰冰的两个字头也不回的进了包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依旧有红包,大家都要开开心心呐,晚安好梦。
第9章 009
那顿晚饭不算多正式,饭桌上气氛一直很好,秦九九坐在门口的地方,一抬头就能看到陆闲庭,他是干净清冽的长相,不说话的时候是天生的清冷矜贵,侧头和人搭话的时候线条又柔和下来。
大多数人都在夸他,他偶尔应了淡淡的回两句,笑意七八分也有淡淡的疏离在里面,回头叫秦父老师的时候又多了许多真诚。
说他有多尊师重教还真不见得,骨子里那份敬畏却是有的,脱下白大褂打着西装领带,有些话说着却像是回到了那时候。
“不知道秦小姐是什么时候回国的。”他们不知道聊了什么,陆闲庭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
他显然是明知故问,但看过来的眼神似笑非笑的,又像是真的在等你回答。
抬头对上满桌人的目光,秦九九提了口气,勉强笑了笑。
“两周前。”她听见自己说。
陆闲庭抿了口酒,只淡淡的点了个头,真的只是寻常的寒暄了一句一般。
过了一会有人道:“陆总和秦小姐以前认识吗?”
“认识。”陆闲庭没否认。
“是校友。”秦九九下意识的补充了一句。
众人恍然,秦九九夹了块排骨掩饰眼底的慌乱,一抬头对上他清冷的略带嘲弄的视线,排骨一下子没夹住,“啪嗒”一声掉进了碗里。
陆闲庭进a大附院的时候秦九九已经在美国了,在场的除了秦父,还没人知道那段陈芝麻烂谷子的情史。
秦父虽然收了陆闲庭做研究生,对这个学生的感情却很复杂,既是爱惜他的天资,又觉得他不适合做一个医生,至于做女婿,更是绝对不行的,他中年得女,挑女婿的严谨程度不亚于对待学术。
酒过三巡有人开起玩笑,问陆总这两年身边怎么也没个女伴。
陆闲庭笑了笑,只道:“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在场的人各有各的心思和城府,只有他一双眼清透却让人摸不清里面的情绪,不管是笑还是沉默都不太真实,一看就不敢招惹,偏偏说起话来还算温和。
这个人到底有多少面是她不知道的,秦九九一直都没有想明白,大学那时候还有些年少轻狂,现在说话做事都让人看不透,意外的是第二天在会议室见到了沈明泽。
是大熊发的信息,说先前闹着要换手术日期的15床家属到了,在会议室。
术前例行的家属谈话,大熊已经架好了摄像机,见她顿在门口盯着沈明泽瞧,疑惑道:“你们认识吗?”
秦九九把文件夹放在桌上,拉开椅子坐下,解释了一句:“这是陆氏的沈总。”
沈明泽起身笑道:“又见面了秦小姐。”
“沈总。”秦九九淡淡应了一下,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叫我秦大夫吧。”
沈明泽倒是不在意,“那您也不用叫我沈总。”
余彤从病房过来,站在门口听了个七七八八,落座后道:“陆氏刚刚捐赠了一座大楼,沈总该提前打个招呼。”
“我父亲性格执拗,之前的事给医院添麻烦了。”沈明泽道。
他说的谦虚,秦九九却在想这要换做是陆闲庭,这会儿肯定会说:“那麻烦贵院安排一个最高级的病房,找最好的大夫过来商量一下手术方案。”
他一向是这样,温和的时候会让人错以为是个好相处的人,护起短来却总是理所当然而且不讲什么道理。
从会议室出来和余彤两个人往手术室走,聊起新大楼,秦九九笑了笑说不知道竟然是陆氏。
“多久前的消息了。”余彤说,“我以为你知道。”
“昨天——”秦九九想起昨晚的饭局,顿了一下转了话锋:“昨天老大还说了些话。”
“什么?”
“说我心思不在这里。”
“跟没魂一样谁都看的出来。”
余彤说着斜眼看过来,“中医还没去看过吧?”
秦九九一阵无言,头疼道:“这周六吧。”
“如果没有被叫回来加班的话。”她补充。
“这倒也是。”余彤说,“这两天怎么没见季家那位?”
“怎么。”秦九九笑起来,“你还想他了不成。”
余彤不置可否,点头道:“咱们科室的小护士是挺想他的,不过他前段时间出了个新闻。”
秦九九挑眉,问:“桃色新闻?”
“你知道?”
“猜的。”秦九九这样说。
“闹的还挺大,听说是为了一个女孩。”余彤顿了一下有些犹豫,但还是道:“我还听说——”
“什么?”秦九九随口问。
“陆家要给陆闲庭定亲。”余彤斟酌道:“你知道他们那种家庭,商业联姻很普遍,娶什么样的女孩有时候自己说了也不算。”
秦九九很长时间没说话,提醒自己不要为这些事情影响工作,多洗了一遍手直到手背都发红才低低的“嗯”了一声:“我知道。”
余彤仔细观察了一下秦九九的神色,末了叹口气转了话题,其实不是不知道秦九九这人有多倔,她不想做想不通的事情,怎么劝都没用,只是觉得可惜,为曾经那样好的一对人。
那几天后来过得很平静,除了季远洲偶尔发两条信息过来也没什么其他人打搅,他多半是问他爷爷的情况,有时候会有意无意的说两句陆闲庭,大约是压力有些大看得出没之前活泼。
秦九九知道他其实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不然也不会一声不吭的就愿意跑到江城做项目。
一口气忙到周五,手机上弹出日程提醒,秦九九才想起周六要去看中医,原定在周日的学术会议推迟到了下月初,这次倒是没什么理由再拖下去。
也不是有多排斥看中医,只是前段时间那样的状态,说是有些自暴自弃也不为过。
就像刘维止说的,信念是很重要的东西。在人生的某些时候,我们失去了对自己生活的掌控,所谓的命运就会主宰我们的人生。
没想到的是傍晚的时候周清硕来医院找她,两人自那通信息后就没说过话,一时间有些相对无言。
还是周清硕先开口:“是这样,我从剧院过来,伯母说晚上要留我吃饭,没经过你同意,希望你不介意。”
“慢着。”秦九九有些没听明白,试探道:“我妈——”
周清硕道:“伯母在停车场。”
这下倒真是逃无可逃,秦九九扯了个笑,“稍等,我换个衣服。”
果然刚到更衣室就收到秦母的消息,说她这次要再溜就死定了,秦九九生无可恋的拿额头撞了撞柜子,回了个“遵命”的表情包过去。
余彤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抱臂站到秦九九旁边道:“听说刚才有个男人来找你,是走廊里站着那个吗?”她说着指了指门外。
秦九九“啪”的一下关上柜门侧头看过去:“这才几分钟,咱们科的八卦系统能再发达一点吗?”
“到底是谁呐,一表人才的。”
“上次那个导演。”
余彤“嗯?”了一声,“不是不联系了?”
秦九九扬了扬手机,无奈道:“我妈在停车场等着呢。”
余彤“嘶”了一声,摇头拍了拍秦九九的肩膀,“我看你们两个气场不太合,你自求多福吧。”
她临走前不忘叮嘱:“别忘了明天去看中医呐。”
秦九九:“......”
她想了下问:“那中医有那么神?”
“隐士高人。”余彤半开玩笑的说:“你去了就知道。”
秦九九认命,“怎么称呼。”
“老先生姓南。”余彤状似随意的道。
“南?”秦九九回忆起什么似的,神情一窒。
陆闲庭的外祖家姓南,祖上世代行医,他外公就是誉满杏林的老中医,从前陆闲庭带着她见过几面,很随和。
只是三年前那会儿,听说南老先生生了场大病,身体大不如前,一直在香山静养。
看她出神,余彤有些心虚,问怎么了?
“没什么。”秦九九摇头,也觉得自己想多了,南老先生早不接病人。
余彤暗自松口气,说了声有事忙逃开。
出去的时候周清硕在打电话,像是在聊什么新剧本,秦九九在一旁站着没有出声,周清硕回头见了她匆匆挂了电话。
他笑:“怎么也不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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