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隐，你不是一向不管闲事的吗？”
“哦，我突然想管了，你要咬我吗？”陆灵隐看着夜升，笑眯眯说出这样一段话来。
夜升气得要吐血，但丝办法都没有。
陆灵隐身处地府，地府与仙界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界面，两个界面的人不说谁强谁弱，但总归都不简单。
如果陆灵隐非得横插一脚，事情会变得难办的多。
“陆灵隐，你别太嚣张。”夜升咬牙，狠狠瞪着他。
陆灵隐现在的修为虽然超出了他的想象，但相对比神功大成的他来说，还是差了一截。
“哦，我从来不嚣张。”陆灵隐很认真地点点头，“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是，我跟夜禹加一起未必打不过你。”说着，他笑了笑，笑容里去没有丝毫温度，“夜升，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度的，谁让你超过了那个度呢？”
如果夜升现在乖乖的当他的代理帝君，让夜禹和碧华都进入轮回，乖乖接受天道的惩罚，也就没他什么事儿了，夜升也能安安稳稳地将仙界把握在手中。但是偏偏这个人要作天作地，将天捅出一个窟窿来，你说说，这不是逼着天道来惩罚吗？
所以说，有时候脑子是个好东西，却不是每个人都有。
“哈哈，陆灵隐你的算盘打错了！”
夜禹如果能这么快醒过来，他就不会这么悠闲了。
“不不不，我从来不打算盘，我一般都是直接做的。”陆灵隐微微一笑，飘到已经化作人形的华裳身边，“华裳姑娘，现在有两个选择，你要不要来选一下？”
华裳有时间觉得陆灵隐这个性格真的是神烦，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场合，永远都是这幅波澜不惊的模样，看着让人气愤。
“不说就当你默认了。”陆灵隐其实根本不在意华裳的回答，又继续说道，“第一我跟夜升拼一下，看看能不能撑到夜禹苏醒。当然，你知道我这个人胆子小，如果拼不过又威胁到我的生命的话，我会直接撂挑子走人。”
所有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么无耻的人真的也是上仙？
“第二呢？”
“第二……”陆灵隐突然收起了全部嬉笑的表情，神情一下子变得十分严肃认真，“再找一个超级天才献祭，让夜禹快速醒过来。”
这个方法残忍的很，现场能算得上超级天才的没有几个，而华裳自己也算得上一个。
“我选第二种。”华裳直接走出来，“我来当祭品。”
不是她自私，抛下小皇帝一个人，而是，她真的不想再用别人的牺牲来换取自己的幸福。
可是，当她刚想回头的时候，后脑子被人狠狠砸了一下，瞬间就晕了过去。
“？？”陆灵隐破有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这男人他没见过，但看着年纪不大，修为却不低，算得上超级天才。
“你是？”
“她的师父。”左护法将华裳交给右护法，自己站到陆灵隐面前，“开始吧？”
“你要替她去死？”陆灵隐觉得疑惑又有趣，他真的不太明白这种感情，在深渊的时候，为了活下来，前一秒的朋友后一秒就能把你推向敌人的口中。
所以，在陆灵隐的观念里，保证自己的前提下，他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发发慈悲，但是一旦威胁到自己……不好意思，他会立刻抽身。刚刚说的第一条，他其实没有开玩笑，人都没了，要一个天道的承诺有什么用？
可笑的是，一个以自己为重的人身边却都是这种分分钟能贡献自己的人。
左护法瞥了他一眼，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有师父在，出事了不应该师父先顶上？”
“……”陆灵隐居然有一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但是，会有人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去送死？
“涟，你想好了。”右护法扶着华裳，神色十分复杂。
早知道涟收徒后变成这个鬼样子，当初他就应该时时刻刻在涟的耳边念叨，让他不要收徒。
左护法点点头，深深吸了一口，终究没有回头看华裳一眼，却转身看向陆灵隐。
“我能请求你一件事吗？”
“你说。”
“看了这么久，我也看明白了，你们都是上界的人，如果这场战斗赢了，你们终究还是要离开这个大陆的，对吗？”
陆灵隐点点头。
左护法又继续说。
“我的徒弟是个死脑筋的人，她重情义，有时候显得有点傻，容易被情所伤。这里的记忆对她来说太痛苦了，如果你们赢了，请把她在这里的记忆删除，可以吗？”
陆灵隐愣了又愣，就连夜升一不小心突破了人墙都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很快，又有人绊住了夜升的脚步。
他深深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你说你想让她忘了你……们？”
这个人太奇怪了。
明明是替倪华裳去死的，正常不应该希望倪华裳记住自己一辈子吗？为什么这个人反而希望倪华裳将他们都忘记？这样，他们的牺牲还有什么意义？
陆灵隐又想起了陆行的一句话。
他说，
灵隐，等你找到你想好好珍惜的东西，你都会明白的。
陆灵隐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把自己变得这么蠢。
这么想过之后，他突然想起去深渊之前，他让那只小花妖回到忘川河畔，好好待着，也不知道那只小花妖有没有听话。
“好。”
“那开始吧。”
左护法没有再说任何一个字，直接走到阵眼的位置。
陆灵隐也没有犹豫，因为夜升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了，他们没有犹豫的时间了。
于是，像轻衣，像小七，像要离……像之前很多人一样，左护法的身体、灵魂也慢慢变成光点，大阵终于收起来了，所有的能量都进入中央那个人身上。天空裂开一个巨大的、黑漆漆的洞，里面似乎有星辰在运转，星光洒在中央的人身上，一点一点与他的身体融合。
一直紧闭着眼睛的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天地间的裂缝也慢慢合上。至此，仙界的帝君，或者说，新帝君，终于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