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说好的守夜的倪华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顿时脸上微微一热,有些不好意思。
昨晚快天亮的时候她似乎……睡着了?
门被推开了,小皇帝端着食物上楼,看她醒了,小皇帝眼眸温柔了些许:“娘子醒了?我让人打水来。”
说着,他放下食物出门去了,过了不一会儿,他又端着一盆水慢悠悠走进来。
华裳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像小媳妇儿一样的皇帝陛下,为什么一觉醒来她发现她家夫君“贤惠”了许多?怎么看,怎么……有些诡异呢?
“娘子愣着作甚?”
华裳摇了摇头,将自己脑中诡异的联想摇去,连忙起来。
“娘子,今天商行有拍卖会,咱们要不要去看一看?”皇帝陛下一边帮华裳递毛巾,一边开口问。
昨夜在迷离之际,他又看见了那个女子,这回女子伏在他的脚下,将头靠在他的膝盖上,声音里充满了信任和亲切。
他听见那名女子说,
帝君,你娶了我好不好?
顿时,他一下就惊醒了,醒来的时候,瞧见靠在床架上睡着的娘子,突然有一股诡异的心虚感。
但是,他当真不知为何记忆里突然会出现这么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他明明能够确定自己从未认识这样一名女子,但他却记得那名女子最爱穿绿衣,那种如刚长出来的嫩芽一般娇嫩的绿衣。他还记得梦里的自己对那名女子的在乎,就像……他现在看到他家娘子一样。
脑海里突然多出了一段陌生的记忆,让君无十分烦躁,在烦躁之余,又莫名有一种本该如此的错觉。
他叹了口气,将娘子抱回床上,又抱着自家娘子躺了一会儿,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为什么会想到去拍卖会?”因为闭着眼睛,华裳并没有注意到小皇帝的异常,接过毛巾将脸上的水珠擦干。
“娘子不感兴趣?那咱们便不去了。”君无一本正经地说道。
“也没说不感兴趣。”在那么一瞬间,她似乎看到小皇帝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顿时改了口。
于是,皇帝陛下的眼睛瞬间明亮了不少。
拍卖会是这座城中的盛事,参加的人非常多,甚至其他城的人也闻讯而来,华裳和君无跟着其他人一起在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二楼排了一个一个的包厢,从外面上面看,什么都看不清,但里面的人却能清清楚楚看到外面的一切。
拍卖会开始了,并没有什么华裳特别想要的东西。据说他们之间卖掉的那两颗八星魂兽晶核也列在拍卖会的单子上,作为压轴。
“下面是我们的第三件拍品。”主持拍卖会的人一脸神秘的笑了起来。
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一个巨大的铁笼被推出来,里面用锁链锁着一个人,那是个男人,皮肤很白,长着一张很嫩的娃娃脸。
原本兴致缺缺的华裳猛然握紧了两边的扶手,一双眼睛瞪的极大。
要,要离?
他不是六星魂师吗?怎么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此时的要离,整个人都十分萎靡,好像随时都会挂掉一样,他的身上有很多伤口,各种各样的,鞭伤、烧伤、箭伤……
短短一个多月的功夫,要离到底经历了什么?
“娘子。”旁边的君无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用眼神默默的安抚。
华裳深呼吸几次才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目光紧紧盯着拍卖台。
“这个人曾经可是六星魂师哦。”拍卖师用诱惑的语气说道,“想想看,曾经高不可攀的六星魂师现在任由你打骂,侮辱,侵犯……是不是已经觉得热血沸腾了呢?”
果然经她这么一说,华裳旁边有几个人眼睛都亮了,一副如狼似虎的神情盯着台上。
华裳神色微冷,从拍卖师的语气中听来,要离这段时间受的罪明显比她想象中要多得多。、
“现在起拍价,五百万。”
一个奴隶五百万,这算是天价了。但是,想到这人曾经是六星魂师,在场的人瞬间就平衡了。
“拍卖开始!”
拍卖师的锤子一落下,还没等其他人开口,就听大堂内有一道清脆的嗓音开口:“两千万。”
所有人看过去,叫价的是一位身材火辣的年轻女子,最关键的是,她身边已经坐了一个极品美男。顿时,大家看她的目光就变得猥琐了许多。
“妹子,你够豪爽啊,花这么多钱买个白脸回去,不怕你身边这位打翻了醋缸子?”
就算是曾经的六星魂师,现在买回去也不过就是个奴隶,出出气而已。五百万已经觉得有点贵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个冤大头。
华裳站起来,一脚踩在凳子上,匪气十足:“老娘就好这口,怎么滴?”
众人纷纷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来,却也没有人肯再去当这个冤大头,因此,场上那个已经废了的六星魂师归华裳所属了。
拍卖会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将人买下来后,华裳连忙拉住小皇帝的手,压低声音说道:“快走。”
只要稍微查一查便能知道要离在南坞的时候和她们待在一起过,现在要离连容貌都没有变,想必这次出现在拍卖会是个意外,等那些人反应过来,一定会顺着要离想到她们身上。到时候她们的身份就暴露了。
小皇帝点点头,扶着要离,没有回客栈,而是另外找了一处隐秘的歇脚地,暂时安顿下来。
果然,在他们刚走没多久,要家的人就找上来了,把拍卖会闹得天翻地覆。好在他们当时进去的时候坐的是大堂,拍卖会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具体信息,要家的人并没有找到他们。
这边,被放在床上的要离眼眸中呈现出一种将死的青灰色,他甚至连睁眼都觉得困难了,只感觉自己好像躺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
他慢慢地叹了口气,似有些遗憾又似有些不甘。
好不容易找到了主角,他却要死了,果然,在这个世界,他就只是个小炮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