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妈呀,小萝莉秒变母夜叉,这画风变得太快,除了沈采萱等人,在场众人都惊呆惹。
尽管沈月娴今年三十有五,正当壮年,且多年来养尊处优,身形健壮滚圆,论武力值,应当远胜于年仅十二、纤细娇小的沈采薇。
但,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沈月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失了先机,再者她赤手空拳,而沈采薇手中却持有“武器”,几个因素综合在一起,她的武力值大打折扣,一时之间,完全处于下风。
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只能挨打,不能还手,严氏急得团团转,忙勒令沈世华和苏氏上前制止沈采薇。
沈世华和苏氏素来对严氏言听计从,可这一回,他们夫妇置若罔闻,就这么插手看着。
说实在的,沈月娴三番五次冲沈家二房下黑手,尤其是沈采芝,被她坑进了深宫,至今生死不明,在这种背景下,沈世华夫妇没有冲着沈月娴喊打喊杀,亲自下场手撕,就已经很克制了。
还想让他们夫妇去拉架?啊呸,做梦去吧!
眼见使唤不动沈世华夫妇,严氏心里破口大骂,转而将目光投向了沈世荣和秦氏,要求他们夫妇出手解救沈月娴。
沈世荣和秦氏对视一眼,便朝沈采薇走了过去。
换做平时,沈世荣和秦氏不一定这么配合,多半就袖手旁观了。
可沈月娴不是刚给沈正樟谋算了一门极好的亲事嘛,这门亲事还没成呢,倘若这个时候,她这个中间人受伤了,谁来继续牵线搭桥呢?这不是耽误事儿嘛!
为了不耽误沈正樟的锦绣前程,沈世荣和秦氏,一个作为伯父,一个作为伯母,就要联手制服沈采薇这个侄女了。
最值得一提的是,或许是生怕沈采薇手中舞动着的那根门闩伤到自己,沈世荣抄起了一条长凳。
沈世荣拿着那条长凳,到底是想砸沈采薇手里的门闩呢,还是想砸……沈采薇本人?!
沈采萱双眼微眯,神色一厉,正要出手制止沈世荣。
就在此时,一直作壁上观的张有粮跳了出来,先是一脚踹飞沈世荣,紧接着又一脚踹翻秦氏。
如此一来,沈世荣和秦氏别说殴打沈采薇了,他俩甚至连沈采薇的衣角都没碰到。
可张有粮却指着倒地不起的沈世荣和秦氏,破口大骂。
什么“以大欺小”,什么“偷施暗算”,什么“人多欺负人少”,又是什么“助纣为虐拉偏架”……
总而言之,张有粮将沈世荣和秦氏骂了个狗血淋头。
沈世荣&秦氏:“……”
他们夫妇有心想要反驳,可是张有粮因为讨债而来,来者不善,更要命的是,他显然身怀武功,且武功不弱,他们夫妇不敢轻易得罪,只得忍气吞声,继续趴地上装死。
张有粮骂的差不多了,那边沈采薇也打得差不多了。
其实,沈采薇也想多打一会儿,最好活活打死这个毒妇,可她毕竟年幼,气力有限,打了一会儿就打不动了,只得遗憾罢手。
沈采薇随意丢掉手里的门闩,对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沈月娴,啐了一口:“今儿个算是便宜你了!”
或许是巧合吧,那根门闩恰好滚到了严氏的脚下。
严氏看了眼门闩,又一一扫过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女儿、儿子和儿媳,额角青筋乱跳,饶是她惯会装相,看到眼前的惨像,也忍不住破功了。
“沈采薇!你一个做侄女的,怎么能殴打姑母?!你眼里还有没有长幼尊卑?简直无法无天!”严氏冲着沈采薇大吼大叫,吼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跪下,你赶紧给我跪下,向你二姑磕头认罪!”
“跪下?磕头认罪?没错,确实有人应该跪下来磕头认罪。”张有粮斜睨了一眼地上的沈月娴,满脸毫不掩饰的鄙夷,“不过,不是那个做侄女的,而是这个做姑母的!”
盛怒之中的严氏失去了理智,完全忘了张有粮讨债鬼的身份,竟然对他也大吼大叫:“你他娘的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听到严氏骂娘,张有粮的脸色倏地阴沉了下来,他径直看向一直默不吭声的沈寿海:“你的妻女如此不上道,你都不管管么?你要是继续坐视不管,我可就要替你管教了!到那时候,你沈家没面子,可别怨我!”
沈寿海:“……”
讲真,不是他坐视不管啊,实在是事情发展的太快。
谁能想到沈采薇一言不合就动手呢?他根本就来不及管好伐。
等他反应过来,张有粮已经出手拉偏架了,如此一来,他真不知道该站哪边好,只好继续观望。
况且,况且……该受管教的不应该是动手打人的沈采薇么?为何要让他去管教吃了大亏的沈月娴等人?
这,这简直毫无道理可言!
沈寿海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满肚子的槽点,向张有粮赔了个笑脸,随即一转头,板起脸来,训斥严氏道:“你他娘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再满嘴喷粪,当心我大耳刮子抽你!”
严氏与沈寿海成婚三十年,这还是严氏第一回听到沈寿海如此疾言厉色的训斥自己,仿佛一盆凉水当头浇下,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严氏不敢耽搁,赶紧向张有粮赔罪:“方才是我说错话了,张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要同我这个糟老婆子计较了吧。”
“哦,说错话了?”张有粮不依不饶,咬文嚼字道,“方才你指责我胡说八道,现在你又口口声声说自个儿说错话了,言下之意,你承认方才是在污蔑我,我其实并没有胡说八道,对吗?”
严氏无暇多想,就顺着张有粮的话,附和道:“没有胡说八道,你没有胡说八道,胡说八道的是我,是我这个糟老婆子!”
“如此说来,你也觉得应该跪下来磕头认罪的是这个做姑母的。”张有粮低头看着地上的沈月娴,冷冷道,“听到没?钟沈氏,你亲娘让你跪下来磕头认罪呢!你怎么还趴着?还不赶紧跪下!”
被打得爬都爬不起来的沈月娴:“……”
就在不久前,躺在隔壁屋睡午觉的沈月婵被吵醒了,跑过来查看情况。
沈月婵是个窝里横,一见到张有粮——这个身强体壮的陌生男人——立刻犯怂了,一个字不敢多说,老老实实贴墙边站着。
可这会儿,沈月婵觉得张有粮着实欺人太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奓着胆子道:“不、不是,挨打的不是沈采薇,是我二姐,是我二姐啊!按理,就应该让沈采薇跪下来,向我二姐磕头认罪!顶多现在不追究沈采薇的责任,饶她这一回,不要她磕头认罪。可怎么也不能够要求我二姐磕头认罪吧?这,这不是颠倒黑白么?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这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女人是谁?”张有粮吐槽道,“我说,要么别涂胭脂,要涂就好好涂,行不?哎哎哎,大伙儿看看她那张脸,大红色的胭脂涂在脸上,也不晓得抹匀了,搞得红一块白一块的,就跟猴屁股似的!”
沈月婵向来自诩美貌,现如今她那张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脸蛋被陌生男人贬低为猴屁股,顿觉受到了一万吨的暴击伤害,哇的一声哭出来,随即掩面逃走。
沈采萱看在眼里,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心说:“这个张有粮,绝对是个人才啊!如此人才,当趟子手实在是太可惜了,他应当走上更好的平台,一展所长才是!”
至此,张有粮的表现就令沈采萱非常满意了,没想到的是,张有粮后面还有更加惊艳的表现。
只听张有粮痛心疾首道:“你们这些人啊,只看到了侄女打姑母,却不想想,好端端的,侄女为何要动手打姑母呢?”
说着,台词功底一流的张有粮就巴拉巴拉,飞快说出了那两门亲事的内情。
“一个傻子,一个武疯子,他们的家人又是那样的自私自利、冷酷无耻——如此对象,那般人家,在她钟沈氏口中,却成了上佳的女婿人选,万里挑一的好人家!说实在的,就算是素不相识的外人,也不能这么坑害人家,更何况是侄女?做姑母的,竟然如此坑害侄女,简直丧心病狂!”张有粮对着地上的沈月娴指指点点,“你们说说看,这种毒妇,是不是该打?”
沈寿海惊呆了,过了良久,方才回过神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严氏:“张爷说的都是真的?月娴介绍给你的那两门亲事,一门对方是傻子,一门对方是武疯子?”
严氏自然不会承认,当即矢口否认道:“不是不是,那当真是两门顶顶好亲事!什么傻子,什么武疯子,根本就是没有的事儿!”
“梅山县北沟镇的孙福来家,广岭县姜庄镇的孟成山家,”张有粮紧盯着严氏的眼睛,一字一顿道,“钟沈氏介绍给你的那两门亲事,对方就是这两户人家,我说的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