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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茶水煮沸,司承衍才姗姗来迟。
  月牙儿冲着他笑眯眯地喊了一声,“公子。”
  司承衍扫了她一眼,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轻轻点头,就越过她走到了书桌后面。
  月牙儿没有打搅他,喊了一声之后,就转头斟茶。
  在书桌后面坐下的司承衍又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些天他似乎也习惯了回来一杯热茶,有人替自己研墨。
  这时,月牙儿端着斟好的热茶朝他走了过来,待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站定递给他,“公子,请喝茶。”
  司承衍“嗯”了一声,抬手去接。
  在手指触碰到的时候,他只感觉一片雪腻柔软,他手微微一抖,松开。
  心里有些奇怪,他明明是看准了杯沿接上去的,为什么会碰到对方的手。
  月牙儿看着他抽回的手,心里一阵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公子,请喝茶。”
  这一次,司承衍没有再抬手,只是道:“放下吧,我一会儿再喝。”
  月牙儿应了一声,便乖乖地将茶放下,走到一旁去研墨。
  司承衍的眉头皱了皱,抬头去看她,见她眼观鼻鼻观心,似乎是在专心研墨,便觉得可能是自己刚刚没看清而已。
  等墨研好之后,司承衍摆摆手,像之前好几次一样,“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出去罢。”
  月牙儿也没有强行留下来,笑着应了一声,就乖乖地出去了。
  出去之后,月牙儿脸上乖巧的模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自信的笑容,她第一步的计划就是要让司承衍习惯她,不抵触她。
  看样子她是做到了,现在就是开始第二计划——撩拨他。
  刚刚试探了一下,他也并未生气,也许以为只是个巧合吧。
  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接下来就让这种巧合越来越多吧!
  不知不觉,月牙儿已经来到将军府七日,和胭胭成了很好的朋友,司承衍也不再像最初一样冷着她,偶尔也会和她说上一两句话。
  第958章 下次注意点
  司承衍看了她一眼,指着桌上丰盛的早餐问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月牙儿摇头,也不邀功,“都是厨房做的,奴婢只是过去端了过来。”
  司承衍点点头,坐下吃饭,也没有多余的话。
  月牙儿盯着他吃饭的样子也觉得赏心悦目。
  司承衍依旧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心想空了应该和胭胭那丫头说说,将人带回去,这个丫鬟太大胆了,偶尔被她看得毛毛的,不得不抬头看她一眼,实际上是警告她让她收回目光。
  如果换成其他人,早就乖乖地垂头或者转开视线,她倒好,自己看过去的时候,她非但不闪避,还会冲他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缺根筋。
  所以这次,他明明能察觉到她的目光,但他就假装没感觉到,一次也没抬手,只是垂头吃饭。
  待用完了早膳,月牙儿又送上了漱口水。
  司承衍接过用了,将漱口杯放在一侧。
  月牙儿眼珠微微一转,抬手去收拾东西,只是脚步刚一动就“哎哟”一声朝着旁边摔去。
  司承衍下意识地反应就是伸手将她抓住,稳住她摔倒的势头。
  月牙儿也不是真摔,在司承衍拉她的时候,她就借力往后一坐,直接坐进了司承衍的怀中。
  这一刻房间十分安静,月牙儿心口怦怦跳,很想转过身将他扑倒。
  不过,他不像西突汉子,她知道自己不能太过热情。
  正当她脑子里转了十七八个弯的时候,司承衍抑制着自己的情绪沉沉地开口,“起来!”
  月牙儿也假装有些慌乱,连忙站了起来,一边偷笑,一边佯作急声解释,“公主,是奴婢没有站稳。”
  司承衍脸色有些黑,从椅子上站起来,“下次注意点。”
  说罢,转身便走了出去。
  等她一走,月牙儿脸上哪里还有慌张,她双手抱在胸前,笑容得意极了。
  有了早上这件事,司承衍觉得有必要去找一下胭胭,让她将这个丫鬟收回去。
  于是,他本来打算直接出府的,绕了个圈去了胭胭的院子。
  胭胭也刚用了早膳就看到了自己的哥哥,便笑着站起来,“哥,你这个时辰不是去营地了吗?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你,”他到了一眼屋子里的东西,“你亲手做?”
  胭胭的婚期越来越近了,他一边也舍不得胭胭出嫁,但想到胭胭喜欢莫狄舅舅,两个人绕了这么大一圈才能在一起,他当哥哥的自然只能成全妹妹了。
  “嗯,大件都是喜娘做,我做一些小件。”
  司承衍走得近了,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都快出嫁了,以后成了别人的新娘子,也永远是我的妹妹……”
  “当然是你妹妹,不过……哥,你这一大早的过来,总不会是和我说这些的吧?”
  毕竟还不是马上出嫁呢!他哥过来肯定不是因为这个。
  “咳……是有一点事情,那个叫小丫的丫头是你派到我院子的?”
  “对啊,哥,我快出嫁了,你身边没个仔细的人伺候,我不放心。”
  “我从小在军营长大,军营里没有人伺候不也好好的?我还是不太习惯,晚些时候我把人打发回来,你别往我那边送了。”
  胭胭和月牙儿已经商量好了,这时候哪里能让他随便将人送回来,胭胭立马就说道:“哥,人我送过去了,我就不会要回来,你看着办好了。”
  司承衍听后叹了口气,“我一个大老爷们,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先留下吧,你外面回来那么累,总需要个人照顾的,等我出嫁了,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再打发了吧。”
  司承衍听她这么说,想着左右也不过一个月,就同意了。
  两兄妹又聊了一会儿,司承衍便去营地了。
  等他一走,胭胭就让碧珠去把月牙儿叫了过来。
  “你是不是对我哥做了什么事情?”胭胭挺喜欢月牙儿的,所以这话并不是质问,反而有些打趣。
  “咦?你怎么知道?你哥告诉你的?他不是去营地了吗?”
  月牙儿这时候哪里还像个婢女,比胭胭这个主人还要像主人,直接走走了过来,在胭胭对面坐下,还自己倒了一杯茶。
  “早上哥哥确实来过一次,他想把你送回我的院子。”
  月牙儿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眸看她,“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至少要等我出嫁了,所以你至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胭胭笑着答。
  “一个月……应该足够了,一个月都不能让他喜欢我,那我也没必要强求了。”月牙儿十分自信,“还有,我之前一直听说你哥哥要娶那什么柳尚书的女儿,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柳尚书的女儿?”胭胭笑了,“这是之前宫宴上有人开玩笑说了一句,不知道怎么传到你耳朵里,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就好,那你就等我做你的嫂子吧。”
  即便易容做得再好,但月牙儿的气度和她从细节上表现出来的一些东西,并没有对主人的敬畏。
  司承衍还是怀疑到了她头上,所以一边让胭胭收回人,一边让人调查月牙儿,他是担心月牙儿身份来历有问题,欺骗了胭胭。
  可当他得到关于月牙儿的消失时,他也有些奇怪,“你说她是碧珠的远房表妹?人却是府里一个小管事带进来的?”
  “是的,公子。”
  司承衍沉着眸仿佛在思考什么,良久,他摆摆手,“嗯,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傍晚的时候,月牙儿已经将所有东西收拾妥当,只等他回来。
  不过这一日他回来得很晚,天都变黑,他才慢慢踱步走进院子。
  一眼看到院子里站着的月牙儿,他并没有意外,扫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月牙儿笑着迎上前,”公子今日为何回来如此晚?”
  司承衍一边走一边答:“这种话不应该你来问。”
  月牙儿一愣,从他的态度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好好,奴婢不问了,那公子可有用过膳?”
  通常情况下,司承衍会在自己小院里用晚膳,但有时候也会去陪司擎苍和顾晚柠。
  第959章 到底在哪里见过?
  今日回来这么晚,应该是用了晚膳。
  “不曾,你去安排吧。”
  “哎?哦,好。”月牙儿本来只是随口一问,还想在他身边多待一会儿,却被他支开了。
  只能先去给他准备晚膳,她不知道的是,她一转身,本来没有看向她的司承衍却将目光投注在她的背影上,似乎在琢磨什么。
  等月牙儿将晚膳准备好时,司承衍已经沐浴更衣过,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清爽的气息。
  月牙儿看得直了眼睛,司承衍扫了他一眼,“去门外候着。”
  月牙儿不情不愿,要是真去了门外,那她还不得每天就这样不远不近地当个真丫鬟伺候他?
  这样子一个月过去,她恐怕半点进展都没有。
  她眼珠转了一下,立马又将胭胭搬了出来,“奴婢不能离开,小姐让我看着公子,小姐说公子在战场上受了伤必须好好养一养,要奴婢盯着公子好好吃饭,将伤势养好。”
  她说完,发现司承衍一直盯着自己,目光似乎带着审视和别的意味。
  她的汗毛一下就竖了下来,自己应该没有什么点露了马脚吧?
  正当她审视自己的时候,司承衍又低下头开始用膳。
  他是武将吃得很快,却又不让人觉得粗鲁。
  一顿饭只用了不到半刻钟就吃光,司承衍漱口之后对她道:“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