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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晚柠现在心绪复杂,充满了担忧,但她还是仔细看了看白兰的表情,排除了是她动的手脚。
  她径直走到她面前,压制自己的情绪,出声问道:“娘,衍衍呢?”
  白兰泪眼模糊,抓着身边嬷嬷的手,听到声音才扭头来看,“晚柠,师娘对不起你,娘早上起来去看衍衍的时候,衍衍就没在房里了。”
  “衍衍昨晚和谁睡的?伺候的人呢?”
  “是我身边的丫头,我早上审问过了,她睡着了,醒来就没见着衍衍。”
  顾晚柠听完,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要见这个丫头。”
  白兰看得出来儿媳在压制怒火,这件事也确实是因为自己,她就冲旁边的嬷嬷摆手,“去,把那丫头拖出来。”
  嬷嬷应了一声,看了一眼顾晚柠,然后说了一句,“夫人,老夫人从早上伤心到现在,您也别急,说不定就在这附近,再找找就找到了。”
  顾晚柠明白她是害怕自己冲老夫人发火。
  她确实满腔的火气,但儿子不见了,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孩子,不是去治谁的罪。
  “嗯,”
  她应了一声之后,嬷嬷才转身去了,不一会儿,两个侍卫拖着一个丫头跟在嬷嬷身后走了过来。
  丫头明显已经被责打过,后背的衣衫上都还有血迹。
  她被侍卫丢在地上后,挣扎着想要起来,但是动了动,最后还是徒劳地趴在那里,
  她的头发一缕缕地贴在脸上,苍白的脸上也布满了冷汗。
  “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丫鬟也不过十四五岁而已,见到顾晚柠哭得十分伤心。
  顾晚柠知道这丫头,是在白兰身边伺候的,是个二等丫头,她平日活泼可爱,衍衍也很喜欢她,偶尔在花园里遇见了,顾晚柠还会留她和衍衍一块儿玩一会儿。
  但是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她确实有嫌疑。
  司擎苍先一步开口,“翠儿,你平时睡得沉还是睡得浅?”
  翠儿有些惭愧地低头,“奴婢睡得沉。”
  “你早上大概什么时候醒来的?”
  “奴婢辰时不到就醒了,醒来就发现小公子不见了。”翠儿也很喜欢衍衍,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都是翠儿不好,翠儿没看好小公子。”
  顾晚柠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确实哭得情真意切,不像是假的,才十四五岁的丫头,除非像她这样有了成熟的灵魂,并且有特殊经历,否则演技是不会这么自然而真实。
  她心里的怀疑消除了一半,但也没完全消除,“翠儿,我再问你,你醒来的时候有没有摸旁边的床铺。”
  “奴婢一醒来发现小公子不在就慌了,我也不知道……”
  “你仔细回想一下,”顾晚柠表面镇定,内心已经慌乱得不行,衍衍这么小,又是这样一个讯息不通的年代。
  放在二十一世纪,孩子丢了找回来的几率都微乎其微,何况现在。
  可她只能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地调查清楚,找到原因,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做出有效的举措,也能有最大可能找到儿子。
  翠儿仔细想了想,想了半天然后开口,“我好像摸了一下,是温的。”
  “温的?你确定吗?”
  翠儿抿了抿嘴,表情有些发苦,“奴婢只是隐约记得,也记得不清了。”
  顾晚柠站起来,转头看向司擎苍,“擎苍,如果床铺还是温的,孩子应该才离开不久就被发现了,那么多侍卫和和尚都没找到人,应该不是衍衍自己离开的。
  衍衍平日有些顽皮,但是绝对不可能一个人离开寺庙。
  那到底是谁,抓走他们的儿子又是为了什么?
  顾晚柠转身看向白兰,“娘,能让你身边的嬷嬷带我去看看衍衍晚上住的哪个房间吗?”
  白兰点头:“我也和你一块儿去吧。”
  白兰说话的时候都不敢看她,明显十分愧疚。
  顾晚柠也没有表露出什么来,说了声“好”,就和司擎苍一块儿跟着白兰往寺庙里面走。
  寺庙虽大,但他们住的地方离大门并不远,走了大概两分钟,就到了一处院落里。
  “衍衍和翠儿那丫头昨晚就睡的这个院子,我住的隔壁。”
  顾晚柠听完,朝前走了几步,留意了一下院子里的情况,然后进了屋子。
  顾晚柠先是去了床边,仔细看了看床上的情况,因为发生了紧急情况,床铺都没有收拾,算是还原了最初的模样。顾晚柠看了看床里侧,背角被掀开了,掀得力度不大,被子翻卷的程度较小,倒是像衍衍自己掀开的。
  再然后,她看到床单上有一些着力点的皱褶,这里应该是有人在这个地方用了力,才会产生这样的痕迹。
  痕迹从枕头这边开始一直到床位,而且间距很小,顾晚柠脑海里立马就浮现了衍衍自己掀开被子爬到床那头的样子,难道衍衍是自己爬下床的?
  从床上的证据来看,衍衍很可能是自己下去的,但是晚上关着门,他又是怎么出去的?
  顾晚柠又看了看地上的情况,地板打扫得很干净,没什么灰尘,几乎看不出什么痕迹。
  门外的白兰停止的哭泣,转头看向司擎苍,“擎苍,是娘的错,没有看好衍衍,晚柠心里不知道多恨我。”
  之前她已经做了难么多事情,她也明白换成自己是顾晚柠,这婆媳关系也难以修复,何况刚有好转,自己又把衍衍弄丢了。
  司擎苍的心情也很乱,只是一直在克制,他听完自己母亲的话,安抚了一句,“现在最重要的找到衍衍,没有结果之前,晚柠不会怪您的。”
  “你别骗我了,我知道,要是你们小时候,谁把你和延之弄丢了,娘要和他们拼命的。”
  司擎苍该安慰的也安慰了,其他的话他实在说出来了,干脆迈步朝着房间里走去。
  顾晚柠已经查到了门口,察觉到司擎苍走过来直接说道:“擎苍,我怀疑衍衍是自己从床上走到这里的。”
  说完,她转头去看翠儿,翠儿被嬷嬷扶着站在一旁,身形都有些摇晃。
  “翠儿,昨晚你们睡觉锁了门吗?”
  翠儿没有丝毫的迟疑,“夫人,翠儿记得关了门的,我倒了水回来,顺手就将门闩上了。”
  顾晚柠得到了答案,看向司擎苍,“衍衍半夜自己起来干什么?就算自己起来了,他那么矮怎么能打开这扇门?”
  “你是说有人打开了这扇门,衍衍才会被带走的?”白兰忙开口问道。
  “嗯,应该是这样。”
  白兰转头看向翠儿,“翠儿,你还不承认吗?里面只有你和衍衍,是不是你和人串谋带走了衍衍?如果是,我们也不怪你了,你把衍衍还给我们……”
  白兰的声音都带了几分祈求,翠儿连忙说道:“老夫人,不是翠儿,真的不是翠儿。”
  翠儿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小公子那么乖,奴婢怎么会害他呢?真的不是我干的。”
  顾晚柠观察了一会儿,也没出声打断他们,转身看院子四周。
  司擎苍察觉到,开口问:“晚柠,也有可能是有人从外面打开了门,将衍衍带走的,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当然不难,这么简陋的房间门,只能防君子,防不了小人。
  “擎苍,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你去调查一下看看,附近有没有丢失孩子的事情。”
  顾晚柠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有的话,可能是惯犯,如果没有,那可能是针对你我的。”
  司擎苍伸手将她的手握了握,“嗯,儿子一定会平安的,我会把他带回来,你不要太难过。”
  顾晚柠的眼眶也有些红,但并没有大声哭出来,“还不是难过的时候,我要抓紧时间找到他,衍衍现在一定很害怕,他需要我。”
  第511章 这个和尚有问题
  司擎苍同样担心儿子,没办法和她多说,两人说了两句之后,就分开了。
  司擎苍带人去调查,顾晚柠则继续在院子里找蛛丝马迹。
  将整个院子都翻了一遍,顾晚柠确定了一点,是有人从右边的围墙翻过来将衍衍带走的。因为墙上还有很明显的痕迹。
  顾晚柠看完之后,转头对白兰说道:“娘,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再看看。”
  白兰听完并没有离开,而是开口说道:“晚柠,是娘对不起你,如果衍衍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
  顾晚柠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安抚道:“娘,这件事很可能是有人蓄意为之,你也不要过于自责。当务之急是找到衍衍。”
  顾晚柠这时候也没有太多耐心去安慰别人,说完,直接吩咐伺候白兰的嬷嬷,“嬷嬷,你扶老夫人回房休息,别让老夫人碰什么危险的东西。”
  嬷嬷会意,伸手去扶白兰,“老夫人,我们先回吧,夫人和将军会把小公子找回来的。”
  白兰见顾晚柠已经转身走开,只能叹了口气,由嬷嬷扶着走了。
  白兰一路上唉声叹气,嬷嬷看不下去了,忙开口道:“老夫人,夫人看样子也没有多怪罪您,您也别难过了。”
  “我不是怕她怪我,别说她,我自己都怪我自己,我是想到我的乖孙儿现在不知道被谁抓去了,会不会被人伤害,一想到他那么小,我这心就痛……”
  嬷嬷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了,事实上她也觉得挺可惜,小公子长得玉雪可爱,聪明乖巧。
  这要是丢了,十有八九是找不回了。
  可是这话,她只能埋在心里,不敢说出来,否则老夫人还不知道要伤心成什么样子。
  司擎苍离开了大半天,顾晚柠则用这半天的时间将整个寺庙都差点翻了一遍。
  “小师傅,你们寺庙之前有孩子失踪过吗?”顾晚柠拦住一个小和尚。
  小和尚慌忙摇头,“女施主,没有的,我们寺庙受皇家供奉,没有人失踪。”
  小和尚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抬眼睛,让顾晚柠觉得这回答有些蹊跷,但是再问,却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顾晚柠只好放他离开,又陆续拦了两个和尚,这两个和尚倒是十分镇定地回答了她几个问题,都找不出破绽来。
  可是顾晚柠心头的疑惑却并没有少。
  刚好就这么巧?如果是冲着她和司擎苍来的,在京里也有很多机会,为什么要在这里动手?
  顾晚柠犹豫了一下,决定再多问问。
  这一次,她专门找那种很小的和尚。
  她走到后院的时候,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和尚,挑着一担水,顾晚柠拦在他面前,他走不动,只能停下来,“女施主,还请让让。”
  “小师父,我想问问你,你们寺庙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没有……”小和尚立马就回答了,只是回答的时候像之前那个小和尚一样眼皮下垂,显得有些心虚。
  微表情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一个两个出现这样的微表情,那就有些问题了。
  “真没有吗?”